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是这样的。”光彦小声肯定说。
“最近是不是流行啊？功夫啊什么的。之前在街上就碰到过，随手就能打裂电线杆的小姐姐！”元太说得柯南头皮一疼。
“还有波洛咖啡馆的安室大哥哥，我上次吃鳗鱼饭路过店门口，有看到他在店里面连续空翻的哦：还举着两杯咖啡！是波洛的什么新项目吗？”
“那个安室、在咖啡馆、空翻？”柯南感觉故事走向再一次魔幻了起来。
“是啊是啊……柯南，你又不对大人说敬称啦！”
“现在的问题，根本不在于措辞吧？”柯南合拢抽搐的嘴角，“这完全已经另外的人设、不是，完全是另外的画风了吧？”
“那位打工的侦探，这几天倒似乎不怎么跟着毛利了。”小哀道，“是终于开始厌烦他那个老师了吗？”
“一定是在努力练习新项目吧，毕竟空翻是很不容易的。”光彦煞有介事地插刀！
“哪有。”柯南为可怜的安室透打着圆场。对方这几天还常常能在楼下的咖啡馆遇见，但神情明显多有些疲惫。
也许是有别的“兼职”在忙？柯南想着，希望最近的风云暗涌，与他们警惕的黑衣组织无关。
“对了，步美那天是不是看见啦？”元太突然说，“就是电视上说的，大商厦的事件。”
“是周末报导的那起案件吧？我也和家人一起看到了，那个新闻。”光彦点点头。
柯南恍然地挑眉，虽然不知道和步美有什么关系：“是所谓焰火师的那个案子？每次作案还要放烟花，真是愚弄群众的恶劣趣味。不过那家伙，现在已经被捕了吧？”
“是啊，而且似乎就在同一天。”光彦显然比较关注新闻，也及时了解到，“负责破案和逮捕的好像是驻在新口的一支特别警察。感觉他们很了不起的样子呢！”
“说起来，这次的犯人据说是多次易容、甚至还牵扯到国际案件，后续已经不让报导了。”小哀娴熟地用手机查到事件的新闻，为他们补充道；但声音听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
柯南留意她一眼。后者嘴角下撇，面色比寻常更冷；显然并不只是对他们的推理感到无聊，而是联想起了什么其他的事。
是这个案子？
柯南记下来这一点，打算等合适时再问：“这次破案、还有最后出动抓捕的小组，以前似乎从不露面；是独立于警署的机构？但是真的很有效率啊。”
“那样的人，早点抓到最好吧？到底是危害人民财产和生命安全的大恶犯。”小小的光彦一本正经地总结，认真而坚定，“我们少年侦探团，也要更努力地为米花破解凶案、铲除恶行。”
柯南忍不住笑了，却没有反对：“会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所以说！”元太着急地摸脑袋，“我们也该解决这次的事件了吧？听我说呀，光彦！”
“是啊，我们在说步美同学，是你突然拐到别的案件的嘛，元太。”光彦小小地叹气，一边回想着，“你刚才说步美可能看到……啊，我想起来了！”
光彦还没问就改口，一下子按捺不住地跳起来。他对暗号似地抓住元太：“是早上，早上步美提到过，是不是？”
“对啊！步美说过，”元太激动得和光彦击了个掌，就像解决了一桩大事件，“她像上学一样起床，很早就出去最近的公园锻炼……”
“步美晨练的路线，正好是围绕着绿地公园……”
“公园的休息处正对着街口，街口对面就是那处出事的商厦！”
柯南回想步美家的方位，迅速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他把这个推论说出来：“但是……你们怎么能确定，步美正好在那个时候晨练完，并且看到了爆·炸？”
“其实吧……”光彦和元太支支吾吾地说。
“步美之前自己有说，是听到对面的警笛后就结束晨练回家的啦。”
以为能听到两位小朋友推理逻辑的柯南，半张着嘴，郁闷得歪掉了眼镜。
“但是、但是！”元太此时试图据理力争，“还有个信息很重要啦！”
“步美为什么突然开始晨练了呢？而且，好像她说是自己出去的！这很奇怪吧？”
“……”
柯南默不作声地皱起眉头。这确实很奇怪，甚至很不像话：无论如何，像步美这样的七岁的孩子，应当是有人陪同才会出去那么远的。
步美的家长，他们虽不算熟悉，也总有听闻：虽然工作也有忙的时候，但一直都是对步美十分爱护、负责的人。
不管怎么想，他们都不会冒着风险让小孩独自周末出门锻炼。
“会不会是那个呢？”
光彦突然说：“上周放学见到步美妈妈，阿姨好像说起，他们请了一位老师。”
***
黑色的车里，被迫当临时老师的七海建人给身边的少年科普完咒力常识，开始在心里痛骂某位不负责的一年级咒术教师。
“也不怪五条老师、或者夜蛾校长啦，毕竟之前任务紧张，再说实战也能……”一年级的虎杖悠仁（暂时去世中.jpg），在七海冒黑气的眼神里，苦兮兮地捂住自己的嘴。
结束了和长老们的谈话会，得罪加茂监督的七海建人，最近算是被冷置一段时间。也好，五条悟这样说；接着虎杖悠仁就被安排给他。
七海并不期望自己弥补高专任教老师的缺口，原本只是打算，带着这个孩子去查查所谓的「修炼班」的；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但就在半路上，他又收到高层的催促：继续扩大范围追捕那只代号「真人」的特级咒灵，无论结果有否。高层对这件事的关注，似乎到了十分值得质疑的地步。
正在他静想的时候，悠仁就已经适应车里的低气压、再一次活蹦乱跳起来，作势像拉链一样拉开嘴巴：“七海海，接下来也请让我跟着学习嘛。”
“我不建议你参与这个任务，不仅是因为对方是特级咒灵。”七海平铺直叙地解释道，“更关键的是，你只学习过、甚至才刚刚学习过战斗——还不了解它们的真正可怕之处。”
“特级咒灵，是与你所见过的任何以往的敌人都不同。”七海目视前方，不动声色地婉拒他。
“可我已经见过特级咒灵了啊！（虽然好像输了QAQ）”悠仁为自己争取练习的机会，尽管他还是不会撒谎地小小声补充。
“……不是的。”七海终于被小孩逗得松缓一瞬，轻轻撇起一丝笑，“不是说你单纯的力量不够。有的特级，是会说人话的——这你要特别注意。”
即便甚至不曾交手，七海也认真地认为：那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咒灵。
咒灵，原本是负面情绪所化，不具备任何向善的精神、或是良好的品德；但凡是表现出一点，都是为了引诱猎物、而伪装的欺骗。
其中甚者，便像他所遇到的，那个自称「真人」的咒灵一样。就连七海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在与对方的那次交流之后，自己不可避免、哪怕是短暂地，也的确受到过动摇。
“会说人话？”
后座的悠仁叽叽喳喳地问：“是真的真的可以交流吗？还是像鹦鹉那样？”
“……是真的可以交流。”七海无奈道，“不过，还是不交流的好。”
假如一开始不作交流，现在的他、是否不用承接这些纷杂的思绪呢？
“这样啊？我倒是能理解，”悠仁攥紧拳头，脸颊气呼呼地像鼓起来的河豚，“毕竟身体里有个说话超级叫人火大的怪家伙呢。”
他脸上的嘴无声地咧开，叫少年的侧颜染上诡异的神情。
七海默不作声地瞥一眼，就收回视线：“是的，虎杖同学。假如和它们打交道，你一定要留意。”
“高等级的咒灵，开始拥有更像人类、却又远非和人类等同的情感。”七海说，“它们聪慧敏捷、善于谋算，它们——”
“……它们学会了欺骗。”
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咒灵，是三天以前。
七海从咖啡馆追出去，这次却看到了残秽：从门口规律的脚步，一直蜿蜒到两个路口外的狭长小巷中。
七海皱着眉走上前，不出意外地看见对方的身影。
那个咒灵像人一样，穿着不知是幻化出的、还是从哪里弄来的另一身衣服，只梳着单边的麻花辫，一边的长发平顺地垂在后面。
它侧身而立，朝七海看过来时的那副做派，俨然装着是一位翩翩君子。
对方收敛了咒力，果真像它的名字一样，就是十成十的人。
“故意放出咒力，留下痕迹。是要引我过来吧？”
七海按捺住莫名的烦躁，与这咒灵对话。或许是这些天加班的缘故，此时令他无法休息的元凶就站在对面，七海也尽量维持正常的状态。
他几乎有一种预感：任何情感的缝隙，都不应在对方面前流露。否则，一些事情将滑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你好，咒术师先生。”对方说。
“感谢您上次向我科普您的职业，消除了我对这里的很多误解。”那个咒灵说着，似乎很无奈地一笑，“所以我已经决定改变方法了。”
“改变方法？”七海握紧了刀。但他的面上，依然似乎保持着神定气闲的样子，并不为那咒灵动摇，“放弃无聊的语言游戏，决定回归自己的本心了吗？”
“不要紧张，咒术师。您甚至都还没有自己介绍过，这对我很不公平。”
“真是抱歉。不过，你似乎知道怎么查找人类的信息。这对你来说不难吧？”七海开始猜测对方的术式，“我是东京治下的咒术师，七海。”
“好的，七海先生。”对方莞尔一笑，“我是来自天外的修道者——姑且算是吧，您可以称呼我为玄阳宗灵泉峰云溪派第七十二代掌门弘道真人；虽然似乎人们都说记不住。”
七海建人：？
“当然，您记得「真人」就可以。我对于非我门下的其他人，并没有单独称呼上的执念。”
对方无视他无语中不忘警惕的奇怪神情，依旧侃侃而谈：“咒力是负面情绪的凝结，但作为战斗中力的运用，倒也无好坏之分；只是我听了您的介绍，才明白了咒术师们、与我预想的宗派不同。
“你们已经完全分支出去、千百年来自成一家，变得以术为尊。”它说，仿佛自己见证过所谓开宗立派的黄金时代一样。
“从源头上来讲，你们缺少修道的基础，而过于重视术本身。而修道的根本，是修心啊。”
七海沉默良久，对这张狂咒灵的妄言，不知该作何感想。这样的咒灵，它是认真的吗？和人类、和一个以祓除它为己任的术师，竟然试图讨论真正的大道吗？
是什么新型诈骗吗？
七海说：“语言欺诈吗？真是抱歉，我在人世间从事过的恰恰也是这样的工作。”
“当然不是这样。是什么让您对我有如此误解呢？”
那灰蓝发的咒灵无辜地笑起来。
“我也只是，想让人们的灵魂焕发出应有的光辉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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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只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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