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聊聊,两个人也算是相识一场,了池没让他请,自己付了自己的。
吃完心情好了许多,回到柳府,也没那么不开心了。
柳老太太看见乐呵呵回来的了池,心里更是几分不舍,这孩子刚认回柳家,还没享几天家的暖,就要被推进深宅大院里。
给她心疼坏了。
柳老太太拉着了池的手往正德堂里面走:“可怜我的荫荫,二皇子虽不受宠,可好歹是皇家血脉,嫁过去当个闲散王妃,不用掺和朝堂纷争,也算安稳。”
了池挨着老太太坐下,刚咬了口枣泥糕,就听老太太继续说道:“你爹一早去宫里递牌子了,想求皇上宽限些时日,说你前阵子查案累着了,得调理身子再议婚。可皇上正为贵妃的事心烦,能不能同意,还真说不准。”
这时柳安明也来了,带了两个皮毛通白的小猫咪来。
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柳安明的笑声。他怀里揣着个布包,脚步轻快地闯进来:“祖母,二妹,你们瞧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说着就把布包往桌上一放,两只通体雪白的小猫立刻从包缝里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像浸了蜜的黑葡萄,鼻尖还沾着点绒毛。
他邀功说道:“这是我狩猎抓到的小猫咪,可爱吧,正巧你和妙音你们二人一人一只。”
“哎哟,这小东西通人性似的。”
柳老太太笑着伸手,指尖刚碰到第一只小猫的头顶,那猫就顺势往她掌心蹭了蹭,喉咙里发出细弱的 “呼噜” 声,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一副舒服得要睡着的模样。
看着一老一少逗猫的模样,了池终是笑出了声。
她不是不明白,赐婚这事皇上金口一开,多半避无可避,可她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像棋子,被皇权、被 “贵妃遗愿” 随意摆放。
柳老太太和柳安明见她笑了,都悄悄松了口气,只当她是想通了,却没瞧见她垂在袖中的手,指节已悄悄攥紧。
虽然了池看着开心一些了,但是她的内心还是存在叛逆心理的,她想逃婚。
可是害怕牵连到家人,她又把这念头压了下去。
若是爹爹能求来宽限,哪怕只是推迟一月半月,她也能趁机查完案子,找到何峰的踪迹 —— 说不定还能顺着线索,找到摆脱婚事的办法。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棉帘被人猛地掀开,冷风卷着柳国安的身影闯进来。
太太怀里的小猫似是察觉到不对劲,停下蹭手的动作,往她衣襟里缩了缩。老太太扶着桌沿起身,指腹还沾着猫毛,声音发颤:“国安,宫里...... 是不是有消息了?你递的牌子,皇上准了吗?”
他抬手抹了把脸:“娘,安明,荫荫...... 皇上驳回了宽限的请求。他说...... 说贵妃临终前最记挂这桩事,不能让她的心愿落空,还说......三日后,就让荫荫和二皇子成婚。”
“三日后?” 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拔高,“怎么这么急?连件像样的嫁衣都赶制不出来,这不是把荫荫往火坑里推吗?”
了池站在桌旁的身子一软,险些站不住,她没想过自己的婚事将会如此匆忙,都说古代嫁夫从夫,别说探案了,出门都费劲。
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慌乱,只剩下一种冷静:“奶奶,爹,大哥,我知道抗旨不行。三日后成婚,我应了。”
老太太愣了愣,眼泪还挂在脸上:“荫荫,你...... 你想通了?”
“不是想通了,而是迫不得已。”了池抹了把脸,说道:“事已至此,再闹也没用,只会让爹为难。”
柳国安看着女儿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着疼。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愧疚:“是爹没用,没求来宽限。接下来三日,府里会忙着准备婚事,你要是想做什么,尽管跟爹说。”
了池点头应下,心里却已盘算起查案的计划。
当晚,柳府就忙了起来。
绣娘被请进府赶制嫁衣,丫鬟们穿梭在庭院里整理聘礼,连柳安明都被柳国安叫去核对宾客名单,整个府邸都被婚事的喧嚣裹着。
这时,门外传来轻叩声,柳妙音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轻声道:“我知道你没真的甘心。我们一起想办法,之前的迦南香不是还剩一截嘛?你现在试试,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了池被他提点想起来的确自己的包里还剩一小截,但就只剩最后一截了,若是找不出线索,那就白白浪费了这根香。
最后她咬了咬牙,点燃那根香,她的眼前也逐渐被黑染所笼罩。
是战场,周围都是尸体,混杂着金属碰撞、战马嘶鸣的嘈杂声响。
她好似下一秒便被漫天灰黄的硝烟吞噬。
嘶吼声从身侧传来,了池猛地转头,只见不远处的土坡上,一队穿着明光铠的士兵正与黑衣刺客厮杀。
唐刀劈砍铁甲的脆响、长□□穿躯体的闷哼、战马受创后的悲鸣交织在一起,浓烈的血腥味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她见过无数尸体,却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的厮杀,这般直白的死亡。
她被吓得愣在原地,一双大手擒住她的肩膀,喉间一阵疼痛,就看见自己的血液喷涌而出。
缓慢回头想要看清凶手的脸,但是上面却笼罩了一层黑雾。
下一个死亡的居然是她自己?
了池猛地从椅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沾湿了鬓边的碎发。
方才喉间的割痛感仿佛还残留在肌理间,她下意识摸向脖颈,指尖触及的只有温热的皮肤,没有预想中的伤口,可她现在得呼吸都带着颤抖。
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句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我,我看见了战场,全是尸体,还有人,有人杀了我。”
她低头看向桌上燃尽的香灰,只剩下一小截焦黑的木芯,心里一阵后怕 ,幸好这香没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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