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氏夫妇各自在外地没有回来,陆言倒是回来了,阿姨给她留了饭,但看见周满满躺在客厅,她又觉得碍眼,端着晚饭便回了房间。
周满满也没理她,自顾自的看着电视,过会儿陆言开门,站在了二楼的走廊冲她大声喊:“三楼有放映室你不能去那里看吗?”
“我在这里看怎么了?”客厅距离二楼的距离有点远,周满满不得不拔高了音量。
“你吵到我看书了,你自暴自弃也不要影响别人行不行?”
周满满听着她吼得脸红脖子粗却仍旧不显大的声音,觉得陆言是故意在找茬,在这儿买房不就图大图清净吗?
“你再说一句?”她摸出手机录起了视频。
陆言又把那话重复了一遍。
周满满把视频发了过去,然后用语音问:你确定这个距离能吵到你?
陆言脸一黑,嘭的一声甩上了门。不过距离太远,对周满满来说挺没有威胁力的。
她没理,继续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老家还是十几年前买的旧电视机,屏幕小不说,画面还很糊,这个就不一样了,不仅屏幕大还能投屏,看恐怖片最爽了。
期间陆言有下楼,见她看个恐怖片还呵呵笑,浑身都打了寒颤,简直变态。
取了牛奶出来的陆言盯着周满满发愣,印象里陆蹊是个看丧尸片都要吱哇乱叫的人,这会儿看这种真怪力乱神的电影居然还能笑出声,反差太大。
她抿着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陆言猛的扑过去揪住了周满满的衣领,身高带来的力量悬殊在此时暴露无遗。
周满满感觉自己在陆言面前就像个小孩子。她不爽的推开了陆言的手,“你疯了吗?”
“周!满!满!”陆言一字一顿冲她小声喊。
周满满愣了愣,很快冷静下来,她拍了拍衣服,又将散落在胸前的头发摔到身后,一丝不苟的整理好,最后才把目光投向了陆言,“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果然是你!”陆言看起来有些激动。
“是我又怎么样?”
“真不要脸,爸妈都不认你,你还好意思偷偷跑来。”
周满满皱眉,“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偷走别人的人生就那么快乐吗?”
“你!”陆言面对她却然是理亏的,“你把蹊蹊藏哪里去了,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连亲妹妹也骗!”
“关你什么事?她是我妹妹。”
“蹊蹊单纯容易被你骗,我可不会。”
周满满没有回话,她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能瞒住这些知情者,她和陆蹊确实有太多习惯不一样了,她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发现的居然是陆言。
那么接下来,陆言应该会闹到陆杰和李桂兰那里,然后挤走她吧,毕竟看陆言面对着自己也还是挺心虚的。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她可以回去,她只是想看看陆杰和李桂兰会是什么表情。
“你聋了吗?”她不说话,陆言却更着急了。
周满满把目光重新聚集到了陆言身上。“陆言,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不用跟我装,我也不知道蹊蹊在你面前是什么样的,但你这个小偷,不配质问我。”
她说话速度很慢,明明给了陆言很多次打断的机会,可陆言张着嘴,始终都没有说出话来。
周满满不是陆蹊,没有那么容易被她拿捏。
半晌,她才仰头着下巴,虚张声势道:“我要打电话告诉妈妈!你等着被赶出门去吧。”
周满满冷笑了一声,陆言还真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她重新窝回了沙发里,“行,你现在就打。”
陆言摸出手机就想告状,但当着周满满的面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哼了一声就跑上楼去了。
她到底跟李桂兰说了什么周满满不清楚,几分钟过后,陆言就发了一条挑衅的消息过来。
“妈妈说她马上回来,你最好先收拾一下行李,免得一会儿被扫地出门时太难看。”
周满满没有理她。
#
陆杰和李桂兰难得早早便回来了,也不知是约好了一起还是碰巧,两人一道进了门。
周满满已经回房睡去了,陆言却辗转难以入眠,看见院里一前一后的车灯,她慌不择路的跳下床开门出去,路过周满满房间时还多此一举的白了一眼房门。
没得到周满满迎接的李桂兰,怒气冲冲就要去找人,不意外,周满满把门反锁了。
李桂兰冲到楼下找钥匙。
对比她的盛怒,陆杰反而有些胆怯,从得知女儿被抱错到现在,他对周满满几乎没有过问过,知道她现在叫周满满,知道她被一村妇收养,知道她学业一般般,知道她长得和陆蹊一模一样,其它……她爱吃什么爱玩什么,他一概不知。
李桂兰翻到钥匙开门,床上却没见着人,陆言正怀疑周满满是不是逃走了,陆杰却在床与地的缝隙里掀开了一床凉被。
“蹊蹊……满满,你怎么睡这儿?”他说着看了看空调,果然没有开,难怪这么热。
周满满迷迷糊糊的爬到床上坐好,“爸爸。”
陆杰心里咯噔跳了下,他上次见到周满满,她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更别说叫他和李桂兰了。
前几天虽然叫过,但因为一直以为是陆蹊倒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知道她是大女儿,再听她这么叫自己,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了一点点的愧疚。
“哎。”应了一声后屋里的人有点被他吓到了,陆杰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这么大张床怎么还摔下去了。”
“这个床垫太软了,不舒服。”
“那怎么不吹空调?这么热的天。”
周满满揉了揉眼睛,“吹了头疼。”
陆言勾着嘴角冷哼了一声,李桂兰秒懂的符合,“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既然享受不了,还跑来干什么。”
周满满把揉眼睛的手放了,再抬眸时,眼神已然清明,且多了几分冷漠,“我回来,你很失望吗?”
对李桂兰来说,无论是陆蹊还是周满满,都是拿不出手的女儿,半斤八两,谁回来都一个样。只要不拆穿陆言非她亲生的就行。但看到周满满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她就生气,至少陆蹊对她还有些畏惧感,果然是在乡下养大的,没教养,“你养母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
“我养母很穷,为了养我每天都在工作,没有功夫教这些。”
“你……”李桂兰几乎就想动手,还好陆杰按住了她的手腕,于情于理,他们对周满满都有愧。他说:“你想回来跟我们说就是了,这样搞得大家都会很尴尬。”
周满满理直气壮道:“是,对不起。”
陆杰和李桂兰都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道歉,一时半会儿竟找不到话来堵她。
陆言一看周满满被赶出去的几率正在变小,心里更是着急,“爸妈,你们不要被她蒙蔽了,蹊蹊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陆杰想起这茬,脸色也跟着变了,“对了,蹊蹊在哪儿呢?”
周满满从床上摸出了手机,先打开了某社交软件,给他们看了某个账号,虽然照片滤镜加得极重,但地方看着还是眼熟的,这不是周满满的老家么?
“蹊蹊在你老家?”
周满满点头。
“你养母知道吗?”
“她上班去了。”
陆杰还想说什么,周满满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一份病例,“对我来说,蹊蹊是我最亲的人,如果你们还觉得我虚伪不可信,明天我们回一趟萧山吧。”
陆杰捏着病例长叹了一口气,李桂兰伸长脖子瞥了几眼。“什么抑郁症,我看就是矫情,有得吃有得穿,零花钱大把,她还有空给我抑郁,我们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周满满一个刀眼甩了过来,李桂兰吓得一哆嗦。
还是陆杰松了口,“回去就不用了,我明天还有个客户要见,你妈也有个酒会要参加,言言还有补习班,你们是亲姐妹,爸爸也相信你是想让蹊蹊留在乡下好好养病……”
陆杰话没说完,陆言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蹊蹊既然有病,她难道不应该回去照顾吗?”
反正她没有办法和周满满共处一室。
李桂兰附和:“言言说得有道理。”
“打断长辈说话,这就是你们城里人的教养吗?我养母再忙,也教过我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的道理。”
所以有仇就要抓住一切机会当场报,过后可就晚了。
李桂兰和陆言被她堵一脸铁青,在陆家,陆言向来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陆杰和李桂兰早就习惯了,被她打断话也没觉不妥,偏偏李桂兰先骂周满满没教养在先,现在被她这么说,一家人脸上都挂不住了。
“满满,言言也是你和蹊蹊的姐姐。”
“是吗,那不如她和我一起回乡下照顾蹊蹊?我独立惯了,不太会照顾妹妹,姐姐应该比我有经验。”姐姐两个字她还咬得特别重。
陆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才不去!”
让她去那种鸟不拉屎的乡下,不可能!
“你不是很关心蹊蹊,担心我对蹊蹊图谋不轨的吗?怎么,给你机会照顾蹊蹊,你还不愿意?”
“你你你你根本就是诡辩!我懒得理你,你爱呆哪儿呆哪儿,我回去睡觉了!”
陆杰一看周满满这意思暂时也不打算回去了,也好,这样他也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懒得跟人解释,反正不管是陆蹊还周满满都没什么差别。
“行了,你们俩也别吵了,满满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等我有时间了再去把蹊蹊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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