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去，辛昭灵笑眯眯地看着那人手里的黄符：“你这个行动速度，难怪比赛会被淘汰。”
自己甚至没有转身，只是背手一抓都抓得住，这种水平，还好意思出来学人搞小动作？
那人见自己被抓住，用力抽动胳膊，想把手腕从她的钳制中拽回，然而挣扎了半天，纹丝不动。
辛昭灵没有在意他的挣扎，反倒从他手里抽走黄符，打量了一番。
“画错了。”把黄符放到他的眼前，辛昭灵说，“这个地方应该往左去，才是你想要的霉运咒，现在这里画错了，它会变成什么效果呢？”
“你……你想干什么？”看着即将贴在自己脸上的黄符，那人露出惊慌的表情环顾四周，似乎是想要找人求救。
然而车上早就没了其他人——他本来就是故意等到大家都下了车，才趁没有人的时候，给辛昭灵贴符的。但此刻，显然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完全挣脱不开一个女人的桎梏！
“不干什么。”辛昭灵左手拿着黄符，单手将纸团成一团，趁他惊呼，直接塞进他的嘴里，逼着他咽了下去，这才松开钳制着的手腕。
那人一被放开，立刻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弓着身子开始抠自己嗓子，想要把符吐出来。可惜符纸不是普通的纸，哪儿还能再被吐出来呢？
辛昭灵下了车，瞥了一眼旁边拼命干呕的人，嗤笑一声，大步进了酒店。
孙莹在门口等她：“你怎么才下来？”
因为人多，选手们分坐了两辆车，孙莹这次没能跟她同一辆，并不知道车上发生了什么。
辛昭灵也不想多说，只是道：“饿了，吃饭去。”
“走吧。”孙莹也没再追问，跟她一起去了餐厅。
这会儿还不是吃饭点儿，节目组给订的餐还吃不上，想吃只能自己点。
孙莹看了眼菜单后面跟着的价格，立刻说：“啊，我也没那么饿。”
辛昭灵二话不说，直接点了双人份，扫码付了钱。
反正从她回到路家那天，古清嘉跟路诚就一人给了她一张卡黑卡，还特意叮嘱她，不要舍不得花，妈妈爸爸有的是钱。
不过辛昭灵除了在吃的方面有点儿欲求之外，其他方面的物欲非常低，而路家在吃上花样又多，所以辛昭灵这两张卡绑定后就没用到过。
看着送上来的餐品，孙莹连连推拒，最后还是在辛昭灵坚决表示自己不会吃第二份后，才动了筷子。
等吃完，两人一起经过大堂准备上楼，就看到淘汰的选手们，已经陆续拖着行李准备离开。
站在电梯前等待的时候，孙莹就听到大堂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忍不住好奇，她跟辛昭灵说了一声，跑过去看热闹。
没去两分钟，孙莹又跑了回来：“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有个人下台阶的时候没踩稳，滚下去了，摔了一嘴血，起来之后还骂骂咧咧说什么是有人给他下咒害他。在这儿的大家都是同行，谁看不出来是有人下咒害他，还是他自己站不稳呢？找这种理由，也是不嫌丢人。”
听完孙莹的转述，辛昭灵略感意外。
毕竟那张符画错了，就只是一张独特点儿的废纸，什么效用都没有。那人摔了个跟头，竟然还摔到满脸是血，纯属心理暗示作祟。就这么点儿心理素质，是怎么敢跑出来给别人下咒的？真是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坏人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的。
*
剩下四天的排位赛，对辛昭灵而言，都毫无难度，甚至简单到让她感觉有些无聊。她看之前三季正赛视频的时候，还觉得那些委托挺有意思的，怎么初赛都这么简单呢？
不过再无聊，这四天还是一天天混了下来。辛昭灵拖着行李箱离开酒店的时候，孙莹还有蛇依依不舍。
“这几天我可以给你发消息吗？”
“可以。”辛昭灵正说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接个电话。”
孙莹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辛昭灵已经接起了电话，只是抬起手，冲她无声挥了挥：“喂？陈警官打电话找我，是需要帮忙了吗？”
“这是你猜到的，还是你算到的呢？”陈音在电话里问。
“连算带推理。”辛昭灵回答。
陈音在跟她打了这么几次交道后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完全可以预料到她的回答了。
没有顺着她的话题说，陈音直入正题：“确实是需要你的帮助，听说你比赛结束了，现在方便来所里一趟吗？”
“可以。”辛昭灵把行李箱交给路家的司机，上了车，对司机道，“先不回家，去趟夕暮区派出所。”
“可是夫人……”
“我会给她发消息的。”说完，辛昭灵又对着电话那边说，“二十分钟后见。”
挂断电话，陈音回去报告了让她打电话的领导：“她答应过来了。”
随后，陈音又忍不住问：“我们可是人民警察，跟着这些人搞这套……合适吗？”
领导摇摇头说：“一看你这年轻同志就是经历的少了。干咱们这一行，多得是要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既然法师协会会长都力荐这位小师傅，你以后跟她打好关系，不会有错的。对了，你没让人去接她一下？”
对于领导这个态度，陈音有些无语：“……她拒绝了，说她家司机会送她来。”
“行，那你待会儿去门口迎一下啊。”
陈音：“……”她不理解，明明是人民警察，为什么领导还会相信这些虚无的东西。
不过出于礼貌，陈音还是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到门口接了一下辛昭灵。
看到陈音，辛昭灵有些意外：“陈警官竟然会这么客套。”
“领导安排的。”陈音也不跟她讲虚的，“说实话，我不认为你来能帮上什么忙。刑事案件需要的是证据，而不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我很佩服你。”辛昭灵走在她身后说。
陈音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脸上满是怀疑。
辛昭灵耸耸肩：“我说真的，不是阴阳怪气。你的内心很强大，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下去，那能救你一命。”
“哦。”陈音没在意她的话，她从小也没少听到这类“忠告”，但她全都当做是神棍们在故弄玄虚。
看她一副理不着的样子，辛昭灵笑笑，心想，自己就算不说这番话，这位陈警官也能一如既往地坚守她的内心。
“到了。”陈音带着她到了一间审讯室门口，推开门，“请进。”
辛昭灵走进去，就看到铁丝网那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面色有些惨败，情绪激动。
“我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我被魔鬼附身了！是魔鬼杀的！”那人坐在审讯椅上，说到最后，整个身子绷起，手腕上的手铐碰在面前小桌板上，哐哐作响。
审讯室这边坐着的警察登时厉声道：“坐下！安静！”
那人情绪有些崩溃：“我都说了，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没有杀他！”
陈音拉过椅子，让辛昭灵在自己旁边坐下，给她介绍情况：“已经找医生来做过精神鉴定了，没有问题。但他就是一口咬定……”
“人不是他杀的。”辛昭灵接话道，“而且他还说，他没有购买凶器、混入节目组甚至是杀人的记忆。”
陈音微微皱眉：“你又算到了？”
“看到的。”辛昭灵目光落在房间角落里，那里正站着一只女鬼。
女鬼惨白的脸上还带着血迹，看起来十分凄惨，整只鬼明明是站在不见天日的房间角落，却虚弱的忽隐忽现，好似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
“值得吗？”辛昭灵看着女鬼的方向问，“你知道的，就算你没有亲自复仇，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这么一问，旁边陈音跟另一位警察都十分茫然：“啊？”
【你看得见我？】女鬼十分惊讶。
“你复完仇，去到那里，可是要受千年酷刑。”辛昭灵说，“而且你现在这样，怕是都坚持不到去那里。”
【我不后悔。】女鬼阴恻恻的脸上露出痛快的神情，【我只恨没能将所有害我的人千刀万剐！】
“哎。”辛昭灵叹了口气，转过去对陈音道，“你能先出去一下吗？在帮你们解决问题之前，我要先办件私事。”
“按规矩，不能留外人单独跟嫌疑人在审讯室。”陈音婉拒。
辛昭灵指着另一位警察说：“他可以留下，你出去就行。”
陈音虽然纳闷，但还是叮嘱了同事两句，自己起身出去。
辛昭灵从斜挎包里拿出阴阳铃，在警察好奇的目光中，摇了一下。锈迹斑驳的铃铛发出清脆铃音，房间内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小警察顿时觉得周围好像冷了一些。
“……您白天召我们就算了，怎么还挑在这种阳气这么旺的地方？”黑白无常简直欲哭无泪。
他们单知道辛昭灵最近喜欢白天摇鬼，可没人提前说，她还会在警局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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