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呈现出一个三足鼎立之势,黎玥祈把买来的药材交给余晴优之后,找了个离小陈最远的地方坐着。
余晴优都没打开看那些药材一眼,直接丢给了和她面对面坐着的小陈,晃悠着小腿逗满地乱爬的两只小诡玩。
虽然这俩玩意儿到处爬,但是从不靠近黎玥祈,哪怕有余晴优做自己的靠山,看向她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恐惧。
灰眸青年伸手,在半空中准确无误地接住那一大包药材,拆开来看了一眼,每样都拿了些放在鼻尖下仔细嗅闻,抬眸看向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不自在的黎玥祈,对她和善地笑了笑:“品质都很好,有心了。”
他的一番示好只收获了黎玥祈的沉默,其实后者只是在想你真是夸错人了,这些都是林夜吟挑的,她只负责在旁边发出“哇这东西居然还有这种作用”的惊叹。
“什么时候带她去见‘那一位’?”余晴优美美地欣赏了一下自己刚做的指甲,这个款式是她指挥小诡私生子弄成意外身亡的时候选的,只不过那段时间忙着安慰老公假哭丧没时间去做而已,现在做出来一看,果然很不错。
其实她老公很多的私生子他都不想管,只要别触碰到她的利益,给点钱打发了得了,可是这个有野心的偏偏找上了门来,还要被安排进公司实习,这不是在她雷点上跳舞嘛。
所以她出手也很干脆,直接把人弄死了,省去警告这些没用的环节。
但是最近天师协会那边查的严,谢瑶曦得到了内部消息,建议他们都低调一段时间,等过了风头再行动,这个时候她本来也不想拉新人的。
但是这个女孩找上门来的眼神有点像曾经的她自己……余晴优看向坐在沙发上惴惴不安的黎玥祈,第一次接触小诡时的慌张和惊喜,第一次间接杀人的无措和崩溃。
她曾经也觉得感情能够天长地久,可惜第一个私生子找上门来的时候,比她自己的孩子岁数还大。很多时候不是人变了,只是本性隐藏的很好,没被发现罢了。
所以帮帮这个小姑娘,或许也是帮过去的自己一把?
余晴优突然自嘲地笑笑,自己的手上都沾了那么多人的血了,什么时候还多愁善感了起来。如果真的害怕,她根本接触不到这些,说到底,还是想明白了,自己更爱金钱和权势一点。
起身和另外两人告辞,顺便安抚了黎玥祈一下,她领着两只代表着她所有罪业的血淋淋小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黎玥祈没搞懂状况,突然收到了余晴优那慈爱又悲伤的眼神,整个人懵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没演好,让人看出不对劲了,现在可是深入虎穴,一不小心就要打起来的那种。
小陈或许是看出来了余晴优在想什么,笑而不语。他那双漂亮的灰眸很特别,盯着看的话,好像心事都无所遁形,所以大家总是避开他的目光,好让自己不被这样一个精明又狡诈的人看穿。
他领着黎玥祈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差不多在卧室的对角处,打开门的时候里面没开灯,他也不顺手摁一下墙上的开关,就这样站在一片黑漆漆之中,半拧着身子,回过头来,对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的女孩做出一个谦卑的邀请姿势。
有钱人就是好,别人还在三室一厅两室一厅,她们租个房子都五个房间起步,除了卧室还有衣帽间、首饰间、宠物间。
黎玥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的布局,眸光直直投向那一片漆黑的房间中,隐约能看到些许鲜红的色彩,好像是盖在什么东西上面的红布,距离有点远光线又暗,再加上小陈只是微微开了一点门缝,她能看到这些已经是属实不易了。
故作紧张地用力捏住背包,她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手指轻轻在小菜包的手臂上点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好的备战信号,代表接下来随时随地都要打架。
随着黎玥祈的脚步渐近,小陈也将门完全地打开了,门外的光投射进去,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天花板上也没有灯,宽阔的红布将房间正中央的一个大物件遮挡的严严实实,一旁零零碎碎地滚落着几支线香,还有一捆扎的结结实实的红蜡烛。
“这是要干什么?”黎玥祈站在门口发问,一来是为了阻止对方关门,二来也是方便逃跑。
小陈已经率先走进去了,不管这个房间门到底关不关,听到黎玥祈的疑问,一边将那些中草药往身边随手一放,一边和她解释道:“要请神女座下童子来镇压你养的这个小诡啊,他的脾气很大,毕竟是我们强迫他来干这种事情的嘛。”
“所以出行要用红布遮住,哄骗他是来见神女的,不然根本请不来。”说了些多余的话,小陈也并未觉得不对,简单快速收拾了一下房间,但是并未揭开红布。
黎玥祈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门口听,直到灰眸青年把手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把一直拽着的背包给自己。
“你要干嘛?”下意识将背包紧紧抱在怀里,她后退了两步,瞪着眼睛看向小陈。
小陈对黎玥祈并无恶意地笑了笑,指着背包给她耐心:“你不是要让它听话吗,把它交给我,我才好请神女座下童子来压制它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东西没抗住也刚好,反正你要摆脱它。”
“哦对了,这个过程你是不能观看的,因为涉及到一种十分隐秘的术法,目前全国之内只有我会,我不希望被透露或者偷学。”灰眸青年补充道,视线落在被她护着的背包上,眸中闪过几缕意味不明的情绪,再抬眼看人时依旧温和从容。
“所以很抱歉,你要和它分开一会儿了。”
“我……”黎玥祈脸上的犹豫并不是装出来的,一方面她很相信这栋楼里所有人加起来都压制不住完全解放的小菜包,一方面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也不知深浅的小陈实在是可疑,万一真给他请到了什么野神,小菜包就危险了。
怀里的背包突然轻轻顶了她两下,制造出一种并不安分的假象,黎玥祈心中明了这是小菜包让她放宽心,送自己过去,不会有事的。
既然如此,黎玥祈深呼吸了一下,在对方真诚的笑容之下,有些不舍地把包递给灰眸青年,忍不住叮嘱道:“他自从出生以来几乎没有和我分开过……你们这个请神仪式要多久?”
“很快的,请放心。”小陈接过有些沉重的背包,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紧挨着那一大包草药,随后将黎玥祈礼貌地请出了门。
头顶的拉链被拉开,黎白枝迫不及待地要展示自己的凶恶之处了,让这个老是对自家母亲笑嘻嘻的青年知道,什么叫做破坏力极强的熊孩子,就算最后还得配合人家,那他也得让这人吃点苦头。
没想到在黑暗中看到的却是自己幼童样貌的脸——不过表情太过冷漠和高傲,让他震惊之余还有些看不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头顶呆毛被此人用力一扯,将他整个娃从包里扯了出来,就要狠狠摔在地上。
“你大爷的!”这是黎白枝唯一会说的脏话,脱离了对方的手掌之后,他在半空中灵活地调整了姿势,稳稳当当地落地,脑袋前倾,抬脚又要往前冲。
不管了,先吃我一记铁头功!
容貌宛如一比一复刻黎白枝的小孩转身轻松避开,指缝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夹着好几根颜色各异的毒针,用力一挥,向黎白枝齐射而来。
“你二大爷的!”黎白枝左蹦右跳地躲开那些闪着寒光飞射而来的毒针,继续大骂,但是词汇量贫乏,听着也没什么攻击力。
他们闹出来的动作也不轻,门外的黎玥祈没有一点反应,他的心中一个咯噔,说明这间屋子早就被布下了静音阵法,完完全全的是一个陷阱,就等着请君入瓮了。
好在陷入危机的是自己……黎白枝在脑海中飞速想着对策,目光在黑暗中略过那扇厚重的木门,手指微动,趁着战斗的间隙思考到底是先跑出去,还是先把封印解开大杀四方。
虽然很想解开封印,但面前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明显也不是省油的灯……
就在他犹豫的那一瞬间,小孩轻声吩咐:“动手。”
“不好意思了小朋友,”于是潜伏在一旁观看神仙打架的小陈不好再划水,习惯性对娃娃歉意地笑笑,手上动作却并未减缓,趁两个小娃娃正在对峙,不知从腰间何处抽出一把轻便锋利的小刀来,自背后偷袭,一把将缝线割破,在洋洋洒洒的棉花里,准确无误地挑出那具散发着金光的幼童骸骨。
二人围攻,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亲兄弟,黎白枝想启动身上藏着的阵法将他们困住,可自家兄弟也不是个吃素的,手中毒针一扎,他顿时觉得神魂困倦。
战斗中分心是件很致命的事情,就这样一愣神,他已然来到了红布下早已准备好的莲座上面,底下用药水绘制而成的灵符化作根根无形锁链,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毫无还手之力。
“你——”黎白枝愤怒地挣扎着,大声嚷嚷:“我要告父亲听!让祂整治你!我还要和母亲说你的真实面目是如何可憎!让母亲把你丢得远远的!”
可惜现在他也只能无能狂怒,甚至失去了联系父亲的能力,整个人好像真的成了一具不能动弹的尸体,也只好耍耍嘴皮子功夫。
“随便你,”给自己取名为“寒”的幼童冷笑一声,看着自己的兄弟在这个专门准备的囚笼中丑态百出,“只是现在要被丢弃的,好像是你吧?”
钻入棉花娃娃中,寒毫不客气地吩咐站在一旁看戏的小陈:“把他捆紧点,这家伙和我一胎双生,袭成的是阵法天赋,我们的小计谋指不定能困住他多久。”
说完,他又看了眼满地的棉絮,和自己现在干瘪下去的小短手:“你针法好,记得缝成原样,别叫我的妈妈看出破绽来。”
“好。”小陈好像已经被吩咐习惯了,先去加固了困住黎白枝的术法,无视了后者的贿赂、威胁和咒骂,他又将刚刚爆出来的棉花收集好,奋力给塞了回去,接着从工具箱中拿出针来,开始缝制娃娃。
娃娃背部之前的针脚很粗糙,歪歪斜斜的,还时不时有一两根线头冒出来,一看就是初学者的手笔,好在平日里都有衣服挡着,所以也没人能看出来。
小陈一边回忆着这里在被自己用刀划开之前是什么样,一边努力模仿着黎玥祈的手法,争取缝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小祈面对小陈总觉得尴尬是因为……
小陈:神女大人我是你的狂热粉丝啊!
小祈:坏了,遇到脑残粉了,快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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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养小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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