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然发生,“咔嚓咔嚓”异响从地板发出,只见手机砸到的位置慢慢变色,由乳白到浅红再到深红快速向四周扩散,无数条红丝自地板内钻出缠住手机。
在场的人看见眼前发生的一切,大气不敢出。
红丝的反应相当迅速,很快机身就被密集缠住,变成一坨红色线球。
司峤盯着不动的线球,糟心不已,不清楚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将手机拿回来,想起是因为什么造成的,眼神不善的看向罪魁祸首。
许阳被司峤不加友善的斜了一眼,立马回瞪了回去,如果不是有个小幅度的吞咽动作,会以为他有多毫不畏惧。
地上的线球忽然抖动起来,抖动数下后红丝全部撤离,司峤几人以为解除危机,钱晓丁更是想弯腰捡起手机,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红丝卷土重来。
司峤眼疾手快的拽起钱晓丁,一手抓胳膊,一手捂住嘴巴,把钱晓丁呼之欲出的惊喊给堵了回去。
重新从地板冒出的红丝围成一个篱笆圈,手机被半包围其中,几根红丝顺着手机有孔的地方钻进去,如此反复,钻进钻出......
这一顿操作让司峤若有所思。
红丝试探无果,慢慢相继退去,待周遭一切恢复正常,司峤小心翼翼的捡起手机,除了一点磕痕外,再无其他损伤。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看着对面的几个人,指指自己往右,又指指他们往左,示意大家分开走。
刚才的事,司峤怀疑许阳是故意的,故意弄这么一出,来观察危险性,他不可能放任自己跟这样不计后果的人一起同行。
钱晓丁还想说点什么被一直存在感不强的贺易拉了一下,贺易对司峤无声的说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司峤意外的挑了下眉,转身迈开大长腿往走廊右侧而去。
根据已知信息【无声诊疗室,诊疗时间6小时】,“无声”和“诊疗”相互矛盾,如何“诊疗”司峤不知道,可想来也不会太轻松好过,“无声”更是难上加难。
谁能保证不发出任何声响,哪怕就是喘气,有时都会不经意的大出一口,两个词放一起,充满了嘲笑与讽刺。
想安然的度过6小时,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命运面前,司峤已经被磨的懂得自我开解,他时常会把一件难事当做数学题来解,一道命题定会有解,他必须让自己尽快找到一个,即便不是最优解。
还有一点得注意,自己安全并不是万事大吉,提防受别人才是大吉中的大吉,司峤在心中告诫自己。
右侧尽头是步行楼梯,通上通下,他想起临出门时麻子说的话,钱晓丁他们一定会往下走,不想和他们碰面,就得向上。
司峤不是个遇见危险困难就退缩的人,在经历了大起大落后,他的世界观里就没有比人心更可怕的东西了。
可不怕归不怕,不代表鲁莽,司峤一步一个台阶小心谨慎的向上前行,14个台阶组成一组,刚好抵达顶楼,慢慢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向着走廊缓慢而行,这整一段旅程比跑了半马还累。
整个顶层共有五间房,左侧三间,右侧两间,房门错开而立。
离司峤最近的房门是左侧把头的一间,站在门前,手抬起、放下,又抬起、又放下,仔细看就能发现司峤的手是带着轻微抖动的。
在心里做了一番自我建设,轻轻突出一口浊气,才推开这扇房门。
房间里摆放的物品完全出乎意料,不是什么医疗器具或人体组织等东西,而是乐器,一屋子的乐器。
这些乐器散发着金灿灿、银灿灿的光泽,甚至有新有旧、有大有小,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满满一屋子,壮观无比。
司峤在门口把屋子看了一个来回,本想关门离开,就在低头的时候,发现地板上有一处浅粉色印记,在乳白色地板的衬托下异常显眼。
以防这是什么重要线索,不想遗漏,司峤选择进入房间。
缓慢来到粉色印记前,蹲下身用指尖轻轻触摸了一下,有一点湿,触感温润软滑,这感觉就像是在摸人体皮肤,想到“皮肤”这个形容词,司峤打了个寒颤,愣是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司峤将手收回,不停的在衣服上蹭来蹭去,越蹭越觉得不舒服,甚至生出想用酒精消毒的想法,在这不可思议的地方,谁知道摸到的是个什么玩意。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粉色印记消失不见,地板恢复成了乳白色,司峤试探的用手再次触碰刚才的位置,硬的、凉的,地板纹理也清晰可见,仿若刚才的一切是幻觉。
可司峤知道不是,手上传来的黏腻感还在叫嚣着让他洗手。
退出房间,继续向前,来到中间位置。
停住开门的动作,发现忽略了一个细节,似乎所有的门都是无门把手的弹簧门,也就是说门会自动闭合,司峤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疑问,这种门会不会因为弹簧缺油而发出“嘎吱”声响,假如会,那岂不是必死无疑。
又一琢磨,不太可能,真要因为缺油而发出动静,那还诊疗个屁啊,都送走了。
如法炮制,慢慢将中间门推开一条缝隙,不等房内景象进入视线,草花香先顺着缝隙飘来,这样清新自然的味道让人倍感舒适。
将门大开,满眼的绿植花开。
这是一间花草温室,温度湿度都相对适宜。
房间正中央矗立着一株枝叶茂盛的植物,根部埋在地板里,整个茎大约有一米五长,茎尖有一个红色花蕾。
随着门的打开,红蕾轻微的颤抖起来,每抖一下就向外绽开一点。
一点点的全部绽放,显露出来的是一个黑色蓓蕾,浓郁的花香自黑蕾散发,充斥着整个房间。
红色花瓣托着黑色花芯,红与黑的结合诡异而妖冶,花芯冲着门口不停地摆动,像是在招手。
司峤来到花的前方,伸出手去抚|摸它,随着抚|摸,根部从地板生出数根细长根须,顺着司峤的脚踝一点点向上攀爬。
根须拧成一股绳,前端分叉出五根,攀爬的过程相当丝滑温柔,一路经过腿、臀、腰、肩胛骨。
顺着肩胛骨一点点缠上雪白的脖颈,一圈、两圈......
根须不断收紧,脖子被累出道道红痕,司峤就像没有感知一样,脸上反而洋溢着幸福。
散装的前端慢慢爬到前胸左侧位置,五根根须翘起形成爪型,对准司峤的心脏扎了进去。
一时间的疼痛让司峤的脑子恢复了一丝清明。
清醒的司峤只觉得胸腔胀痛、呼吸困难,窒息的感觉太过刺激,刺激的泪腺跟不要钱似的淌水。
司峤不做无谓的挣扎,在这样的情况下,迅速做出决断才是活命的根本。
察觉到手还在抚摸着花瓣,猛地一个向下用力握住花托,另一只手拽住脖子上的根须向往拉扯,“花朵”感觉到司峤的反抗,整株植物瞬间拔高,握住花托的手一下脱力撒开,花芯也由仰视变成平视。
司峤看着近在咫尺的花芯,又一次被蛊惑,眼神呆滞,双手下垂,濒临死亡的感觉扑面而来,走马观花的人生在眼前闪现。
从有到无、从快乐到悲伤、从幸福到不幸、从纯粹到看透,直至从生到死,可凭什么要他来承受这一切的负面,不甘、不愿、不服的情绪暴涨,这一刻,司峤就一个念头,他的命只能他自己说的算。
花芯是让人失去自我的源头,司峤闭眼不再与它对视,耗尽最后的力气抬起两只胳膊,一手握住花托,一手握住茎干,用力一掰,将“花朵”整个摘了下来。
缠在身上的根须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全部断裂掉落,根茎紧随脚步跟着枯萎。
司峤捂着嘴跪地猛咳,剧烈的咳嗽声闷闷响起,呼吸不畅引起的反应已经让他无暇顾及出声会带来什么危险,他现在只想缓解喉咙带来的灼热疼痛。
被扔到地上的“花朵”已经变了模样,司峤不经意的一扫,缓过来的身体吓得差点又原地升天。
哪还有什么“花”,地上躺着的是一滩血水,隐约还带有骨肉组织。
司峤刚缓解了咳嗽,现在又有了其它反应:“呕。”
——
浓郁的花香退散,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青草香,令人心旷神怡,刚才的咳嗽声没引起危险反应。
司峤既庆幸又觉得不可思议,故意的清了下嗓儿,依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我这是创造了一个安全屋?”
地上散落的凋零植物及血水都被地板所吸收,一秒变成一个温室植物房。
暂时没有危险,司峤决定先好好休息一下,顺带整理一下思路,从早上离家到现在,他的精神一直处于专注状态,很是耗人。
小憩一会儿后,司峤起身去看房间内的植物,没想到在各种绿植间竟夹杂着瓜果蔬菜,胡萝卜、黄瓜、草莓、西瓜,还都是无土栽培。
司峤摘下一颗草莓,试探着咬破一点,甜的,静待了一会,身体没出现任何不适,就又尝了尝,汁水饱满、香甜可口,看来这里的瓜果蔬菜是能吃的,这样温饱就有了保障。
在解决了7个草莓、一根胡萝卜、一根黄瓜后,饥饿与口渴得到了缓解。
司峤没敢多吃,怕吃多了上厕所,上厕所发出的动静可不会小,按照这里的设定,那遇到的危险,首先被攻击的地方不言而喻,别到最后命还有,命根子没了。
照夜清:命根子没了,还有我
司峤:......滚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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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声诊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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