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五章盗趾

第九期与第十期的嘉宾是同一个人,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

“历史对这个人的定义很有趣,有人说他十恶不赦,不配入人族王朝的祖庙享受供奉,有人说他是英雄,就该在祖庙享受供奉。”

“这个人就是盗趾,史书记载的第一个造反并攻打蒲阪帝都,震惊天下的奴隶盗趾!”

无光不由看向王,我死后你这么拉了?

王也震惊不已。

六指好奇的问盗趾:“军主,它说得是不是你?”

盗趾不以为意。“趾又不是什么稀奇的名字,多半是同名。”

“....盗趾便是生在这样残酷的死斗场,生来便是最低等的奴隶,但他非常勇敢能打,因此在奴隶死斗场脱颖而出,但盗趾并不想一生都留在死斗场,因此与主人商量,若他能连赢五百场,为主人获取足够的利益,主人便放他为良。”

“之前已经说过死斗场的残酷,连赢五百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此主人很轻松的答应了他,但他没想到,盗趾真的每战必胜,赢下四百九十九场,只剩最后一场。”

“这样的摇钱树,主人怎么可能放过他呢?因此主人就想,若盗趾最后一场输了,他就还是自己的奴隶,而自己压他输,也将赚得钵满盆满....”

连赢五百场的事迹,以及最后一场角斗时被主人出卖,差点死在死斗场,因而与对手联合屠戮死斗场的观众,揭竿而起的经历,指向性太强,即便是盗趾也不由惊诧。

他这样的人居然能上史书?还入祖庙?

天幕用足足两期介绍了盗趾之乱的前因后果,造成的影响。

天下奴隶尽来投,横扫数十方国,攻打蒲阪帝都。

“很多人都不太理解,古时奴隶起义是家常便饭,怎么盗趾就这么生猛?”

“对此,朱厌君与赤帝有过一段对话....大意是盗趾打出的口号是天下无奴,这个口号决定天底下的奴隶只要听到盗趾的消息便会情不自禁的去追随,可以说,盗趾统战了天下奴隶。”

“要知道奴隶过得可不是什么好日子,能靠主人的宠爱过上锦衣玉食生活的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大部分奴隶过得猪狗不如。即便是得到主人喜爱的奴隶,也不代表安全。远有朱厌君在害死无数人后被公审,理直气壮的表示自己是巫子,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下位者的生杀予夺是她的权力,她杀人只是在行驶自己的合法权力;近有赤帝的第一个友人安,安是奴隶,跟着赤帝去赤帝母族做客,却被母族一个炼铜并致无数幼童惨死的变态盯上,若非赤帝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但当赤帝想杀了那人时,身边人都告诉她,你不能这样,那是贵族,安是小奴,你怎能为了小奴而杀贵族?”

“很政治正确且符合普世道德的话,但赤帝会妥协吗?赤帝最恨被威胁,脾气当场上来,割了自己一刀,堂而皇之的家伙那个变态,将其全家老小做成肉酱,而那个变态,她留给了安,亲手交给安一根鞭子,告诉安,若你不能打死他,我会赦免他。”

“安挣扎良久后拿着鞭子一鞭又一鞭将那名贵族抽成了一地肉酱,很多人读到这段历史时都震撼不能言语,逼一个五六岁的稚童虐杀一个活人,亏赤帝你干得出来,虽然变态真的该死,但你不能自己处理吗?这么想的人肯定没想过一个问题,赤帝比安小两三岁。老实说,文华君读到这段记载时非常震撼,但更震撼的在后面。”

“因为此事,赤帝归国后,她的父亲赐死了安,罪名是惑主,意思是安让赤帝做了错事,所以要受到惩罚。文华君非常不理解,安怎么惑主了?”

“文华君查了很多资料,还在网上采访过望舒,得到一个答案:安是猫狗,赤帝为她做的事,相当于一个孩子,因为自己养的猫狗被一个喜欢虐猫狗的变态伤害了,然后她跑人家里把人全家给杀了,必须上社会新闻头版头条的劲爆新闻。”

“赤帝的父亲杀安是出于对赤帝的善意,真特么离谱的善意,他咋不去死?”

“哦,他已经死了,都没一年,赤帝便送他下去陪安了。”

整个世界不论贵贱都震撼的看着天幕。

“荒谬。”

“禽兽不如。”

无光听着周围人对赤帝行为的辱骂,淡定的掏了掏耳朵,很好奇以后赤帝出现,这些人敢不敢当着赤帝的面这么骂。

“弑父或许是一时冲动,但赤帝显然一生不悔,因为随着年岁增长,接触的人与事增加,她也反应过来当年父亲是在维护自己。但她也告诉巫即殿的史官,即便时光倒流,我也还是会杀他。”

“他出于善意杀死的猫狗是我的挚友啊,不杀他,我寝食难安。”

“这父女俩的人伦悲剧,大概只能用四个字来总结:三观不合。”

“从这两个案例不难看出古代的奴隶有多惨,那是真不被当成人,这也是盗趾之乱的人和。除了人和还有天时,彼时正处于小冰期时,气候变冷,天灾频繁....”

天幕甩出一张巨大的舆图,舆图上是被划分为州邑郡城的元洲,哦,还有南方与东方的大陆,后两块大陆与元洲的人族疆域涂着相同的颜色。

舆图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数字与各种各样的灾害文字。

“小冰期时天灾频发,而古代的救灾能力是真的低下,这决定会有大量人口沦为奴隶,根据朱厌君彼时的估算,人族在献愍王五六十年时,已有七分之一的百姓沦为奴隶,剩下七分之六正在沦为奴隶的悬崖边缘徘徊。如此庞大的奴隶数量让盗趾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兵源,那可是人族七分之一的人口。可惜盗趾受到时代的局限,没意识到这是怎样的良机,没能将这份优势完全利用起来,不然最后也不会兵败。”

舆图在天幕上呈现的时间并不长,但天底下能人辈出,还是通过各种手段将舆图绘了下来,但来不及分析,还得继续看天幕。

“....攻打蒲阪失败后盗趾决定南迁,到南部建立一个没有奴隶的乐土,途径云梦泽时正好与兖州与沃西送来的质子们撞上,毫不客气的将人抓了勒索粮食。众多俘虏中有一个很特别的女童,那名女童生得一张就知道有贵族血统的脸,但双手有久远前干粗活留下的茧,让人拿不准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女童自我介绍名兕子,是国君与女奴生的私生子,因与嗣君生得相似而被选为从人,做嗣君的替身,非常有条有理且符合当时情况的介绍。可惜没瞒过常仪的狗鼻子,常仪闻到她血液里超标的铅汞味道,女童被人长期投喂铅汞,重度金属中毒,她若是奴隶,杀她用不着这么费劲,喂她吃的铅汞都够买好几个奴隶。唯一的解释是她身份很高贵,慢性下毒这种奢侈死法是上层贵族的专利。”

“尽管发现兕子的身份有问题,但神奇的是,盗趾并未伤害她,相反,他俩相谈甚欢。”

“兕子与盗趾探讨了一个问题,奴隶劳作的积极性,兕子说她的主人做过一个实验,让两个奴隶干一些活,干之前说干完后会赏赐一块肉,因为主人的信誉很好,说赏赐就真的会赏赐,因此两个奴隶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便将活干完了。”

“主人大为惊奇,更加细致的观察后,发现如果干活有酬劳时,奴隶干活会非常积极,一个人可以完成几个人的活。”

“因此主人认为,废奴是必然,但必然不是马上,因为没有酬劳的奴隶干活虽然少,但它生产的所有财富包括自己的生死都是主人的,若废奴,主人就没法对奴隶想杀就杀,想打就打。”

“若有一日废奴,必定是因为管理奴隶的成本增加,导致奴隶主入不敷出,同时废奴可以让人族的财富倍增。”

“这番讨论怎么这么像拆房子和开窗,一个人说要拆房子,大家都说不行,这时有人说,不如开个窗,于是开窗。”

“盗趾未必听说过拆房子和开窗的理论,但他的任督二脉打通了,原本盗趾横行列国,所过之处,贵族的生还率是一成,这之后,贵族的生还率不足万分之一,盗趾每到一地便会对当地贵族赶尽杀绝,不论男女老幼尽诛之。”

盗趾惊喜的看着天幕。“原来还可以这样。”

“....拆房子的人注定为世人所憎恨,盗趾于蒲阪帝都处以剥皮萱草与醢刑双重极刑,尸骨血肉被蒲阪贵人们分食,死得无比凄惨,但分食他的贵人们也没落得好,盗趾死的时候身上是携带者疫病的,蒲阪大疫,贵族们一片一片的死去。着实是一位坚定的拆房子先锋,即便死亡都不忘拆房子。”

“文华君想,盗趾九泉之下定是瞑目的,他很好的完成了拆房子的使命,给开窗铺了路,在他的基础上,昔日被他俘虏的兕子,后来的赤帝开了窗,废除奴隶制。”

“纵生前万般恶名加身,死无全尸,那又如何?”

“盗趾死后,出身奴隶的未来名将无名,以及赤帝皆积极盗走他被挂在城楼上的皮安葬,几人能有如此待遇?”

“遑论百岁之后,盗趾被提名入祖庙,反观生前恨他骂他的奴隶主们,谁记得他们哪位?可谓是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天幕之下,无数人愤愤不已。“赤帝太荒唐了,竟许一贱奴入祖庙。”

亦有无数贱奴心生向往,念叨着拆房子与开窗,最终将目光投向主人居住的区域。

“要天下大乱了,天下的奴隶看了这天幕,必定造反。”无光一边说一边画着之前看到的舆图,发现这是一份天灾汇总舆图,哪个地方哪年遭了灾,损失多少,巨细靡遗,时间跨度从僖王元年到末王幽时期。“若这份舆图上的情报无误,赤帝与玄帝在位时的天灾不论是规模还是次数都远甚于你,损失不足你在位时的一成,人口损失尤其微小,宜臼你有点差劲啊。”

王道:“你都说了他俩是帝君。”

双帝时期的天灾频率他看了都脑仁疼,非常赞成文华君对帝君的看法:妖孽。

“双帝时的天灾是双帝的活,但你在位....你这在位时间还挺长,而且后期的损失变化怎么这么大?”无光看着献愍王后期的记载。“你最后那几十年莫不是被摄政了?”

人族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在位的王被权臣架空,但权臣也不想和现任撕破脸,就允许现任在王座上占位置到死,不过这已经是几千年前的故事了。

自从出了个摄政五十多年都没熬死现任,反被现任熬死的摄政君后,摄政君们拒绝夜长梦多。

王也这么认为,人贵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没那能耐:“她待我很宽仁。”

无光想了想文华君对赤帝的描述,觉得没那么简单,但情报太少,分析不出更多东西,只能等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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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都广建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