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中年夫妻大叫,比在场的玩家还要更加惊恐,“撞过去,直接撞过去。”
司机小里哪里敢撞。他都吓傻了。
那红衣小女孩分明是脚不沾地浮起来的。
“下来呀,陪我一起来玩呀~”小女孩笑嘻嘻地说。
总杵在这里也不是件事,大发哥下定决心,替害怕的小里直接踩下油门。大货车直接向小女孩撞了过去,小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砰一声。
小女孩像是被撞飞了。
小里睁开眼睛,路上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小女孩呢?”小里害怕地问。
“不见了。”
路上没有,车轮底下也没有。小女孩像是不见了。
“要不要下去看一下?”
“算了吧,我不敢。”
小里心一狠,准备继续发车。
车玻璃前却直接映出红衣小女孩恐怖的鬼脸!她用力地拍打着玻璃,几乎要把玻璃门敲碎了。
“啊啊啊啊!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小里闭着眼睛猛开过去。
再睁开眼,车窗上红衣小女孩的鬼脸已经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只小小的红色鞋子。
那是一只小巧的婚鞋。就像大小姐脚下的。风回雪不动声色地盯着清水的脚看了半天。
清水微微动了一下,小声道:“看了我的脚,可是要娶我的。”
“你闭嘴。”
车继续前进,众人在车厢里摇摇晃晃都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当中,几乎都睡着了。
车猛地一颠,众人都给颠醒了。后车厢上没有灯光,互相都看不清人影。
锅盖头感觉到有人被车给颠到他脚跟前,压着他了。
他很烦躁,踢了那人一脚。
“快起来,你压到我了!”
那人没醒。
“喂,你别装死啊。你是哪个?老杨小万还是……”锅盖头一一数了一边,车上的其他人也被叫醒了。
纷纷说:“我就在这里啊。不是我压着你。”
“那是谁?我都数过了啊。”除了驾驶室开车的小里和副驾驶的大发哥,他都叫过去了,“喂,是不是你高中生。”
“胡说八道。他和我抱在一起呢。去你那边干什么?”大小姐冷不丁插嘴。
等等!都不是你们,那是谁!
锅盖头冷汗流了下来。
“不是还有那对夫妻吗?是那对夫妻睡死过去了吧。”
“有可能,有可能。喂,那对夫妻,醒醒。”
夫妻也困倦地开口:“什么事啊?打扰我们睡觉。”
“是不是你们压着我了。”
“胡说八道。你的声音离我这么远好吧。”
那是谁!锅盖头害怕地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夫妻二人身上带了蜡烛,点燃了一只蜡烛后,照亮了车厢的情况。
众人看清之后,纷纷吐槽:“你是不是吓傻了?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没有。锅盖头的脚上什么都没有。
锅盖头不相信:“我明明感觉什么东西压住我了。真的!”
“你是一个姿势睡久了,脚麻掉了吧。”
“对对,我觉得这个最有可能。很可能是你睡麻了。要不你去跟前面开车的换一换?”
“我不换。”锅盖头立刻拒绝。驾驶室里人太少了,车厢上人多一点儿,他可能放心许多。
夫妻吹灭了蜡烛。车子继续前进。
这一回,锅盖头再也睡不着了。他时时刻刻都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他的腿。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身上有些湿。
用手去摸,摸`到了很多水。还摸`到了什么条状的黏黏的东西。似乎是水草。
锅盖头一害怕,连忙往旁边挪了一下,没想到他身边却有个人挡着。
“老杨,你让让,我没地方睡了。”
“哦。”老杨答应了一身,让开了。
不对!老杨睡在他的左边,他的右边没有人。
他撞到的那个人似乎非常娇小,有着长长的头发,小小的手掌。锅盖头想站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有东西压着他的大`腿。
他想大声尖叫,嘴巴里却被什么东西堵住。
窒息。他只能感觉到窒息。
快不能呼吸了。
车终于开到了小镇上,此时天都已经亮了,小镇上充满了热闹的早点气氛。
众人下了车,却有一个人一直没有下来。
“锅盖头呢?”
“还在车上吧。我去叫他。”大发哥主动说。这家伙脾气大,其他人去叫估计还会发火。
锅盖头靠在车上闭着眼睛睡觉。大发哥摇了摇他,锅盖头却直接倒了下来。
他的嘴里塞满了红色的弹珠。
倒下来的那一刻,红色弹珠一颗颗从嘴里掉出来,咕噜噜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路边。
马路边跳方格的小孩们高兴地围过来,哄抢着地上的红色弹珠。
那些弹珠,就像红色的人眼。
风回雪手里也有一颗。
“他死了。”大发哥沉默地总结。
锅盖头死的时候,身上仍然全部都是水。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的腿上多了很多脚印。
小小的脚印,看起来是小孩的。
“是昨天那个小女孩的!一定是!”司机小里认得那个鞋印,就是掉在车窗上的红色婚鞋。
红色的婚鞋和清水脚下的几乎一模一样。风回雪看向他,清水淡淡地笑了一下。
“不是我,你信吗?”
“我信。”
“算了,别管锅盖头了。又不是没死过人,我们都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快下来,把木头抬到棺材铺去。”大发哥发话。
几人撇掉多余的心思,开始搬树。这时,他们才注意到那对中年夫妻突然不见了。
“走了吧。刚才下车的时候还见过。”
“我觉得那对夫妻很可疑。”
“这镇上可疑的东西多着呢。不差这一件。”大发哥搭话道,“我数一二三,一起搬。”
风回雪因为最矮(呵),免除他搬运的工作。
清水跟他招手:“我先回甄府了,你们慢慢干活。”
“等等,送你去跟河神结婚,你愿意?”
清水笑了一下道:“我无所谓啊。但是如果你要娶我,我现在就悔婚。河神海神都没用。”
“可是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我很快要走了。”
“哼,渣男。”清水嘟囔了一句,进了甄府。
风回雪就有点心虚。
木头送到棺材铺之后,老板很满意。
“不错不错!这木头很好,底下埋的人至少死了三十年之久。年轻人,我年纪大了,做不动活了,这棺材你们得自己做。”
【玩家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最适合做棺材的死人木了。但是棺材铺老板突然身染重疾,玩家们只能亲自打造一口最好的棺材。】
风回雪突然道:“为什么要做棺材?”
老板呵呵笑着说:“因为新娘出嫁要用啊。”
“嫁棺怎么用的?或者说,新娘怎么出嫁的?”
大发哥有些懵,这些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新娘会坐在嫁棺里顺着水流,被迎亲队伍送到河神身边。
“那我们的角色呢?我们怎么过河?总要有点关联。”
风回雪不想稀里糊涂地把棺材做好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渡河。
“除了新娘以外,只有迎亲队伍才能上嫁棺。也只有那一日,嫁棺才能漂到对岸。”老板回答。
“所以我们就是迎亲队伍了?”玩家们有些高兴,终于有回家的希望了。
团队都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如果没有回家的希望,这只队伍就要崩溃了。
由老板口头加实践教授,众玩家开始各司其职。刨花的刨花,上漆的上漆,组装的组装,进度似乎还行。
“你们还不算笨,学得挺快的嘛。比十年前那些笨蛋学得快。”
“怎么,十年前也有?”
“当然啦。小镇的水患每十年一次,每一次都需要有人去跟河神和亲。今年抽到了甄府的大小姐而已。”
“那十年前是谁。”风回雪忽然问了一个似乎和现在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棺材铺老板神色一冷说:“这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外乡人!”
“如果我偏偏要问呢。”
“你是在找死。小镇上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不多你一个一起死的。”
“是死了挺多的。十年来,小镇上已经没多少活人了吧。”风回雪笑着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你不是还观察了很久我们到底是活人还是纸人?”
玩家一脸懵。
“什么纸人?”
棺材铺老板神色一变道:“你竟然知道纸人。”
“我不小心发现的。为什么会变成纸人?”
“诅咒,这是诅咒!十年前的诅咒。”棺材铺老板哈哈笑了起来,“你看我这棺材铺都没有什么活人的生意了。”
“你还没回答我,十年前的新娘是谁。”
“是甄府大小姐。”棺材铺老板笑声一顿,说出了一个令在场玩家不禁发抖的答案。
“什么!大小姐?大小姐十年前就已经被……那天天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大小姐是什么?是活人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答案。
只听得棺材铺的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远远的一个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冰冷地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穿着一双红色的婚鞋。脚下,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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