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小破地方还能有人住,真是稀奇了。”来人是个身形彪悍的女人,脸上还带了一条长长的疤痕,长发毛躁躁的被拢向身后草草的绑了起来。
竟是这里的山匪。
“这小郎君长得可不俊俏,身子骨也瘦弱,不过到也能凑活凑活。”女人眼中流露出令人恶寒的贪婪。
山匪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矮小的女子,一脸献媚的道:“这男儿就给老大处置了,小妹我去搜罗她们带了多少银钱,老大可得给我留口肉汤。”
山匪淫.笑着,许意安沉着脸挡在了他的身前:“你敢在皇城脚下行这等肮脏之事?”
两个山匪闻言对视一眼,随即狂笑不止。
“怎的,你还能拿我们怎样不成?”山匪揩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泪,对着许意安偏了偏头,仿佛她说的是什么极为可笑的话。
如今世道变了,太凤君掌朝多年,百姓皆是民不聊生,那傀儡女帝所说的都做不得数,谁还管这些。
“我们老大可是县衙表舅母的娘家妹妹,你个小书生还能如何?”那山匪的小妹在一旁叫嚣。
不少县衙都是礼部尚书那边一手提拔起来的,她那位苏姨母虽是身居礼部尚书这个油水极多的位置,可向来都是最贪的。
前些时日,礼部尚书卖官鬻爵一事被大臣们捅了出来,京城盛行起了这种风气,最是跟她脱不了干系。
想做个小官捞些油水的,无非都是掏些银子的事。
“来来来,小郎君快来让本姑娘疼疼你。”那山匪早就不愿跟她耗着,只色眯眯地朝着沈枫眠伸出了手。
那只极其粗糙的大手避开许意安,直直的就要朝着沈枫眠的脸摸去。
许意安眸色一冷,当即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气极大,山匪竟一时间挣脱不开,她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个瞧着瘦弱的女子胆敢反抗她,看不出来还有这般大的力气。
“在西凉,若是有女子犯了淫.奸之罪,该当如何处置?”她这话是问沈枫眠的,手中的力气缓缓加大。
沈枫眠眉眼神色淡淡,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缓缓蔓延开来:“当处以极刑。”
这是母皇当年为一个濒死小倌立下的律法,那小倌被一群女子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折磨致死,所有涉及此事的女子都被处以了极刑。
小倌已死,律法已定,母皇究竟是否心悦那小倌也无人再管了。
山匪龇牙咧嘴恼恨地道:“你,你竟是习武之人?”
真是失策了,方才她居然没有看出来。
那山匪早已疼的五官都皱在了一处,身后跟着的小妹才反应过来似的,抄起腰间的大刀上前就要帮忙。
沈枫眠一脚踢中她的小腹,使了三分力气,那小妹便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并未加内力,但那一脚却是用了力气的,小妹倒在地上捂着小腹蜷缩成一团。
疼成这幅样子还要挣扎着爬起来,也是真女子了。
“该叫你好好涨涨记性。”许意安唇角有些僵硬的勾起,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喀嚓声,山匪的手腕竟生生的被折断了过去。
山匪一声惨叫,跌在地上颤抖的捧着那只不能再动弹的手。
驿站门口那个挨了一顿打骂的老媪艰难地爬起,还忙不迭地对着他们道歉:“小店偏远,山匪烧杀抢掠成性,扰了两位的休息,实在过意不去。”
官官相护,山匪早就猖獗,报官自是不行。
许意安自是不会怪罪,老媪偏道心中过意不去,下厨给二人炖鸡汤去了。
沈枫眠嫌恶地躲开了那身上还散发着臭味的山匪。
许意安沉声道:“流苏。”
屋檐上应声跳下一人,流苏跪在地上道:“请主子吩咐。”
“好好给这两人涨涨记性。”许意安下巴微扬,示意地上的两个山匪。
山匪慌了神,她哪知这人究竟是何来历,看起来是不像大家主子的。
她现在痛的只会哀嚎,哪里还能问得出。
流苏可不会管她们吱哇乱叫,只管将人带出了驿站。
沈枫眠挑眉看着她:“陛下原是最会藏拙的,简直是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
这就是那软弱无能,荒淫无度的女帝,所谓的柔弱不能自理便是能随手折断健壮女子的手腕。
“夫郎此言差矣,”许意安抚平了脸上那有些起皱的假面,“不过都是些保命的手段。”
天微明,匆匆喝了老媪一碗鸡汤后,三人这才又踏上了南下的路。
慈宁宫。
太凤君靠在一张油光水滑的黑豹皮上,正是百无聊赖地翻着折子。
朝堂的折子都是由他先看过,最终再把一些无关紧要的送去许意安那里,大事都是由他决定,许意安只要面上准许就够了。
“赵御史到底是谁的人?”太凤君拧着细眉道。
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喘,这些时他焦躁极了,都生怕惹得他发怒。
金嬷嬷手心也跟着出了汗:“这……奴婢不知,赵御史老大人向来清高,不像是能拉帮结派之人。”
“哀家养你有何用,连这么个小事都调查不出来,”太凤君不满地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赵御史这几日在朝上频频与他作对,这老太太他如今还不能处置。
先帝最是重用这几个老臣,罢黜了张太傅这等重臣后,不仅朝堂,甚至民间都是怨声载道。
若是再处置了赵御史,恐怕朝堂上那两个帮派都要揭竿而起了。
除了许意安,还有谁能将手伸向朝堂?
脑海中浮现了沈枫眠那双桀骜的眼,太凤君眼眸微冷,随即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严持盈联合他夺权的信从头至尾都是伪造的。
沈枫眠就如同一叶无根浮萍,就算生了夺权的野心,也没有势力与两党作对。
不再思及此,腰间钝钝的疼痛传来。
“这几日哀家腰酸涨得厉害,许是上了年纪,瞧瞧,一转眼就这么些年过去了,”太凤君对着一旁侍候的金嬷嬷感慨道。
金嬷嬷给他按着肩,笑道:“哪里,您明明还年轻得很呐,林太夫才是老的快了些。”
先帝宫中虽是夫侍众多,却都早早就死在了深宫的明争暗斗当中。
林太夫仗着自己育有一女,硬生生从不受宠备受压迫的夫侍活到现在。
他与太凤君便是先帝所剩无几的夫侍了。
“他虽说是为先帝生了个女嗣,说起来也是个不中用的,你看那霖王能翻出什么浪花?”太凤君抵着酸痛的腰,缓缓摇了摇头。
有女嗣又如何,如此不争气,老的也是越发的快了,到底是小家子气,哪里都不如他的。
许臻明见他这幅样子,放下手中正把玩的如意玉佩:“父君身子不适,儿臣去为您请太医来吧。”
他已回京两月有余了,明显觉得出父君待他的态度大不如从前,只得像今日般处处透露着小心。
父君如今脾气暴躁极了,横竖看他都是极不顺眼的,许臻明委屈却又不敢出言问,好像回京后远没有在蜀中做小郡子自在。
太凤君知晓这些时日小儿子在他这里受了委屈,可委屈不白受,倒是越来越懂事了。
他疲累地叹了口气,杏眸里难得的有了欣慰的情绪:“明儿乖。”
崔太医作为老院判,正巧今日当值,太凤君身子有恙理应是先传召她。
带着小徒弟提着药箱,战战兢兢的来到近些时心绪不佳的太凤君面前:“老臣参见太凤君,太凤君千岁千千岁。”
“崔太医再晚些时日,哀家怕是活不了千岁了。”太凤君掀起眼皮不悦地瞭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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