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怨我？”
于蓉不信宁哥儿要做道士。
莫说她，府里其他人也不信。
林姨娘听到消息脸色沉了下来，宁哥儿变聪明了。
居然学会了以退为进。
显然认为秦宁是故意示弱博同情。
陈老夫人其实也是一样的想法，但又觉得如果宁哥儿真有这份聪明劲，也不全是坏事。
正院这边罗妈妈还在劝：“二少爷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这么多年只怕在林氏那里受了不少委屈，如今知晓太太才是他生母，自是希望能得到太太偏爱。”
想到宁哥儿以往的种种顽劣表现，于蓉再也忍不住气得骂出了口：“林茵这个贱人！”
“她是故意的，故意把宁哥儿养成这副模样！”
一想到林氏此刻洋洋自得的脸，火气压不住蹭蹭往上冒。
“太太！”罗妈妈扶住她，扬声劝道，“眼下事情已成定局，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岂不是如了林氏的意，她越是想看您慌乱，咱们越得稳住。她是大少爷生母又如何，俗话说的好，生恩不及养恩大，您和大少爷母子间的情分岂是她能轻易动摇的，何况您本就是嫡母，礼法、情分您都占全了，怕她作甚。”
于蓉扶着胸口深呼吸：“我懂。”
但气不由她。
她想不通：“我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这辈子遇上林氏这个贱人。”
遇上林氏之前，她一切顺遂，父母疼爱，兄长关心，还因父亲和老侯爷的交情早早得了一门好亲事。
那时谁不羡慕她。
便是后来知晓林氏和秦恒背着她勾搭成奸，伤心过后也很快立起来，抓紧内宅，教养儿女，偶尔看看秦恒和林氏的笑话。
哪知林氏早早挖了这样一个大坑等着她。
一想到林氏这些年背地里笑话她为她养儿子，心里便梗得难受，好似被林氏狠狠抽了一巴掌。
罗妈妈眼圈一红：“太太您哭一场吧，哭过心里能好受些。”
于蓉忍了一上午的委屈顿时爆发了出来。
大小姐秦盼怡便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先安慰母亲，等人平复下来问清楚眼下状况，皱起了眉，正色道：“母亲糊涂，既已知晓真相，就该各归各位，让宏哥儿认回生母，将宁哥儿接回身边，再开宗祠改回嫡庶。”
于蓉皱眉道：“宏哥儿是我亲手养大的，叫我如何舍得，何况我辛苦教养宏哥儿成才，怎能便宜了林氏。”
秦盼怡神色冷静：“如何叫便宜了林氏？宏哥儿已经大了，即便归位也未必会对林氏生出多少母子情分，当然，若他真与林氏亲亲热热，不正好看清为人？他是庶子你是嫡母，将来他便是再出息也恩赏不到林氏身上，若他真敢请旨加恩林氏，不如早早将他归位。”
于蓉想反驳，秦盼怡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顶着嫡长的身份在外交际，又得了您十多年悉心教导，占尽便宜，难道还想继续霸着不放？”
“您养着仇人的儿子对自己亲生的不闻不问，叫旁人如何想？各家妾室们一瞧，岂不争相效仿？往后正室都替别人养儿子好了。”
“此事已经传遍京城，影响极坏，侯府若处理不当，只怕御史会先参一本。”
于蓉不满女儿的咄咄逼人：“我如何不闻不问了？”
秦盼怡看着她：“我以为母亲听闻亲生儿子是谁，恨不得立刻上门去见。”
显然没有。
那么：“母亲可派人去请宁哥儿了？可想过宁哥儿回来要住哪？衣食可开始准备了？”
于蓉噎住，恼怒：“我是你母亲！你怎能这样对我说话！”
“正因为您是我母亲，我才这样说。”秦盼怡站起身，好好的胞弟突然换了人，她难道就好受了？母亲想不通，她难道就能想通？
可事情已经发生，满京城的人看着，必须尽快想办法应对。
“母亲先准备着，我去接宁哥儿回来。”
瞧着于蓉红肿的双眼，心里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握住她的手：“母亲，我知道您委屈，您放心，林氏那里我必不会叫她好过。她换子的最终目的无非是为了世子之位，您难道真想如她的愿让她的儿子袭爵？”
于蓉浑身一震，被冲击了一上午的脑子清醒过来。
秦盼怡点到为止，毕竟她已经嫁出去，这种事不好参与太深。
转而道：“宁哥儿是顽劣了点，可那是林氏故意诱导的缘故，他今日能戳破真相，想必也已经明白过来，他才十七，等接回来您好好教导，未必不能成才。”
“我知道母亲一时还不能放下宏哥儿，但莫要在宁哥儿面前表露出来，哪怕私下给宏哥儿补贴也成。”
于蓉回握她的手：“是我糊涂了，竟要叫你回来替我操心，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宁哥儿，我这就叫人给他收拾院子。”
宏哥儿那里她私下多给些补偿好了。
秦盼怡放下心来，立刻带上下人驱车前往城郊。
·
秦宁不知道原身长姐要来，虽然他放走赵二福后派了两个庄仆去打听消息，但庄仆只能带回从市井里听到的话，没法知道侯府里的状况。
他也不着急，他相信侯府肯定会有动作，到时候见机应对就是。
一上午时间，刘妈妈带着庄仆把院子里的草木移走，然后犁地下种。
秦宁带着丫鬟们在烦烦烦的提点下把土豆种苗移进土里。
“大功告成！”他拍了个照片发进群里。
火炎焱立刻夸夸，毕竟事关他以后的口粮：“等路通了我出去找种子，到时候全给你。”
村里肯定有人家里有种子，但他不敢问，这个天气土都挖不出来谁会想到种东西，他去问跟自投罗网没有区别。
他这边可不是好忽悠的古代，大家脑洞大得很。
想吃麻辣烫也发了个大拇指，却没提要给种子，她这边的植物一个接一个变异，她怕发过来后种出魔植，把秦宁这边的世界也给污染了。
虽然也有几率长出正常植物，但谁敢赌。
烦烦烦那边倒是有，但他不好大肆收集，到春耕结束能提供的有限，他发了一大串文字，定睛一看是土豆种植指南。
同时收获一个新发现：“可以图片扫描文字。”
秦宁立刻叫小杏磨墨铺纸，把指南全部写下来，当然不忘推说是神君所赐。
忙完他带上丫鬟小厮去清点庄子里的产出。
小厮自然是赵二福带来的那四人，不说他们本来就是来服侍他的，在听到换子的大秘闻、又看到他如何威胁赵二福，四个人立马老实得跟鹌鹑一样，让干啥就干啥，一个比一个积极，生怕下一秒被喂毒的就是他们。
秦宁在庄子溜达，发现这一百二十亩里只有五十亩是耕地，刚刚种下去小麦。
张庄头不在，他妻子邓氏主动过来给他们领路，讲解道：“老太太当初让在庄子里养鱼栽果，五十亩是老太太仁善给我们的恩典。”
言下之意这五十亩地里的产出是他们三十六个庄仆的口粮。
够吃吗？
秦宁第一反应。
他记得古代粮食产量很低，庄仆种地还要给主家交租，不知道这座庄子是留几成。
他目前看到的庄仆没一个胖乎的，全都是瘦条，而且个个衣服打着补丁。
大约他脸上表情太明显，邓氏解释道：“原本是收租的，那时庄里只有十来个人，后来老夫人夸我们养鱼养得好，果子也甜，又派了十来个人，又生了娃，老夫人便免了地里的出息，用鱼和果子替代，有时也会收鸡鸭猪羊……”
她说的有点乱，秦宁在脑子里转了一下明白过来。
这座庄子就是给老夫人提供鱼和水果的，池塘和果林占了大部分，只剩下五十亩耕地，为了不叫养鱼护果的人饿死，便把粮租换成其它替代。
“还养了鸡鸭猪羊？”
邓氏点头：“原本有三十只鸡，二十只鸭，昨儿厨房要了两只鸡，鸡剩下二十八只，猪和羊各十头。”
秦宁反应过来，不提他早上毒死的那只，昨天让刘妈妈准备的宴菜里的确有鸡，还有鱼。
他去池塘溜达了一圈，池塘倒是很大，看得出来里面鱼也不少，确实会养鱼，果林里有桃、杏、梨、李子、樱桃，还有甜瓜西瓜。
秦宁拍照发群：“好消息，马上就有新鲜水果吃了。”
这一回连烦烦烦都出来发了个[乖巧坐等]的表情包。
也是，他那边陆地全淹，有土肯定优先种粮食蔬菜，水果应该比较缺。
想吃麻辣烫眼尖，看到了果树下有小孩在挖野菜：“荠菜！”
火炎焱：“婆婆丁！”
秦宁想了想：“中午吃包子怎么样？用这些野菜，加上鸡蛋豆腐，再做个鱼汤。”
昨天吃的那么丰盛，今天不如素一点。
庄子里走一圈，他发现像昨天那样丰盛的一桌还真不能天天搞。
火炎焱和想吃麻辣烫举双手赞成，尤其火炎焱：“以后给我做包子饼这种吧，方便我拿出来吃。”
大菜虽然香，但摆出来没一会儿就凉了，他还不好生火来热。
秦宁跟邓氏道：“你跟他们说，挖到的野菜可以送到厨房换芝麻糖，一篮换三块。”
邓氏惊讶张嘴。
“真的吗？”一旁听到的小孩被惊喜壮大了胆子，凑过来问。
秦宁点头。
小孩立刻撒丫子跑了，看样子是去通知其他伙伴。
邓氏犹豫了下，决定不管了，是二少爷自己说要换的，回头她男人问起来可怪不到她身上。
秦宁也没心情再问了，就这些庄仆的体态也看得出来只勉强温饱的程度。
不能等，粮食得赶快搞起来。
他琢磨等烦烦烦把种子发过来可以在果树下面种点红薯，瓜田铲掉一小片出来种玉米。
但米面还是得靠买，越快越好。
火炎焱和想吃麻辣烫积极“出资”。
火炎焱：“[图]弹珠要吗，我在原身抽屉里找到了一盒。”
想吃麻辣烫发出来的就更多了：玻璃杯、玻璃碗、彩珠手串、水晶发卡……连矿泉水瓶都发出来了。
秦宁：很好很强大，问题是他要怎么拿出去卖。
在不知道丧尸什么时候来的情况下，他实在不是很想离开庄子，万一刚进城它就来了呢。
正在群里跟火炎焱他们商量着办法，秦盼怡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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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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