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禁足时光终于过去,佟佳玉昭恢复了自由身,依礼前往福晋处请安。
乌拉那拉氏宜修端坐在主位上,依旧是那副端庄模样,见佟佳玉昭前来,微微点头示意。佟佳玉昭恭敬地行礼问安后,起身站在一旁。此时,年世兰也被丫鬟搀扶着进来了,她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愤怒。
宜修见状,轻声说道:“年妹妹,你来了,快坐下吧。你身子还未大好,莫要太过操劳。”
年世兰坐下后,忍不住悲从中来:“福晋,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实在是不甘心。”
宜修轻轻叹了口气:“年妹妹,这等事大家都痛心。只是王爷与本宫也调查过了,耿氏她是无辜的,那汤品并无问题。”
年世兰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情绪激动地反驳道:“福晋,您怎么能如此断定?那耿氏端来的汤,我喝了之后就腹痛难忍,孩子才没了的。肯定是她在汤里动了手脚,怎么可能无辜?”
宜修微微皱了皱眉,耐心解释道:“年妹妹,王府的膳房是有专人监管的。那汤从食材的挑选到烹制,都经过了多人之手。而且耿氏她向来老实本分,也没有理由做出这等事。事发之后,王爷也派人仔细查验了膳房,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年世兰却根本听不进去,她霍然起身,双手紧握:“福晋,您莫要被表象所迷惑。这府中的争斗您又不是不知道,耿氏说不定就是被人指使,想要借她之手除掉我的孩子。她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谁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那汤我喝了那么多,为何偏偏就出事了?这绝不是巧合。”
宜修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年妹妹,你这样无端猜疑,可有证据?若是仅凭猜测就定了耿氏的罪,于理不合。这王府之中,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仅凭一己之见就乱下定论,岂不是要乱了套?”
佟佳玉昭在一旁看着,心中明白这其中的复杂纠葛。她知道,年世兰失子之痛让她失去了理智,而福晋为了维护王府的秩序与公正,必须要谨慎处理此事。但年世兰的怀疑也并非毫无道理,这王府中人心险恶,暗流涌动,说不定真的有人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只是手段太过隐秘,难以察觉。
年世兰气得浑身发抖:“证据?等找到证据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我的孩子已经没了,难道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福晋,您若是不彻查此事,我绝不罢休。”
宜修看着年世兰这般模样,心中有些无奈:“年妹妹,你先冷静一下。本宫与王爷自会再仔细斟酌,不会让此事不了了之。但你也不能如此莽撞行事,以免中了他人圈套。”
年世兰冷哼一声:“我不管,我只要为我的孩子报仇。若是王爷和福晋不帮我,我就自己查。”说罢,她也不顾众人的目光,转身拂袖而去。
宜修看着年世兰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这可如何是好?年妹妹这般冲动,怕是会惹出更多事端。”
佟佳玉昭轻声说道:“福晋,年侧福晋失子之痛实在太深,才会如此。或许等她情绪平复一些,再好好商议此事为好。”
宜修看了佟佳玉昭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但愿如此吧。这王府中的太平,怕是难以长久了。”
玉昭心中冷笑……
在王府的花园之中,繁花似锦,却也掩不住那暗中涌动的风波。佟佳玉昭正漫步欣赏着园中的景致,忽然听到一阵吵闹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年世兰正气势汹汹地指着耿氏责骂:“你这贱婢,就是你端来的那碗汤,害得我没了孩子,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当真不要脸!”
耿氏满脸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连摆手解释:“年侧福晋,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呀,那汤并无问题,膳房众人皆可作证。”
年世兰哪听得进去,上前就要去拉扯耿氏的衣裳:“你还狡辩,若不是你心怀不轨,我怎会遭此厄运,我的孩子啊,就这么没了。”
耿氏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见年世兰这般不依不饶,心中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哭着喊道:“年侧福晋,您莫要这般冤枉妾身,一个月前您还逼着妾身喝下红花,害得妾身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您这般狠毒,如今又来怪罪于我,天理何在啊!”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年世兰没想到耿氏会把这事抖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何时做过这等事,分明是你自己犯了错,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耿氏哭得愈发伤心:“妾身句句属实,当时在场的丫鬟婆子也有瞧见的呀,您怎能如此颠倒黑白。”
年世兰见势不妙,想着若是此事闹大,对自己也不利,眼珠一转,竟身子一软,假装晕了过去。她身边的丫鬟们赶忙大呼小叫起来,手忙脚乱地将她抬走了。
佟佳玉昭在一旁看着这一场闹剧,心中暗自叹息。而这边,福晋听闻此事匆匆赶来,了解了情况后,眉头紧皱。
福晋看向耿氏,神色严肃:“耿氏,不管如何,今日这一场风波因你而起,且你所言之事也并无确凿证据,暂且先禁足于你院中,待王爷回来再做定夺。”
耿氏一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福晋:“福晋,妾身是冤枉的呀,明明是年侧福晋她……”
福晋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莫要再说了,王府之中不可再这般混乱下去,先禁足,一切等王爷定夺。”
耿氏无奈,只能含泪应下,在丫鬟的搀扶下,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佟佳玉昭上前对福晋说道:“福晋,今日这事怕也是另有隐情,耿氏着实可怜,还望福晋能明察啊。”
福晋微微叹气:“玉昭,本宫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这局面,只能先如此行事,待王爷回府,再细细查问清楚吧。”
佟佳玉昭轻轻点头,望着耿氏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这王府之中,争斗不断,人人都在这漩涡之中挣扎,也不知何时才能有真正的安宁之日。
清晨的阳光洒在雍亲王府的庭院中,佟佳玉昭近日来身体颇为不适,总是嗜睡。这日晨起,她强撑着困意起身梳妆,准备去给乌拉那拉氏宜修请安。虽行动迟缓了些,但所幸并未迟到。
待她踏入正厅时,众妻妾皆已到齐。李侧福晋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宜修坐在主位上,眼神淡淡地扫过佟佳玉昭,缓缓开口:“玉昭,你今日请安来得这般迟慢,可是对本福晋不敬?”
佟佳玉昭忙行礼道:“福晋恕罪,妾身近日身体不适,有些嗜睡,故而耽搁了些许时间,但绝无对福晋不敬之意。”
宜修却并不理会她的解释:“在这王府之中,规矩便是规矩,岂容你随意找借口。来人呐,罚佟佳玉昭跪于佛堂思过一个时辰。”
佟佳玉昭心中一紧,想要再辩解几句,却见宜修神色冷峻,只能默默应下。她移步走向佛堂,身后传来李侧福晋轻声的奚落:“哼,不过是个曾经在承德行宫当过粗使宫女的,如今仗着出身高贵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李侧福晋虽忌惮佟佳玉昭的家族背景,不敢直言不讳,但这阴阳怪气的话语还是传入了众人耳中。
佟佳玉昭跪在佛堂的蒲团上,膝盖渐渐传来酸痛之感,她只觉得一阵晕眩。回想起自己在承德行宫的日子,虽辛苦却也单纯,怎料到入了王府竟陷入这无尽的纷争。她本就因近日的嗜睡而身体虚弱,这一跪更是雪上加霜。
随着时间的推移,佟佳玉昭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愈发苍白。她紧咬着下唇,试图坚持下去,可眼前的景象却开始变得模糊。终于,在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后,她身子一歪,晕倒在佛堂之中。
正巧有丫鬟路过佛堂,见此情形大惊失色,赶忙跑去禀报福晋。宜修听闻后,带着众人匆匆赶来。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佟佳玉昭扶起,只见她双眼紧闭,面色如纸。宜修皱了皱眉,命人去请府医。
府医匆匆赶来,一番诊治后,脸上露出惊讶与欣喜交织的神情:“恭喜福晋,佟佳格格已有三个月身孕。”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宜修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有懊悔,更多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李侧福晋也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恨自己刚刚的奚落之言,生怕佟佳玉昭日后报复。
待佟佳玉昭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众人神色各异。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腹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腹中的孩子,在这波谲云诡的王府之中,究竟是福是祸?而她又该如何在这充满算计与争斗的环境里,护得孩子周全?
宜修走上前,挤出一丝笑容:“玉昭啊,你有了身孕,是王府的大喜事。今日之事,是本宫考虑不周,你且安心养胎吧。”
佟佳玉昭微微点头:“多谢福晋关怀,妾身只盼能平安诞下子嗣。”她知道,这场风波看似因她的身孕而暂告一段落,但王府中的暗涌,只会随着这个孩子的到来,愈发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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