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栩刚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震得后退半步。
他抬头看向自己车顶的凹陷,又看了看歪倒在上面、道袍凌乱的元少顷,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解释。”两个字,简短而极具压迫感。
元少顷狼狈地爬下车顶,拂了拂道袍上的灰尘,强装镇定:
“贫道...一时失足。”
这时,一个年轻警察从警局门口快步跑来,看到车顶的状况,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哇哦,程队,你的车这是...被陨石砸了?”他好奇地打量着元少顷的装扮,“哥们,你这身打扮挺别致啊。”
元少顷被这一连串听不懂的话弄得头昏脑胀,只勉强拱手道:“贫道元少顷,不知阁下...”
“李燃,刑警队的。”年轻警察爽快地自我介绍,又转头对程栩说,“程队,叶法医已经在现场了,说有些发现要你亲自去看。”
程栩冷笑一声,目光锁定元少顷:“又是你。刚才在派出所还没闹够?”
元少顷下意识地回应:“这位大人,观你面相,今日恐有血光之灾,宜静不宜动...”
话音未落,程栩的手机响起。接完电话,他脸色更加阴沉,转头对元少顷说:
“你说得对,我今天的确有火要发。现在我有命案要处理,没空跟你纠缠。”他指了指车顶,“这笔账,稍后慢慢算。”
李燃凑过来:“程队,带上他呗?反正顺路,让他去局里做个笔录。”
程栩想了想,拉开后车门,对元少顷做了个“请”的手势:
“道长,警局一日游,体验一下?”
元少顷本能地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对此界一无所知,或许这正是了解情况的机会。
更何况...他瞥了一眼程栩周身的煞气,这警官身上的气息让他十分在意。
“贫道便随你们走一遭。”他整了整衣冠,优雅地弯腰上车,尽管道袍上的果渍和灰尘让这份优雅大打折扣。
车上,元少顷好奇地观察着车内构造,忍不住问:
“此铁盒子...不需牛马牵引,何以能自行?”
李燃噗嗤一笑:“哥们,入戏挺深啊!这是汽车,烧油的,懂吗?”
元少顷更加困惑:“油?何种油如此神力?”
程栩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这道士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倒真像是对现代事物一无所知。但这反而更可疑了,这年头怎么可能有人连汽车都不认识?
李燃却来了兴致:“汽油啊大哥!内燃机知道吗?算了,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还要问什么是电灯电话?”
元少顷确实看到路旁高耸的杆子上挂着发光物体,但碍于面子,强忍着没问出口。
一直沉默的程栩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死者苏小曼,二十五岁,独居。今早被发现死在客厅。脖子上有掐痕,但法医说死因可能不是机械性窒息。”
元少顷皱眉:“此案与贫道何干?”
“现场有些奇怪的东西,”程栩从后视镜里盯着他的反应,“地板上画着红色符号,墙上挂着涂黑的铜镜。”
元少顷面色不变:“此乃民间驱邪之法,有何奇怪?”
程栩继续道:“死者手中攥着一枚压口钱。”
元少顷猛地坐直身体:“压口钱?此物大凶!敢问大人,死者是否口含压口钱,面目狰狞,七窍留有黑血?”
程栩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这个细节他们从未对外公布,连报案人都不知道。
他故意在描述中设下陷阱,只说死者手中有压口钱,却没说具体位置。而这个道士不仅准确说出了压口钱的正确用法是含在口中,还知道死者面容的异常。
“你怎么知道压口钱应该放在嘴里?”程栩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眼神锐利如刀。
元少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解释:“压口钱自然是置于口中,以防死者魂魄不散、化为怨灵。贫道只是依常理推断...”
“那七窍黑血呢?”程栩追问,“这也是常理推断?”
元少顷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这是聚阴邪术的典型特征,自己处理过不止一次。
程栩看着后视镜里元少顷窘迫的样子,心中疑云更重。这道士要么是真懂些什么,要么就是与命案有关。
无论哪种情况,都值得深入调查。
“此乃聚阴邪术之征兆。”元少顷最终选择实话实说,“施术者以压口钱封住死者口舌,使其魂魄无法超生,沦为怨灵。若贫道所料不差,今夜子时,必有异变。”
李燃听得目瞪口呆:“程队,这...”
“一派胡言。”程栩冷冷道,但心里却起了波澜。
叶法医刚才在电话里确实提到,死者面容异常扭曲,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恐惧,而且确实有轻微的黑血从耳鼻渗出,只是这个细节他们从未对外公布。
警局门口,元少顷抬头望去,只见整栋建筑被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笼罩。他掐指一算,心下一沉:
“此案非比寻常,恐非人力所为。”
程栩锁好车,走到他身边,闻言冷哼一声:
“我不管你是真道士还是假神棍,在我的地盘,就得按我的规矩来。要么现在赔钱,要么跟我进去做笔录。”
元少顷轻抚袖中的小貔貅,感受着它微弱的回应,叹了口气:
“贫道随你去便是。不过有一言相告——”
他凑近程栩,压低声音:“今夜子时,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切勿独自回应。”
程栩挑眉看他,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
“威胁警察?”
元少顷摇头:“非是威胁,是忠告。大人身上煞气极重,易招邪祟。”
程栩不以为然,一把抓住元少顷的手腕:“走吧,道长。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元少顷皱眉,但他没有挣脱。
这个年轻的警官身上的煞气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重,而且似乎与最近的命案有着某种联系。作为修道之人,他不能坐视不管。
更何况,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暂时也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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