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塔桥凌晨四点，雾像打翻的牛奶。
纽特把魔杖缩进袖里，屏息贴墙。隐形兽的呼吸带着雨味，就在前方铁笼拐角。
忽然，一声极轻的“叮——”。
是硬币落地的声音。
隐形兽“嗖”地掉头，追着那枚滚动的银西可，一路冲下石阶。纽特低咒一句“糟糕”，拔腿追过去。
雾更浓，路灯昏黄。硬币滚到一双小皮靴前停住。
靴尖点了点，把硬币轻轻踩住。
“抓住你啦。”声音脆生生的，像霍格沃茨温室里刚掰开的豆荚。
纽特整个人愣在原地。
女孩弯腰，把硬币捡起来，顺手在斗篷上擦擦雾气。她抬头，兜帽滑落，露出蓬松的栗色卷发，左脸一颗小梨涡像被谁偷偷按下去的月牙。
“斯卡曼德学长？”她眨眨眼，“你欠我一颗糖，还记得吗？”
七年级最后一晚，她把他堵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非要赌“云翼兽会不会在月光下打喷嚏”。她输了，他答应给蜂蜜糖，结果战争爆发，糖没给，人也没见。
如今她长大了，鼻尖被冻得通红，可缺牙的地方已经长齐，只剩笑痕还熟悉。
纽特张了张口，先问的却是：“那只嗅嗅……是你的？”
莉奥诺拉把背在身后的小笼子“哐”地举到他眼前，里面一只奶金色嗅嗅宝宝正抱着硬币啃得欢。
“我教它认钱，结果它只认你的头像。”她耸耸肩，“看来它想你。”
隐形兽在不远处“咕噜”一声，委屈巴巴地缩成石像状。
莉奥诺拉歪头打量它，忽然掏出速写本，唰唰几笔，把隐形兽画成一只戴围巾的石墩子。
“别愣着，”她朝纽特勾勾手指，“想让它听话，得先让它觉得你是桥墩——我来帮你？”
她踮脚，把围巾往隐形兽脖子上一绕，指尖轻轻一点，龙心弦魔杖闪过榛色光。
隐形兽眨巴眨巴眼，居然就地躺下，发出满足的呼噜。
纽特闻见她斗篷边沾着淡淡的可可脂味，混着河风，像刚烤开的赫奇帕奇南瓜派。
他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确实还有一颗糖——去年在埃及捡的椰枣糖，怕炸开，一直没用。
他掏出来，递过去。
“欠你的。”
莉奥诺拉愣了半秒，接过，剥开，咬一半，另一半递到他唇边。
“一起补。”
塔桥对岸，大本钟轰然敲了五下。
雾散了一点，天还是冷的，可硬币在嗅嗅怀里闪，像替谁提前跳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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