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组的成员围坐在会议室里,一个个神色各异,不是在想案子,就是在发呆。
楚秋寒脚步匆匆的从门外走进来,把DNA检测报告放在了桌上。
“DNA比对结果显示,这根头发就是陈芷的。”
听到这个结果的众人都稍稍松了口气,这也算一个比较大的收获了。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大家虽然不说,但还是有些泄气的,不过有了这个线索,一时间士气大振。
韩爽:“根据活性炭湿度能看出这是最近不久放进去的。陈星一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间回来过。这下她不能不认了吧。”
沈忱归喝了口咖啡,说:“但光凭这一点还不足以完全给她定罪。是,她那几天是没有回来过,但是她曾经在地下室住了那么久,有一两根她的头发不能完全说明什么,只要她咬死自己不在国内,我们就拿她没办法。至于头发——她完全能说是别人为了陷害她放的。”
李朝问:“其实我现在很好奇,如果凶手真的是陈星,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完成的呢?”
“胡强为什么刚好在我们查陈芷案的时候杀了陈波,然后又引导我们去陈芷家的地下室,恰好里面藏了这么多活性炭,又恰好陈波家的门口也有活性炭。”孟寒州一挑眉,“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恰好陈波就是杀害陈芷的凶手,那么这一切就都成了闭环,只能说陈波恶有恶报。”
他顿了顿,“但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由的想抖一抖。
如果不是巧合,那这一切……也太可怕了。
楚秋寒说:“那胡强就是想让陈波闭嘴,嫁祸给陈波。”
这个案子办到现在无非就是二选一的问题,只是现在一个被害无法开口,一个又找不到关键性证据,想撇清嫌疑但又总有疑点冒出来。
“行了,今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孟寒州吐了口气,“至于剩下的疑点,明天把陈星抓过来审审就清楚了。”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堂堂重案组队长住办公室,所以第二天一早孟寒州就出门了。
路过早餐店他买了一大拎包子,还有炒面、炒饭什么的。
早餐摊大爷原本没什么生意,睡眼朦胧的在摊前站着,一听到孟寒州要了这么多,整个人立马就精神了。
大概是没想到一早上接了这么大一单,大爷高兴的合不拢嘴。
炒面间隙,他热情的用他蹩脚的普通话和孟寒州寒暄:“小伙子,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孟寒州付完钱把嘴里叼着的包子拿了出来,“吃得完,一大帮兄弟呢。”
大爷还想说什么,不过看着孟寒州没什么聊天的**,也就闭了嘴。
其实孟寒州也不是故意冷脸,只是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着确实比较凶。不过孟寒州觉得这样挺好的,不仅能震慑住犯人,还能抵抗不必要的骚扰。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明明长的不错,但是从来没人来搭讪的原因吧。
孟寒州把一大包早饭放在办公桌上,都不用等他开口,重案组的闻着味儿就来了。
“谢谢孟队!”韩爽从孟寒州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那碗炒面流口水。这下直接弹跳起步夺得了那碗炒面,顺便顺走了两个包子。
孟寒州拎了两个包子走,就重案组吃饭这个风卷残云的速度,他怕再过一会儿一个包子都没了。
他知道楚秋寒的德行,一个人永远不记得吃早饭,胃又不好……而且那天晚上之后两人都没什么交谈,孟寒州本想着趁这个机会……
孟寒州敲了半天的门,打开门才发现法医室一个人都没有。
他悻悻的走了出来。
“老韩,小楚呢?还有那个实习生怎么也不在?”
韩爽正在办公桌上嗦着面,听到孟寒州的声音,他一边嚼着嘴里塞满的炒面一边含糊的回答道:“隔壁刑警队新接了个案子,小楚一大早就带着清清过去了,说是带她多观摩学习,对实操有好处。”
“多观摩学习……”孟寒州内心酸酸的咕哝着,“我都搬出去好些天了也不来关心我,对实习生倒是挺上心……”
“多吃点吧,今天还是一场恶仗呢。”
“哎,你们有没有看今天的新闻。虔湾市边境管理支队捣毁一个特大跨境tou 渡团伙,抓获了八十多个涉案犯罪嫌疑人。”韩爽摸了摸脑袋上翘起来的头发。
李朝拿过韩爽的手机翻看了一下这条新闻,不解的道:“你说这些人好好的为什么要tou 渡?tou 渡不成还有可能死半路上,图什么?”
“那你说我们抓的这些杀人犯,他们为什么杀人?图什么?有的人偷渡可能是迫于生计,逼不得已,但有的,只是纯粹贪恋触碰法律的快感,简单来说就是觉得自己做了坏事没被抓到很爽。反正恶人之所以是恶人,就是因为他们办事不需要理由,道德感缺失。”沈忱归啃着包子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秋寒已经回来了,他拉开椅子坐在沈忱归旁边。
楚秋寒说:“不用去想这些人背后的动机,他们不值得共情。”他微微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其实很多,这样的犯罪链条也数不胜数,要是想这么干总会找到办法的,打击这样的犯罪链条是持久战。”
孟寒州把留的包子塞进楚秋寒怀里,还是热的……
楚秋寒心里一暖。
“等等你们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孟寒州像是想到了什么。
“打击这样的犯罪链条是持久战?”楚秋寒说。
“不是这句,是新闻,新闻说了什么?”
“今天在虔湾市抓获了好几名从海外tou 渡过来的人?”韩爽回道。
孟寒州点了点头,严肃的说:“对,就是这句。我突然想到,如果陈星没有坐飞机回来呢。”
“孟队,什么意思?”李朝愣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哥的意思是说,陈星有可能不是坐飞机回来的。记录里显示她15号坐飞机离开,那有没有可能在这之后她又回来过,只是这次她没有坐飞机,所以我们查不到她的信息。”楚秋寒说。
自从表白以来,好久没有和楚秋寒好好说过话了,猛然听他叫自己哥,孟寒州眼角竟然有点酸涩。
李朝反应很快,一点就懂了。
“不是坐飞机,那怎么…偷渡!”
“对,我们有理由怀疑陈星是从海外偷渡回来做的案。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可是这个风险也太大了,每年偷渡被抓的也不在少数,还不包括那些坐了黑船在海上丧命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不能作案不说,可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就为了杀自己的母亲,她会甘愿冒这种险吗?”沈忱归分析的也不无道理。
“总之现在的一切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还需要更多有利的证据辅助。接下来我们先把重心放在陈星这个人身上,她看起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孟寒州说。
陈星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出动的警察,静静等待自己的结局来临。
在她脸上根本看不出害怕,反倒是一脸平静。
陈星举起手机,她还在和别人通着电话。
对面冷冷的声音响起,“警察已经查到你了?”
陈星特别冷静,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意,“是。他们已经行动了。”
对面沉默了。
陈星勾了勾嘴角,冷不丁说了句:“老大,谢谢你。”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陈星身上。
她好像好久没有放松的晒过太阳了。
“渔船又脏又臭,下层仓库不见天日,就像曾经的地下室一样。不过我很幸运,要不是您提前帮我安排,我可能就像船上的其他人一样命丧大海了。”
陈星以前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习惯的就是在黑暗里生活,在地下室待了这么久,她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害怕。
可是当踏入渔船的那一刻起,她发现面对黑暗,她永远无法摆脱心里最深的抵触与恐惧。
船上的情况和地下室太像了,周围安静的能把人淹没。
只是偶尔,她能清楚的听到被关在另一边的偷渡者们发出的哀嚎,还有船员们不耐烦的叫骂声。
对面还是沉默,又过了好久,对方才开口。
“小星,我们认识几年了?”他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冰冷,竟然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陈星眼睫微微颤动,“到今年,是14年了。”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老大,警察要来了……你给我的信物,我会销毁,不会牵扯到你。”
“嗯。”对方迟迟没说话。
陈星抹去眼角的泪水,稳定情绪,笑着和对方道别。
“老大,再见。”
“小星,再见。”
陈星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手里那两枚硬币,被阳光照射的微微发亮。最后她还是私心将它们藏在了身上,没有丢弃。
身后的房门被警察打开。
陈星收回刚才的悲伤,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阳光,朝黑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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