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离席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宴会的继续。
毕竟如今华阳城的首富依旧还是路家，谁也不想因为别人的家事去跟路家闹个不愉快。而路家夫妻今晚展现出来的，分明是无条件宠着这位刚刚认回来的真千金。
哪怕这位真千金看起来好像很不懂人情世故。
尤其是古清嘉，在事情不明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亲女儿那边。所以，即便不少人心里都有了小算盘，但表现出来的，依旧是和和睦睦、欢欢喜喜。
“昭灵小姐长得跟路太太真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真羡慕路先生跟路太太，有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养女，现在又把如此漂亮的亲女儿找回来，真是太幸福了。”
“您二位跟昭灵小姐，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日子真是越来越好啦。”
听着那些人奉承里又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话，辛昭灵越来越感到无聊。
原本她还打算在宴会上发展些客户出来，好收割点儿功德，但经过今晚刘家的事后，她觉得，自己可能割不到这里的大部分人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一个什么都能知道的法师。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因为你什么都知道，而对你产生莫大的恐惧。
很显然，今晚来参加宴会的，大多数都是这类人。没有哪个豪门世家没有隐秘，也没有谁愿意承受随时被别人将自家隐秘全抖露出来的风险。
不过辛昭灵倒是不后悔怼了刘家人。
刘淳景那小子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不仅讽刺了自己爸妈，连路知一的亲生父母都被讽刺进去。
这是向来信奉因果的辛昭灵不能容许的。
要知道，路知一的父母，可是给她留下足以抵抗恶鬼侵扰三年还能不出事的、厚重功德的大善人！只因为一个姓，就要被刘淳景这么说，辛昭灵觉得，刘家那点儿腌臜事也早该放在太阳底下好好晒晒了。
不然还真当她辛昭灵是好欺负的吗？
不想继续看这些人虚伪的面孔，也不想再听那些明羡暗踩的话，辛昭灵找了个借口，一个人躲到了角落。
路知一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离席，也跟了过去，在她身边拉过椅子坐下：“这样的场合，觉得无聊吗？”
“恩。人类果然还是这么无聊。”辛昭灵想：尤其是此时此地的这群人，除了阿谀奉承，就是勾心斗角。
人类……吗？路知一听着她的用词，愣怔了一下。即便已经三天了，她还是没太适应作为法师的辛昭灵的说话习惯。
不过，她有些好奇：“那你还见过除了鬼以外的其他非人类生物吗？”
“当然。”辛昭灵说起来，还有些自得，“我还在山上的时候，会有很多小妖小怪来找我玩。它们可比人类有趣多了。”
山精野怪压根没什么心眼，有些道行的小妖虽然会有些心眼，但也没有一只敢对着辛昭灵使的。所以相处起来轻轻松松，辛昭灵压根不需要费什么心思，只要随心就好。
“哇！”路知一眼里带上了几分惊奇，“那我们普通人能看到它们吗？”
“看它们的心情。”辛昭灵给她解释，“大部分人，这一辈子是什么鬼神妖怪都看不到的，不过如果有的妖觉得跟你有缘，就会在你眼前现身；如果是道行很深的大妖，修得人身，就可以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说不定你以前见过的哪个人，它就不一定是人类呢。”
“真的吗？”
“逗你的。”辛昭灵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一般没有妖能修炼到那种程度的。”
现在国内现存的能修炼出人身的大妖，她几乎都认识，大家都躲在深山老林里，很少与人类交往，更不用说潜入人类社会了。
就算真有那样的大妖，没有什么因果的情况下，一般人也不会遇到。
“你们在聊什么呢？”一个看起来跟两人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啊，薇儿来了。”路知一打完招呼，立刻给辛昭灵介绍，“这是陶叔叔家的女儿，陶薇儿，跟我们同岁，现在在国外上学。”
“你好。”辛昭灵察觉到对方对自己带着淡淡的敌意，也就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
但陶薇儿却直接无视了她，转而拉起路知一的手：“一一，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你能跟我过来一下吗？”
路知一看看辛昭灵，面露难色：“一定要现在说吗？明天好不好？明天我没课，我可以去找你，或者你来找我。”
“是很急很急的事。”
看出陶薇儿就是单纯想把路知一从自己身边带走，辛昭灵笑了笑：“没关系，你去吧。我自己在这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之前路知一也是这样想的，但她没想到，只是一会儿功夫，刘家人竟然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惹出这种事。即便辛昭灵这么说了，路知一依旧有些不放心地看过来。
然而陶薇儿已经不容分说地把人朝一旁拉过去：“走了，一一，你不是听到了吗，她自己都说没问题了。”
说完，陶薇儿还狠狠地瞪过来一眼。
辛昭灵只觉得有些好笑，笑眯眯地抬手冲她挥了挥。
路知一被拉走后没几分钟，古清嘉就找了过来：“灵灵，累了吗？你要是累了的话，待会儿面见媒体的环节，你就先上去休息吧。”
“没事的，妈妈。”即便相处了三天，对于亲人之间的关怀，辛昭灵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她跟师父的相处，从来没有这么细腻过。她的师父，是个性格大大咧咧又粗心的女人，只要她不生病，其他的都不怎么上心，更不用说只是因为离席，就会想到来关心她“累不累”。
辛昭灵自小习惯了这种模式，觉得这样更舒服。但看路家三口对自己无比真挚，辛昭灵也不好再去说“不用管我，放养我更好”这种话。
其实如果是以前的她，还真说得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路家三口，她就是开不了这个口。
“不用勉强自己，”古清嘉拍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妈妈说过，这里是你的家，你不用去顾虑别人的看法，也不用去看别人的眼色。累了就去休息吧，媒体采访交给妈妈跟爸爸就好。”
既然古清嘉都这么说了，辛昭灵也就点了点头：“那我就先上楼了。”
反正她也不擅长应付别人的提问，除了在学业跟职业上。那些媒体采访，怕是也跟今晚大多数人一样，都是带着些恶意来的，不去倒是省心。
也不知道那些媒体有没有获知今晚刘家这场闹剧。辛昭灵想：要是能报道就好了，也能给自己做个宣传、打个广告。
但辛昭灵很明白，即便今晚丢人的是刘家，路家也不会让这件事见报的。毕竟晚宴是路家主办的，不管会上发生什么，舆论都会牵扯到路家。
“哎——”叹了口气，辛昭灵决定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寻找客户的途径。
以前在云雾山的时候，因为有师父多年积攒下的客户，辛昭灵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功德的事。大家遇到事情，第一时间就会主动上山寻求她们的帮助。
但现在她已经来了完全陌生的地方，以前的客户也很难跑个几百公里特意来找她，那就得考虑下日后的职业规划了。
开直播她是不想了。她跟师父以前也开过几次直播，压根没有人看不说，还被巡查的超管直接封了直播间，理由是涉嫌诈骗。
难道要去求职APP上找找看吗？辛昭灵躺在自己亲自挑的床垫上，翻来覆去刷着手机。
突然一条社交平台的推送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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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清扫？法师协会？
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辛昭灵腾地一下弹坐起来，飞速搜索了相关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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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节目自身的收视率，光是这类带了《特殊清扫》名字的营销号文章、视频，点击率都高得离谱。这节目能带来的热度，还真是可观。
这还真是饿了递干粮、困了送枕头！
辛昭灵嘴角不自觉上扬：“就是你了！”
火速点开海选宣传海报，辛昭灵找到最下面的投递邮箱，飞速编辑了自己的简历投了过去。
本以为最早也要明天才能看到答复，没想到才过去十分钟，回复的邮件就已经发了过来。
[恭喜您已经通过海选面试。请您于6月26日13时，携带身份证件、业内身份证明、法器等必需物品，前往华阳会展中心认证参赛。
《特殊清扫》节目组，诚挚期待您的到来。]
在手机上添加备忘录后，辛昭灵心满意足睡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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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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