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二天早上，暴雨停了。
刑侦大队这边，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戚队长早早来到办公室。一夜没有电话，已经料到昨夜老城区搜索凶手未果，他急于想知道尸检的初步结果。
放下包走出办公室直奔检验科，走到楼梯口，有人跑过来给他汇报工作：
“戚队，今儿一早已经得知死者身份，她包里有身份证和手机，外地人，年龄19岁，已经通过她手机和外地的家人取得联系，估计明天才会到，另外据家人说在本地没有亲属，应该是在案发的老城区里租房，女孩的工作地点正在核实中，暂时就是这些。”
戚队应了一声走下楼，进到检验科尸检室，法医嘴里啃着块面包，眼圈发黑，不用问肯定一夜没合眼，验台上□□地躺着昨天从案发现场取回的女孩尸身。
见到戚队，法医嘴里鼓鼓囊囊含着面包支支吾吾招呼到，戚队摆摆手示意慢点吃别噎着，自己径直来到尸体前。昨夜的那双眼睛他还记忆犹新，决定再仔细看看。
戚队前脚到，老顽童后脚就跟了上来，两人一定想到一块儿，都为了那双要命的眼睛，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那些被挖掉的双眼原来就长成这样，严格地说是因莫名的原因变成了这样，脸部有不同程度的肌肉扭曲，应该是惊吓所致，可以想象现在的面部形象和身份证上的她一定判若两人。
再看女孩的胸前有一条被缝合的长长缝隙，法医昨夜进行了解剖，想必已经有了结果。
下身的扭曲现在看不到了，因为昨天刚死就被发现，身体还没有僵硬，抬过来后被恢复原位，双腿并拢静静地躺在那里，即便已经死去，依然掩盖不住那光滑圆润的肌肤。
看到这里两人眉头紧锁，咬了咬牙，对来不及将花季少女从歹徒手上救回感到惋惜。
法医吃完东西，走到近前说道：“死亡时间和发现现场的时间吻合，死因是窒息导致休克而死，奇怪的是周身上下没有找出半点伤痕，除了这双眼睛比较醒目，只能初步断定因过度惊吓导致胸腔痉挛，窒息休克。另外，死者生前并未受到奸.污。”
戚队和老顽童好像同时松了口气，他们庆幸女孩虽然死去，至少保住了最后的清白，好在发现还算及时，凶手强.奸未遂，此乃不幸中之万幸，多少可以给死者家属带来一丝慰藉。
案情会议上，昨天在案发现场巡查的警员汇报了当时的情形，最后两人分析，凶手翻墙而过的可能性大些，应该可以比跑出整条巷子节省些时间，但势必手会被玻璃碴扎伤。
碰到选择题取最接近的值，戚队暂时认同翻墙的推断。
立即安排检验人员携带精密仪器赶赴现场，将凶手逃跑一侧的墙体、尤其是墙顶玻璃碴做全方位扫描检查。如果真是翻墙，就算雨再大，墙上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不然的话，难道他会飞不成？
老顽童想，此凶手神龙见首不见尾，先是搞了个藏尸坑，不知道是怎么搬运尸体的？这次又搞了个神秘蒸发，难道说他轻功了得？然而变态和超能力始终不能划等号，还是等围墙检验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接着警员们分析了面具。面具表面光滑，被大雨一冲什么线索也没留下，但留下了一个查案的渠道。这种面具一般不会在市面上流通，太没有创意，放在那也无人问津，十有**是订做的。
变态者就是喜欢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全城卖面具和做面具的地方不是很多，搞一次普查，说不定会有人见过凶手。于是就安排下去了。
又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一致认为凶手就隐藏在那片老城区的可能性极大，不是租户就是住户，还得是独居，要不经常夜间这样出出进进，其他人早就察觉啦。
昨晚案发时，周边警力迅速包围了所有出口，又经过彻底搜查均不见人，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回去睡大觉了。
警方马上联系案发地居委会，在其协助下挨家挨户查找女孩租住的地方，同时暗暗搜查凶手，如果他已经趁乱逃出，也要找到其住所，获取更多的线索。
问题的最后还是落在死者的那双眼睛上。
死者身上没有致命伤，法医得出的死因也是因恐惧导致的胸腔窒息休克。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恐惧！根据案发时赶到的警员的描述，女孩死前惨叫一声，那是恐惧的开始，那时她还活着。
到警员追踪凶影后返回不会超过一分钟，但已经死亡，足以证明这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恐惧。眼睛在数十秒钟内急剧暴凸得有多大的神经反射？这是最令人不解的地方。
如果是因女性抗拒强.奸而在盛怒之下眼晴凸起还勉强能够说得过去，可事实上，凶手还未对女孩实施强.奸。
于是一个问题出现了：女孩在死前究竟看到什么？
老顽童一边反复自言自语地念叨“恐怖的双眼”一边沉思，总觉得以前在哪里有过类似的记忆，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虽不像沙漠里看见绿洲那么兴奋，也是为之一振，难道是这样。
戚队的慧眼抓拍到这一幕，关注地问道：“老周，难道有什么新的发现？”
老顽童的确想起了关于这双眼睛的记忆，那来自20 多年前发生在A市的二十四对染色体的无头公案。
是警察都听说过这个案件，但并不是每个警察都知道惊暴双眼的情节。老顽童知道是因为老黄，20年前就是他亲手处理的那起案子。
然而，时过境迁，这双眼睛的故事竟落在自己手里了。
老顽童想，这种眼神百年也不见得一遇，百分之九十九和 20 年前的案子有关。虽然“有关”不代表可以马上破案，但却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时下别无他法，只有请老队长协同破案，老黄也是当年警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有他的帮助，相信案子会有一些转机。
于是对戚队说：“是的，这眼神原来听A市市局的黄队长提起过。如果我估计不错，此案应该和当年那个二十四对染色体的凶案有关，我想邀请黄队长过来一起协同破案。”
戚队吃惊不小，那个凶案已经成为一个悬案，难道预示着手头这案子的前景也不容乐观？不过有老黄过来帮忙自然求之不得，“太好了！那就尽快请黄队长辛苦过来一趟吧。”
开完会，大家分头行动。老顽童和老黄联系。
“是老黄队长吧，我是周柏桐啊。”老顽童电话里说。
“哦，是小周啊，你还好吧。”老黄问道。
“托您的福，我还好，您老身体也还好吧。” 老顽童客气道。
“好的很啦，就是没案子做闲得慌啊，哈哈……”听口气老队长硬朗得很。
“您还别说，我这可有个案子要您老出马，不知道方不方便？”知道老黄喜欢办案，话还得这么说。
“说来听听，什么案子还难住你老顽童啦？”
老顽童在电话里一五一十将案情介绍一遍，重点是说那双眼睛。当年那案子困扰了老黄多年，至今还耿耿于怀。
听说离奇眼神重现江湖，哪里还坐得住？马上告诉老顽童自己会坐明天最早的飞机前往珠岛。
老黄的到来能给案情带来新的转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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