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破碎
别墅院子里的叶子开始泛黄，一片片落在路上，被佣人扫成整齐的小堆。
罗依依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握着那部没有电话卡的手机。好几个月过去了，他依旧没能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宁少姥每次提起家人，还是用各种理由搪塞。
手机会定期被管家拿走去“更新”，给他换新的剧和游戏；一个月前宁少姥一高兴还“赏给他”一款游戏机，可是他依旧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这些日子，宁少姥来得越来越少。
罗依依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可他不敢问，怕惹宁少姥不高兴。
他开始习惯在院子里等宁少姥。
每天吃完午饭，他就坐在树下，望着别墅大门的方向，盼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出现。有时候风吹得叶子沙沙响，他会以为是车来了，连忙站起来，可每次都只是空欢喜一场。
这天下午，阳光难得暖和，罗依依又坐在院子里等宁少姥。
就在他低头整理毛线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罗依依猛地抬起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是宁少姥的车！
他连忙放下毛线和织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宁少姥走了下来。
罗依依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正要上前打招呼，却看到宁少姥转过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车里抱下来一个长相漂亮、画着全粧的少男。
名叫杨盼女的男孩咯咯笑着锤了宁知严一下——没有用力，充满了打情骂俏的暧昧。
他靠在宁少姥怀里，嘴角带着撒嗲的笑意，伸手拨了拨宁少姥额前的头发：“知严~~你下次开车慢一点嘛，我都快被晃晕了。”
宁少姥低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柔：“知道了，下次一定慢。”
她搂着少男往别墅里走，路过罗依依身边时，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罗依依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脚冰凉。
那个少男和他年纪差不多，穿着干净的高中校服，一看就是还在上学的学生。宁少姥为什么会抱着他？她们是什么关系？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头晕目眩。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宁少姥和少男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口才缓过神来。
他慢慢地走回院子里，坐在藤椅上，拿起还没织完的围巾，手指却不停地发抖，毛线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晚饭时，罗依依坐在餐桌前。
桌上摆着羊排、清蒸鱼、沙拉和各类甜点，可现在在他眼里，这些菜都失去了味道。
宁少姥和少男坐在对面，有说有笑。
杨盼女叉起一块羊排，咬了一口皱着眉头说：“知严，这个羊排有点咸了，还有点难嚼，没有上次那家餐厅的好吃。”
宁少姥笑着把自己碗里的鱼夹给他：“那你吃鱼，这个鱼不咸。”
她又转头对佣人说：“明天别做羊排了，换个菜。”
罗依依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以前，宁少姥也是这样对他的。
可现在，她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另一个少男，他就像一个多余的人，坐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杨盼女似乎终于注意到了罗依依，他上下打量着罗依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知严，他是谁啊？怎么一直坐在这，像个木头人一样。”
宁少姥漫不经心地说：“……就是之前带来的人，你不用管他。”
好不容易撑到晚饭结束，罗依依愤怒地找到杨盼女兴师问罪。
杨盼女挑了挑眉，看向罗依依，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不知道我们都是少姥的男/宠吗？你以为你是她的唯一？真搞笑。”
罗依依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男/宠是什么意思？”
杨盼女嗤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意思就是，你和我一样，都是少姥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和商品。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她不过是觉得你新鲜罢了。”
“不可能！” 罗依依大声反驳，眼眶瞬间红了，“知严不是这样的人，她对我很好，她说会帮我安排家里的事情，她还会带我见她的家人……”
“见她的家人？” 杨盼女笑得更厉害了，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哎呦喂——你是不是傻啊？告诉你吧，这就是她专门用来藏我们这些男/宠的地方，不是宁家主宅！而且，她不久后就要迎娶别家门当户对的大小哥了，人家可是名门！哪像我们，一个是骗来的，一个是家境普通的高中生，咱们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迎娶大小哥？” 罗依依的声音颤抖着，脸色变得惨白，“你……你说的是真的？”
杨盼女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给罗依依：“你自己看，这是她和那位大小哥的订婚照，早就传遍了，也就你还被蒙在鼓里。”
罗依依接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刺痛了他的眼睛。宁知严穿着笔挺的西装，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潘心欣。
她们站在一个豪华的宴会厅里，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从横幅文字能看出是宁家和潘家的订婚宴，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祝福她们。
这张照片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罗依依所有的幻想。
他想起宁少姥之前对他的温柔，想起买的新衣服和首饰，想起她说会帮他安排家里的事情……
他不是什么佣人，也不是宁少姥喜欢的、想要迎娶回家的男人，他只是一个 “男/宠”，一个被她困在这座豪华囚笼里的男/宠。
“你以为你能逃出去吗？”杨盼女收回手机，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我周末过来，平时还要上学，可你呢？你能去哪里？你连这里的大门都出不去，就是一个被她囚禁的宠物，只能等着少姥新鲜感过了，再被家族像扔垃圾一样扔掉。”
…
“让我出去！我要回家！”罗依依用力推着保安，可保安的力气很大，他根本推不动。
他绝望地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流，嘴里喃喃地说着：“爸爸，我不该来城里，我想回家……”
宁知严听到声音，从餐厅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崩溃的罗依依，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不耐烦：“闹够了没有？你一个小男人在这大喊大叫的像个泼夫，知不知道什么叫“不检点”？再闹我就把你关起来！”
杨盼女靠在宁知严身边，幸灾乐祸地看着罗依依：“你逃不出去的，还是乖乖听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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