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的态度实在太过坦然，让系统差点以为是自己落伍，不了解这种时兴的交流方式。
它在网络上搜索半天，看着显示出来的资料陷入沉思。
“…………宿主，你说的'漂流瓶'，是我想的那种吗？”
就是那种，在网络上的，两个没有加好友的，可能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之间的，随便写几句话丢进一个虚拟瓶子里的，漂到对方空间之后，对方可能根本不会查看的，那种交流方式。
“不是啊。”楚天舒语气轻快地回答。
它就知道宿主还不至于这么不靠谱。
系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见楚天舒继续说道：“………我说的是那种直接扔到海里的，毕竟傅姿清在国外嘛，我的瓶子可以顺着大西洋飘过去~”
“漫步在沙滩上的时候，突然从海面上晃晃悠悠地飘来一个瓶子，本来以为是哪个没素质的人乱丢垃圾，污染海洋，结果打开一看竟然是好朋友给你写的信，多浪漫啊～”
系统：……………………我就不该问！
开玩笑的。
就算楚天舒真的和傅姿清是好朋友，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也不可能不经过她同意，就随随便便把她的个人信息泄露出去，哪怕对方是她认识的人也一样。
……………………………………
不对，如果是好朋友就更不能这样做了，总之就是不行。
所以楚天舒已经和傅姿清打过招呼了，只不过她运用了一点说话的技巧，模糊了一下自己行为的真实目的。
充满人间大爱、拥有无私奉献精神的傅姿清，知道万恶的资本主义霸总将接受社会主义改造后，举双手双脚赞成，并表示愿意全力配合楚天舒的演出，提供无偿帮助。
不管现实情况怎么样，厉知寒毕竟理论上还是个总裁，做事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
在楚天舒一点也不隐晦地表达了自己想要骗他钱的意愿后，对人缺乏戒心的厉总兴高采烈地上套了，并且满怀期待地同意了楚天舒按照分钟收费的不合理要求，还爽快地支付了定金。
看着和楚天舒凑到一块直接现场转账的厉知寒，楚雾心想：
原来上次宴会上没有赚到的钱都在这里等着。就算都是忽悠傻子，忽悠一个傻子肯定比忽悠一群傻子简单多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今天就这样吧，厉总，你回去等我消息。等我准备好课件会通知你的，你可以先试听一节课，第一次我给你打八折。”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楚天舒笑容满面地对厉知寒摆手告别。收取了课程定金费的她笑得如同一朵盛放的太阳花，面对厉知寒的态度和刚才暴怒的样子判若两人。
厉知寒激动地点点头，并贴心地表示要送她们二人回家，急着回去重新配置资产的楚天舒连忙拒绝了。
坐在车上，楚天舒还在思考该如何分配自己的现金流，楚雾就悄咪咪地凑了过来。看着她脸上虚假做作，明显就不怀好意的笑容，楚天舒嘴角抽搐着地往边上蹭了蹭，然后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额头，用力把她推走了。
被明明白白嫌弃了的楚雾瞬间丧失笑容，她不甘心地皱了皱鼻子，再次锲而不舍地靠了过去。
“姐妹授受不亲，再乱动就坐到前面去！”看出她行动意图的楚天舒早有防备，面无表情地戳了一下她的腰，出手快狠准，戳得楚雾“嗷”一下弹到了座位另一边。
看着两人又开始日复一日、时复一时的打闹，司机习以为常地放下隔板，表示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确保给她们俩留下足够的发挥空间。
连着被嫌弃两次，楚雾也不装了，她没好气地重重哼了一声，然后朝楚天舒摊开手掌。
“…………楚天舒女士，你既然有了额外的收入，是不是也应该分我一点？”天地良心，她本来只是想要稍微分一点的，但是楚天舒竟然这样嫌弃她，楚雾决定一定要狠狠宰她一顿。
楚天舒一脸惊讶，然后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心，“小雾，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有额外收入当然是因为我的个人能力，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和你没关系的事，为什么要分你钱？”
说完，她又一脸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小雾，你怎么掉进钱眼里去了，姐姐对你很失望。”
早就知道她是个守财奴，楚雾心想，然后木着脸掏出手机。
楚天舒还在那一脸语重心长地滔滔不绝，“…………而且我们之前说好了，8888已经是买断价格了，你怎么能现在坐地起价呢，这样太没有契约精神了………………”
但是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逐渐弱了下去，就在最后已经明显开始心虚，音量弱不可闻的时候，楚雾手机里的录音音频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响。
伴随着楚天舒最后一个字的消散，楚雾的手机里传来了无比清晰的、尖利的：
“熟视无睹”！！！
这四个铿锵有力、饱含痛苦、情真意切的字，正是刚才楚天舒编造自己家庭情况的时候对厉知寒说的。
楚天舒：…………………………………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深谙证据留存工作的她，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被楚雾学去了，导致她有一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看着完全石化的楚天舒，楚雾笑眯眯地对她摊手。
没关系，从楚雾那里失去的，她可以从厉知寒那里加价要回来。想到这里，楚天舒深呼吸几下，想要努力平复自己被敲诈勒索的心情。
经过三次均匀的
吸气~~~
吐气~~~~
的深呼吸之后——————
不行还是很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天舒气急败坏地锤了一下大腿。
有了金钱的激励，楚天舒做起事来总是格外有劲，更别提现在还多了个在一边等着分成的楚雾，一刻不停地以监督的名义威胁她，巴不得她明天就开始给厉知寒上课，一天上满八节，一节两小时。
楚天舒：好气哦，今天晚上就去你房间偷你手机，不仅要把录音删了，还要把你偷偷收藏的○○也全部删掉！
不过正所谓压力即动力，有了楚雾的帮助，楚天舒很快就东拼西凑出了一套只有汉字的白板PPT。
完成课件，课程的教授也正式提上日程。考虑到厉知寒在正常情况下工作比较繁忙，楚天舒表示愿意配合他的时间，最终和他敲定在下周四晚上开始第一堂课的试听。
和写作学生读作金主的厉知寒沟通结束，楚天舒发现宋愁刚刚给她打了电话，不过她刚才忙着和厉知寒确定上课时间，没有接到。
楚天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就是几分钟前的事情，宋愁应该还没有重新投入工作，她想了想，就直接回拨了过去。
原来宋愁是想请她一起去看音乐剧。
“…………这个剧团是第一次来国内演出，之前的剧目都反响很好。我已经把音乐剧的介绍发给你了，你可以看看感不感兴趣。”宋愁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语调上扬，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期盼。
楚天舒打开免提，然后打开微信界面，她一边点开宋愁发来的链接，一边随口问道：“是什么时候啊？”
“下周四晚上。”
听到宋愁的话，楚天舒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下周四，我可能不行，我约了别人，有点事。”她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想直接告诉宋愁她要做什么，只是含糊地混了过去。
楚天舒想了想，把自己心里的这种异样归结为：背着自己同甘的小伙伴有了新的赚钱对象还不带他的良心不安，和一个严谨的、已经上过楚雾的当的人对自己**的保护。
但毕竟是拒绝，还是单刀直入，没有回旋余地的拒绝，虽然没说假话，但楚天舒还是觉得有点心虚。
她不自在地滑动着音乐剧的介绍，上面有剧团获得的各种国际奖项，还有精美剧照和简介，可她心不在焉，滑到底了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么。
听到她的拒绝，宋愁的呼吸极其细微地停滞了一下，但立刻又若无其事地说道：“…………没关系，这个剧团现在在国内巡演，在我们这里安排了好几场，你这个月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
楚天舒纠结地咬住了下嘴唇，拒绝一次还好，再拒绝就有点不礼貌了吧……………
可是一方面是因为她没有什么艺术细菌，对这些高雅艺术确实没什么兴趣，另一方面…………她最近是真的没空啊！
宋愁也从她的沉默中意识到了什么，“…………你如果对音乐剧不感兴趣的话，这周末有个集市，是全国各地的小吃，就在你家边上，你………想去吗？”他问得有点小心翼翼。
这个提议倒是很让人心动，但相比起以分钟收费的外快，不仅没钱赚还需要额外支出的活动还是遗憾离场。
想到这里，楚天舒叹了口气，略带惆怅地说：“宋愁，我不是骗你………但是我最近真的没空。”
她很少这样犹豫，宋愁愣了愣，心中涌上莫名的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楚天舒下意识摇头，摇完才想起来宋愁隔着电话看不见她的动作。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说实话。
听完楚天舒对她新副业的介绍，电话对面的宋愁陷入了沉默。
楚天舒有点尴尬地搅着自己的手指，垂头丧气地坐在手机旁，有点担心宋愁因为她赚钱不带他而从此和自己绝交。
那以后不是不能蹭课了吗！
随着宋愁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心中的这种担忧也越来越重，就在她开始考虑给一个人分成也是分成，给两个人分成也是分成，是不是应该忍痛割爱也拉他入伙的时候，宋愁终于开口了。
“……………这个课，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也可以参加吗？”
听到这话，楚天舒大惊失色，“你也喜欢傅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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