第1章 卿卿失忆了

“儿臣想用军功,换一个人。”

二皇子战功赫赫回国庆功,皇帝问及赏封,二皇子云承天起身行礼:“儿臣望求娶沈侍郎之子,沈栖白。”

霎时之间,众臣哗然,沈栖白亦是惊得手中的栗子掉落在地。

一个男子公开求娶另一个男子,云承天是第一个。

皇帝指尖一下又一下轻点紫檀桌,眼睛转向沈栖白:“你可愿意?”

沈栖白站起身,垂首行礼:“回陛下,承蒙二殿下厚爱,是沈某荣幸,然而沈某已心有所属,还望二殿下成全沈某,另觅良人。”

沈栖白语速不急不缓,甚至一个眼神也没给云承天,似乎云承天的求婚是件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之事。

“阿栖?”云承天望向沈栖白,微微皱眉。战场上运筹帷幄,皇城中金枝玉叶的皇子,此刻眼中只剩不可置信和委屈。

怎么可能?

明明征战前说好了,等他回来,他们就结婚。

戍边近千个日日夜夜,云承天靠想沈栖白熬过。

原来沈栖白是骗他的。

骗子。

负心汉。

皇帝笑道:“朕倒是很好奇,什么人能让你放着皇儿不要?”

沈栖白思索片刻,垂眸浅笑:“回陛下,臣心悦于三殿下。臣以为,一生一世,与一心仪之人共赏朝暮,足矣。”

似乎是想起往日的幸福,沈栖白的言语带着浓郁的甜蜜。

文武百官再次哗然,看向云承天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

心悦之人心悦自己的弟弟,这任谁都受不了。

云承天也受不了。

若不是皇帝在,云承天要气得跺脚。

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也该是和他!他才是正宫,他弟顶多算妾。

沈栖白刚坐下,便察觉到云承天灼灼的目光,于是回了个礼貌性的微笑。

云承天收回目光,闷闷地吃了颗荔枝。

骗子,笑什么笑,不准笑。

还笑那么假,笑得跟刚认识他似的。

皇帝看向三皇子:“子柏,你怎么想?”

云松颔首:“回母皇,儿臣亦心悦栖白。”

云承天嚼荔枝的嘴微顿。

贱妾,竟敢在他这个正宫面前耍威风。

云承天望向沈栖白,见沈栖白笑着看向云松,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皇帝见云承天这副模样,微微皱眉:“皇儿,嫁娶是人生大事,栖白与子柏两情相悦,不可勉强。”

云承天垂眸,遮住眼底的不甘:“是。”

散宴后。

云承天拉住沈栖白的衣袖,撒娇似地摇啊摇:“哥哥,阿栖,你不喜欢我了吗?你为什么不愿嘛?为什么还要编如此蹩脚的理由搪塞我?”

沈栖白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沈某与殿下不过萍水相逢,何时有过情谊?婚姻非儿戏,还望殿下自重。”

云承天转而牵起沈栖白的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啊,哥哥忘了吗?”语气中带着委屈。

“殿下,您醉了,请松手。”沈栖白吩咐人把云承天带回房。

等沈栖白走得稍远些,云承天才悄悄跟上。

沈栖白走到云松宫殿前,刚准备跨过门槛,却突然回头:“二殿下什么时候沾上了跟踪人的毛病?”

云承天仍躲在暗处小巷里。

沈栖白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云承天甚至嗅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 。

见沈栖白迟迟不来,云承天低头,笑着开口:“我在这。”

沈栖白本准备回云松宫殿,闻言走近小巷,轻叹开口:“小殿下还真是……”

云承天突然上前一步,逼得沈栖白直后退。云承天将双手搭在沈栖白肩头,笑着补充沈栖白的话:“一点都不乖?”

沈栖白抬头,对上云承天明亮的双眼,笑道:“错了,再猜猜。”

“忠贞?”云承天低头,看着沈栖白的唇,强行克制住吻上去的冲动。

“讨人嫌。”沈栖白拍拍云承天的脸,扭头离开。

云承天闭上眼,细细嗅着沈栖白残留的余香。再次睁开眼时,却是仔细端详手中玉簪。

夜。

沈栖白懒懒地靠在书房躺椅上看书。小桌上烛火跃动,为这一方小天地拢上一层朦胧。

忽然,沈栖白合上书,疲惫地闭上眼。许是看书时间过长,再次睁眼时眼眶略带湿意:“二殿下还是改不了跟踪人的毛病吗?”

云承天推门而入:“我好心好意来还哥哥簪子,哥哥就这样对我?”

沈栖白一摸头,发现确实少了支簪子:“有劳二殿下三更半夜月黑风高,私闯民宅都要给我送过来。”

若真心想还,早干什么去了,偏要等天黑了偷摸着来,不干点坏事都说不通。

“它掉在巷子里,若不是我看见,哥哥怕是找一百年都找不到。”

沈栖白继续看书:“我掉的还是殿下偷的,殿下自己心里清楚。”

云承天坐上躺椅,把沈栖白挤到角落:“我不管嘛,我拿到了就是我的了。”

沈栖白轻轻叹气:“那是云松给我的,你喜欢的话让他也给你一支。”

“什么?”云承天明明记得,这是自己给沈栖白的,“你……你还记得我吗?”

“笨蛋,当然记得啊,”沈栖白把云承天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掰开,“你跟踪我,还偷我东西,想不记得都难。”

“我是说,我们的从前。”

“从前,你在外征战,我在沈府,我们认识吗?”

云承天皱眉,怎么会不认识。

云承天十三岁认识沈栖白,和沈栖白一起度过了六年日子,怎么征战回来,就成了沈栖白口中的不认识?

看沈栖白表情,不像在骗他。

云承天本以为沈栖白只是变心了,还能挽回,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云松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骗了沈栖白。

沈栖白摊开手:“簪子还我,然后离开。”

“不还。”云承天抬手便把簪子簪到自己头上,“让云松再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簪子是云承天亲手制作的,在这世上独一无二,云松能给才怪。

不料沈栖白开口:“你是土匪吗?怎么还抢人东西?”

“我是贼。”云承天凑近沈栖白,抢走沈栖白手中的书,“偷掉。”

沈栖白微微皱眉,不自在地眨眨眼。

云承天指尖轻点沈栖白的鼻子:“偷掉。”

沈栖白下意识向后缩,云承天却变本加厉地抚上对方的额头,眉眼,脸颊:“这个也偷掉。”

沈栖白一脚把云承天踹下躺椅:“得寸进尺,出去。”

云承天笑着离开,刚准备出门,却见天下起雨来。云承天转头便折回来:“温卿哥哥这么善良,不会忍心眼睁睁看着我淋雨吧。”

“二殿下脸皮那么厚,淋点小雨不妨事吧?”

云承天却是顾自上床,甚至用手拍拍身侧:“哥哥睡这。”

“你干吗?”沈栖白满脸嫌弃,一把抢过云承天身上的被褥,“脏死了。”

云承天无辜地眨眨眼:“给哥哥暖床啊。”

沈栖白又踹了云承天一脚,指指躺椅:“滚那去。”

云承天乖乖下床,蜷缩在躺椅上:“哥哥,这里太小了,我伸不开脚。”

“受着。”沈栖白用被子蒙住头,不再理会云承天的话。

雨越下越大。忽然,自天边闪出一道惊雷。

“哥哥。”云承天一连叫了好几声,均未得到回应,便悄悄爬上了沈栖白的床。

窗外闪电轰鸣。即使关了窗,屋内仍然一下又一下被照出烦人的光。

云承天隔着被褥,紧紧抱住怀中轻颤的沈栖白。

沈栖白怕雷声,云承天知道。

等雷电平息,云承天掀开沈栖白蒙住脑袋的被子,笑问:“云松呢?你和他不是两情相悦吗?他怎么不来找你?”

“闭嘴。”

“和他吵架了?”

沈栖白无言,翻身背对云承天。

“那让我趁虚而入,好不好?”云承天捻着沈栖白一绺发丝,“你考虑考虑我呗。”

沈栖白轻笑:“好啊。”

“真的?”云承天眼睛亮亮的,惊喜地看向沈栖白。

“骗你的。”沈栖白转身,勾起云承天的下巴,“除非……你给我做妾。”

沈栖白清楚,云承天打死也不会做妾。

“我不做妾。”云承天偏过头,“要做也是云松做。”

“那就没办法喽,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

云承天“哼”了声,背对沈栖白躺下。

先来后到,那也该是他在前。

云松算什么东西。

沈栖白又踹了云承天一脚:“雨停了,出去。”

“我怕黑,哥哥陪我我就出去。”

沈栖白困极,不愿再理会云承天,叹了口气便由着云承天抱着自己睡了一宿。

隔天一早,云承天便醒来,刚准备下床,却发现手上珠串不知何时被沈栖白的衣带勾住。

云承天思索片刻,从手腕上取下珠串套在沈栖白脖子上,又将小桌上沈栖白常戴的簪子再次插入自己发间,才起身离开。

刚打开门,迎面走来一人。

那人手持月白色折扇,嘴角本带着浅淡笑意,见来人是云承天后,立马敛笑皱眉,嫌晦气般往后退了一步。

云承天上前一步,将云松逼出门外,自己也走出门槛,反手关门:“他还在睡。”

贱妾勿扰。

“你把他怎么了?”云松咬着牙,声音不善。

云承天比沈栖白高将近一个脑袋,体格也比沈栖白健硕,想做什么轻而易举。

云承天饶有趣味地笑道:“没怎么啊,昨夜相谈甚欢,睡得晚了些罢了。”

有的人趁正宫不在,爬了三年床,就以为自己不是妾了?

云松深吸一口气,推开云承天就要去开门。

云承天一把拉住云松,顺手扇了云松一巴掌:“他还在睡,听不懂人话就回你的狗窝,别出来丢人现眼。”

打人要趁早,不然等沈栖白起床看到,就麻烦了。

云承天一手压制住云松双手,一手拔下自己发间簪子,用簪柄轻拍云松的脸:“认识这个簪子吗?阿栖说是你送的。皇兄我可好奇,你何时还会做簪子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云承天问的不是簪子。

云松试图挣开束缚:“簪子是谁做的很重要吗?他觉得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

在偏见面前,真相并不那么重要。

云承天又扇了云松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贼偷了东西,就要做好完完整整还回来的准备。”

云松挣脱不能,索性不再做无用功,怒极反笑:“你继续打,最好是打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觊觎你亲弟的人。‘庆功宴上求婚被拒,恼羞成怒之下扇了亲弟两个耳光’,皇兄觉得你的只言片语抵得过流言蜚语吗?”

开文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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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卿卿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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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做妾
连载中尹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