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昏迷

云承天瞬间妒心四起,大步上前就要给云松一巴掌。

巴掌还没扇出去,猛地从角落里冲出的壮汉,一把把云承天推下悬崖。

云承天措不及防被推下悬崖,好在身手敏捷,迅速侧身抓住崖边藤蔓才没掉下去。

“皇兄——”云松听到声响骤然回头,看到云承天被害面露惊恐,本想伸手拉对方,慌乱之中却将手中折扇甩了出去。

折扇乃千年玄铁所制,沉重无比,刚好砸在云承天脑门上。云承天脑袋一白昏死过去,抓藤蔓的手瞬间失力,整个人直直坠了下去。

“不准死——”沈栖白下意识扑倒在地,死死抓住云承天的手。见云承天昏迷过去,沈栖白扇了对方两巴掌,“给我醒,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沈栖白与云承天体型相差极大,沈栖白即使用遍全身力气也只能勉强让云承天掉下去的速度降低一点。饶是这样,沈栖白还是死死握住云承天的手。

云松尚年少,慌忙之中出了岔子便罢,兄弟之间总不至于相互残害。可沈栖白比云承天大五岁,还是外姓,云承天若当着沈栖白的面死了,皇帝必然会治他的罪。

云承天迷迷糊糊睁眼,抬眼便看见壮汉在沈栖白身后,来不及思考,便见沈栖白也被推了下来。

云承天下意识抱住沈栖白:“阔面大耳断眉唇上痣,活下去了按这个模样杀。”

“没活下去呢?”

“那我们死一起了。”

云承天想,别人看见他们的尸骨,没准能把他们埋在一起。

生同衾已经有过了,能死同穴也算美满。

没来得及想完,二人双双坠入湖中,激起湖面浪花重重。

方才崖边峭壁削了云承天一层皮,又经过湖水这么一浸,云承天后背痛得发麻。

从湖中捞起沈栖白后,云承天趴在岸边休息,歪头:“我救了你,记得以身相许。”

“我为了救你才被你救的。”沈栖白看见地上有月白色的东西,拂开尘土,发现是云松的扇子。

云承天笑道:“那我以身相许,如何?”

沈栖白淡淡瞥了云承天一眼:“只准做妾。”

云承天“哼”了声,上岸转身就走:“那等你八十岁再娶我吧,到时候……”

话没说完,只听“咻——”的一声,一根利箭插入云承天方才站立的地方。

云承天见状,抱起沈栖白就跑。

身后顿时万箭齐发,箭镞如雨点般交相坠落。云承天凭数年征战的身法才勉强躲过。

奔跑至丛林深处有了充足的掩护,云承天才把沈栖白放下。

“我可以自己……”沈栖白在被云承天点了下嘴唇后住嘴。

“我去引开他们,你往那边跑。”云承天指了指相反方向。

埋伏的粗略估计有四十人,且敌暗我明,若不分开走一个人也活不下去。

“保重。”沈栖白将云松的扇子交给对方后转头就跑。

云承天不知道,沈栖白上一句话补全是:我可以自己先逃,反正他们的目标是你。

至于给扇子,纯粹是想撇清与云承天的关系,营造云承天孤身抗敌不能,力竭而亡的假象。

少抱一个人,云承天的步伐愈发矫健。他迅捷地在林间穿梭,不一会儿便消耗了大部分弓箭。

粗大的树干后,云承天趁着喘息间隙,掂量了一下扇子的重量,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他的阿栖还是那么善良,连最后一点防身的武器都要在临走前留给他。

树叶簌簌作响,几个蒙面人试探着往云承天方才躲避的树后砍,见树后没人连忙躲至树后掩体,不料大量藤蔓几乎瞬间从树上落下。

云承天左手抓着藤蔓另一端,自树上一跃而下,身后便只剩人身悬空,脖颈断裂的“咔咔”声。

其余人再上,不是掉进陷阱里,便是被捕兽网缠住不能动弹。

云承天垂眸,不顾身后惨叫,转身准备找沈栖白汇合。

“噗——”一口鲜血从云承天嘴中吐出。与此同时,自右肩肩胛骨传出剧烈的疼痛。

他抬头,一弓箭手蒙着脸,就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弓箭手身边,是无数一样蒙着面,穿着相同制服的弓箭手。

埋伏的人比云承天预估的人多得多,一方死去,又会有人迅速顶替上来。

远方弓箭手再次拉弓射箭,近处长矛亦不断向他袭来。蒙面人步步紧逼,云承天连连后退。

突然,云承天握紧月白色折扇,将暗藏的毒针猛地掷向长矛手。

四十九根毒针冲向四周,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中针者立刻毒发,死状凄惨。

近攻的人逐渐退下,自远方而来的箭矢却落得愈发急促。

云承天迅速从扇骨中取出药粉。一瞬白色粉雾过后,云承天不见人影。

“闹、闹鬼了?”领头的长矛手警觉地望向四周,目光逐渐落到不远处的一小方坑洞上。再向前两步,一条巨蟒忽然从洞中窜出,将为首之人脑袋咬碎。

鲜血乍然四溅,为首之人的身体直直倒下。

“此地不宜久留,撤。”

*

密密麻麻的蛇吐着信子,在地面盘旋挪移。几只胆子大的蛇,渐渐缠绕上树枝。枝干轻晃,却能让树梢上的沈栖白摇摇欲坠。

眼见蛇越靠越近,沈栖白深吸一口气准备往上爬。

头上有光,应该是洞口。

忽然,头上传来异响,一个结实的身体重重砸了下来,拉着沈栖白连带石缝小树一起坠入蛇堆。

早知道看着云承天坠崖得了,这下不是被蛇咬死就是被这个大块头压死,沈栖白这么想着。

沈栖白被迫摔在地上。和预想中的不同,他非但没被压得窒息,身下还多了个缓冲的肉垫。

沈栖白低头,这才发现自己以一种极不雅观的姿势坐在对方身……胸肌上。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身下的人是云承天。

沈栖白连忙起身,却见云承天迷迷糊糊睁开眼,抬手要摸自己的脸,又在即将触碰到时垂下手,微微皱眉,呢喃着问了声:“阿栖?”

云承天明明记得,沈栖白走是与自己相反方向。

沈栖白现在应该平安地回到书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回来找自己了?

可这里最多毒蛇野兽了,他的阿栖平日握惯了笔杆子,如今怎么应对得过来?

“你快走,”云承天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不要管我了。”

说完,云承天疲惫地闭上了眼。

最后一点记忆,是沈栖白握紧他的手,让他别死。

“云承天,你死了我怎么跟陛下交代!我的命就不是命吗?不准死——”

沈栖白拼命摇晃对方,见不奏效,又往云承天脸上扇了两巴掌。

云承天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他努力想睁开眼,却忽地感到头疼欲裂。

后背上的伤浸了湖水,早已变得血肉模糊,如今又沾了尘土,伤疤与破碎的衣服粘连在一起,只稍稍动弹便会揭起一层皮。

云承天勉强抬起眼皮,见沈栖白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只觉得愧疚。他强忍着疲惫刚准备起身,一股剧痛却忽然袭来,随之重重地倒了下去。

沈栖白开口,本想怨云承天,可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嗫嚅半天,最终只是皱眉叹了口气。

“嘶——嘶——”几条蛇在二人附近蜿蜒爬行,不断吐着信子,却只是盯着,并不靠近。

沈栖白下意识向后退一步,蛇便向前一步。再往后退些,蛇又往前,有几只甚至想缠住云承天的脚。

沈栖白连忙上前,蛇却不待他驱赶,先行后退。

沈栖白微微皱眉,心下疑惑。

不过片刻,沈栖白便想起了颜庭给他的香囊。稍作试验,果真如此。

可蛇穴终究不能久待。沈栖白拉起云承天的双臂,将云承天背在背上。

“呃啊……”

云承天的体型比沈栖白大得多,沈栖白背得有些吃力。

等出蛇穴,就两不相欠了。

这么想着,沈栖白脚下步伐加快许多。

沈栖白身后,一条巨蟒睁着眼,贪婪地盯着二人,沿着云承天滴落的血迹跟了一路。

…………

云承天再次睁眼已是黑夜。小窗外星光熠熠,弯月生辉。云承天从炕上坐起,看见不远处的沈栖白坐在椅子上,和一个中年人说说笑笑。

屋外蝉鸣不断,枝丫探窗,几朵不知名小花随风飘入屋内。木桌上半截蜡烛为桌上饭菜蒙上方寸暖光,亦照亮了小桌旁二人的眉眼。

“算了,不等他了。”沈栖白垂眸,见手中衣服已然烤干,便放下衣服拿起筷子。

“再等等吧,没准一会儿就醒了。”中年人回头,见云承天已然下床,拉开椅子笑道,“后生醒了啊,吃饭吃饭。”

“你是?”云承天睡得有些懵,揉揉眼睛问道。

“俺姓周,叫我老周就行。”

云承天挨着沈栖白坐下,顺手把整整齐齐叠放在炕上供他垫脑袋的外衣还给沈栖白。

沈栖白随手把烤干的外衣递给云承天。

夜深寒露重,但云承天外衣不仅被烤得格外温暖,还沾染上了沈栖白身上特有的淡香。

云承天将外衣放在腿上,暗中轻嗅着衣服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望向老周:“是你救了我和……栖白?”

云承天记忆里叫“阿栖”比较多,此时折回去故作生疏地叫“栖白”,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哈半救吧,”老周笑笑,“你旁边的小公子把你从蛇穴中带出来的。俺本来要去砍柴,见有一只大蛇在后面要吃你们,就把蛇杀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您收下玉佩,就当领了我一点心意。”云承天行礼,取下腰间玉佩,走向老周。

“噗呲——”

鲜血溅上玉佩,云承天抬头,亲眼看见老周头上中箭,直直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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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做妾
连载中尹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