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行露(七十)

皇帝虽说是委了武三思与太平,却美名说舍不得太平,先派武三思去,连同从官,浩浩荡荡——到底还不是因太平是女人!

韦欢心中嗤笑,寻着间隙,从容向李暅道:“近来朝堂甚是空荡,想办事都寻不到人。”

李暅不解她意,道:“是什么事?”倏然警醒:“你是内廷妇人,怎么还使唤起外朝臣子来了?”

韦欢嗔道:“太仆、将作,难道不是外朝担任?难道又不与内廷来往?”斜李暅一眼,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了,这些事近来都是阿姊打理,所以我连这些衙司的人,都见不到了。”

李暅讪讪道:“话不是这么说……你阿姊也是为你分忧。”怕韦欢追究,忙道:“你要办什么事?”

韦欢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从兄之子十一郎、阿兄之子大郎年已长成,想问是否有恩荫之例。”

李暅听得前面,微微点头,又听韦清,不免看了韦欢一眼,摸摸胡须,慢吞吞道:“皇后之侄,自有恩例,毋须你费心。“

韦欢笑道:“大家恩典,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阿兄那几个儿子,听说都不大成器,不得重用。倒是十一郎形容俊伟,颇有人称。“

李暅假意道:“侄儿与从侄,总是不一样的。”

韦欢叹息道:“妾等命薄,父母兄弟,相继违背,族中逢难,亦是凋零。只这几个近亲,哪还分什么从兄弟、亲兄弟!只要有一两个出息的,便是合堂大幸。”一面说,以袖掩面,落一二滴眼泪,又作忍受状:“是妾不好,总提这些作甚!”

李暅却也触动心肠,叹息道:“这些年,你们都辛苦了。”

韦欢装作不经意般扶了扶膝盖:“为了三郎,都是应该的。”

李暅的目光顺着她的手下去,在她的膝上停了一阵,伸手扶她:“你独在都中,抚育儿子……唉!”

韦欢顾着室内沉默一阵,方笑道:“都已云开见月,别想过去的事了——佛奴闻说城南有奇女子,面貌白皙,身有异香,蝴蝶环绕,终日不散。却是祥瑞之征,三郎是否传来一见?”

李暅刚一摆手:“后宫已有这么多人……”韦欢便打断他:“三郎想到哪里去了?这是佛奴听闻的祥瑞,可不是给陛下献的佳丽!”目光流转,落在虚无的远方,语气轻佻,在李暅所看不见的地方,却是神情严肃:“三郎真以为,我这皇后,有那么大度?”

李暅又笑,这回却也轻佻起来,伸手揽韦欢:“你的心中,我岂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韦欢的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却破天荒地没有推开李暅,只以手点着他的胸口,轻笑道:“妾与三郎,三二日才见一次,见了也不过说几句话,哪里知道,三郎是什么样的人?”

李暅笑意大动:“我每次来,你都端个架子说大道理,我只当你嫌弃我,巴不得我不来——哪知道你还是盼我来的。”

韦欢勾起嘴角:“妾是三郎之妻,怎能不盼三郎来?但妾又是三郎的皇后,身为皇后,唉。”余光见李暅已为言辞所惑,露出些意头,嘴角勾起,道:“再说,妾年纪也大了,比不得别人。”说这话时,向夜叉奴使个眼色。很快阿丁便进来,恭敬地向李暅进茶点,李暅正在兴头之上,不大耐烦地挥手道:“不必……”

韦欢笑道:“听说三郎也有意丹药,这正是则天陛下那里的尼师所新制的丸药,说是……于子嗣上极有益。”

李暅眼前一亮,颇有兴致地将这丹药捏起,看上一看,又有些犹豫:“是阿娘那里的哪位炼的?”

韦欢笑道:“说起来,三郎还认识她——是崔明德的姊姊。”

李暅恍然,却将丸药放下,嗤笑道:“她自己一辈子无子嗣,倒充起高僧来了。”

韦欢道:“则天陛下倒挺信她的,而今正在服她的延年丸。”

李暅将信将疑,将那丸药捏起来又看一下,道:“找个人试试罢。”说得一句,却盯着阿丁道:“这是你新选的宫人?”

韦欢只有嘴角翘起:“三郎忘了?阿盼……那时,阿丁……可也在。”

李暅倏然省悟,盯着阿丁看了一眼,轻声笑道:“我怎么记得!”看看阿丁,又看看韦欢,背过手去,轻咳一声:“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韦欢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恭送陛下。”待李暅一走,便遣阿丁退下,于殿中宝座独坐。再过片刻,夜叉奴小跑进来禀报:“王元起把阿丁叫走了,说是不许惊动娘子。”

韦欢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太平呢?不是说婉儿今日休假么?叫太平一道,去上阳宫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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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行露(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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