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后,室内只剩杨明珠和萧渐鸿。
“咔哒”一声,是落锁的声音。
房门从外头被余老太君锁上了。
萧渐鸿闻着身边人身上浅淡的馨香,忽然有些心猿意马。
不、不可!萧渐鸿突然站起身来,动作急促,带倒了床边的凳子。
杨明珠抬眼看向他,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冷漠。
萧渐鸿这才发现,他的这位新婚夫人每次单独面对他时,表情总是如此冷淡,即使在他提出要娶别人进门,她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仿佛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先前杨明珠同意他娶杨明珠时,也是这般冷淡的表情。那时萧渐鸿沉浸在可以迎娶杨芷柔的喜悦中,并不在意杨明珠对她的态度。他不喜欢杨明珠,若是杨明珠对他冷淡一些,也省的他还要分出心思应付她。
可今日,杨明珠的冷淡却让他如鲠在喉,他们是夫妻,是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杨明珠怎么能这般冷淡地无视他。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四妹,”杨明珠见萧渐鸿迟迟不说话,只得自己开口:“我不会插足你们二人之间。”
“这是你的屋子,”杨明珠环顾四周,她记得房中有一张小榻。
她的视线落在窗边的那一张竹榻上,随即站起身道:“今晚你睡床,我睡竹榻。”
说罢,不等萧渐鸿开口,杨明珠便抱起床上的锦被往竹榻走:“作为补偿,被子我拿走了。世子身强体壮,此般夏夜想必有薄毯即可。”
萧渐鸿望着杨明珠纤弱的背影,连忙叫住她:“还是你睡床吧,那竹榻......”
那竹榻是用竹子制作而成,原本是萧渐鸿为了在夏日纳凉做的,光滑的竹面通体泛光,上面什么都没有铺,躺上去凉丝丝的。
萧渐鸿担心杨明珠身娇体贵,恐怕受不得这么坚硬的竹榻。
杨明珠仔细将锦被一分为二,一半铺在竹榻上,另一半则是准备盖在身上。她明白萧渐鸿的意思,可她并不想睡萧渐鸿的床,那会让她觉得恶心。
锦被是今日新换上的,蓬松柔软。
杨明珠沉思片刻,而后道:“世子若是无别的事,就先熄灯吧。”
自重生后,她习惯在屋内留一盏烛火,可如今屋内有男子在,却是不便再留了。
萧渐鸿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屋里的烛火一一熄灭。
今晚看杨明珠走路的模样,她的眼睛似乎在夜里无法视物。
萧渐鸿和衣躺在床上,熄灯之后,夜晚显得格外寂静,他又是习武之人,听力和视力都要比旁人更敏锐。
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沙沙声,他猜是杨明珠上榻睡觉了。
那竹榻那么小,平日里他只能半靠着,也不知道杨明珠能不能睡下。
祖母不让杨明珠的侍女跟来,方才是雁声堂的小丫头伺候她洗漱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她的心意。
今日之后,她便要搬进雁声堂,他们要一起生活,总不能一直这样分床而睡......
萧渐鸿的心里很乱,他没有注意到,令他烦忧的事情都是围绕着杨明珠,不知她是否能在雁声堂住得习惯。而杨芷柔,则是被他抛在脑后。
另一边的杨明珠也是心事重重。
今日余老太君态度坚决,她连萧渐鸿同杨芷柔私会一事都搬了出来,老太君还是要求她搬来与萧渐鸿同住,看起来是铁了心要撮合他们二人。
萧渐鸿态度不明,但看他方才的模样,应当也不想与她同住。
若是如此,事情也不算太糟。左右余老太君只是想让他们住在一起,两人关起房门,谁知道他们二人一人睡床,一人睡榻。
杨明珠叹了口气,如今纵火之人还没有头绪,她须得忍忍。
夜愈发安静,杨明珠在一阵虫鸣声中闭上了眼睛。
夜半。
睡梦中,杨明珠感觉到一阵热源靠近自己,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大火燃烧前夕的热浪。
她突然从梦中惊醒。
月亮不知从何时起躲在厚厚的云层后,屋内没有点灯,杨明珠的眼前一片漆黑。
锦被沉甸甸的,直到一股灼热的属于男子的气息压下来,杨明珠昏沉的大脑突然变的清明——是萧渐鸿!
灼热的气息突然落下,杨明珠条件反射的偏过头,柔软而湿润物什便落在了颈侧。
来不及思考萧渐鸿为何会突然对她动手,杨明珠双腿用力一蹬,双手同时用力,一把将萧渐鸿掀翻在地。
“萧渐鸿!你在做什么!”杨明珠陡然生出一股子后怕,若是她方才没有突然醒来,萧渐鸿又想对她做什么。
地上的萧渐鸿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人早已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向杨明珠。
黑暗里,杨明珠看不清布置,慌不择路地下榻,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小腿撞在椅子上,剧烈的疼痛随着沉闷的撞击声传来,杨明珠却无心计较,此刻,她全部的心力都用在躲避萧渐鸿的接触上。
萧渐鸿像失去神志的野兽,一个劲地往她身上扑。他呼吸急促而焦灼,原本安静的房间内充斥着他剧烈的喘息声。
“萧渐鸿!你疯了!”
黑暗中杨明珠不小心撞上桌子,身体因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她来不及起身,只能狼狈地往前爬。
小腿突然被一只大掌拽住,拉着她往后退。
杨明珠用尽力气伸脚去蹬萧渐鸿,却不想萧渐鸿早已红了眼,一只手把杨明珠纤细的脚腕握在手中,困住了她的挣扎,另一只手则是揽上她的腰,随即,杨明珠便被他打横抱起。
杨明珠的心底陡然一凉。
萧渐鸿根本不理她,只是像一只发情的野兽一般,凭借着身体的本能靠近她。
这种症状像是中了药......杨明珠想起了那杯酒。
吴氏端来交杯酒的时候眼神闪烁,她原以为吴氏是因为心虚不敢看她,如今想来,吴氏更像是怕萧渐鸿发现酒里有药,因为她知道,萧渐鸿心里装着杨芷柔,她怕他不肯圆房。
杨明珠被萧渐鸿扔进床上,她的双手被萧渐鸿控在脑袋两侧,双腿则被萧渐鸿用身体压住。
随即他俯下身子,灼热的气息再次袭来。
“萧渐鸿!”杨明珠找准时机,一口咬在萧渐鸿的手腕上。她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气。
“嘶——”萧渐鸿吃痛地轻呼一声。
“你看清楚我是谁!”杨明珠动弹不得,只能寄希望于唤起他对杨芷柔的爱意。
“我是杨明珠,不是杨芷柔!”
“你不是对杨芷柔情根深种要为她守身吗!你怎么可以对不起她!”
“你清醒一点,杨芷柔还在等你娶她!”
身上的男人动作停滞了片刻,仿佛在思考什么。
杨明珠趁机抽出藏着发钗的那只手,若是萧渐鸿继续执迷不悟,她不介意让他清醒清醒。
不等杨明珠抽出发钗,萧渐鸿又压了下来,他一口咬上杨明珠的耳珠。
湿润的触觉让杨明珠手脚发寒,靠近床里的手在床上的百宝阁摸索着,指尖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什,杨明珠记起那是吴嬷嬷放在那的送子观音。
杨明珠努力伸长了手臂,萧渐鸿的嘴唇擦过她的脖颈,还在继续往下。
终于,她的手拿到了送子观音青瓷摆件,她没有犹豫,直接砸在萧渐鸿的后颈。
沉闷的撞击声和萧渐鸿的吃痛声几乎同时响起,随即,身上的男人仿佛失去力气一般,重重地压在杨明珠的身上。
杨明珠放下手里的摆件,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浮木。
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生出了一身冷汗。
杨明珠喘顺了气,一把推开身上的萧渐鸿,随即狼狈地跑回竹榻。
衣裳早在方才的挣扎中散落,杨明珠只好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此刻她只想不顾一切地跟萧渐鸿和离,而后带着晴山和梅香离开长信侯府,离开这卑鄙无耻的一家人。
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能。
且不说还未找到纵火的凶手,若是在此时和离,旁人只会骂她无情无义,国公府也不会收留她。
杨明珠几乎一夜未合眼。她的手紧紧地攥着那只尖锐的发钗,只等着萧渐鸿再次扑上来,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胸口。
所幸,萧渐鸿被她那一下子砸得晕了过去。
直到东方既晓,萧渐鸿依然没有醒来。
杨明珠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匆忙穿好,而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床铺,叫了两声萧渐鸿的名字。
萧渐鸿依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势。
杨明珠试探地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指尖下是悠长而有力的呼吸,杨明珠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抹白色闯入她的眼睛。
杨明珠伸手小心从萧渐鸿身下抽出那抹白色,那是一块素白色的帕子,杨明珠隐隐约约记得,出嫁前嬷嬷曾告诉过她喜床上白帕的作用。
她拿出发钗,尖锐的尖头泛着一丝冷光。
杨明珠闭了闭眼睛,便要扎进自己的手臂。她的目光扫过手腕上那道疤痕,发钗停在半空。
“嘶!”
不得不承认,世子真的好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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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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