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干什么呢?别磨蹭了,儿子马上放学了。”莫双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扔进包里,回头一看,楚禾还悠哉游哉的靠在位置上。
“来了来了。”楚禾没什么可收拾的,关上电脑,快步跟上莫双。
走了一段路才发觉自己落下了什么,扭头冲回办公室捎上了桌上摆着的非洲菊。
莫双环保双臂,站在车门前。
“你说说你,平时工作起来一个数据都不允许自己出错。怎么给儿子的生日礼物还能忘?”
楚禾向来都是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没反驳,嘿嘿一笑,麻溜的上了驾驶座。
橘红色的非洲菊很好的装点了这辆黑色的汽车,有了它的点缀,车内即使没人说话也不觉得沉闷。
莫双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这束花,满脸笑意。
“你说儿子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
他们的工作忙,好几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楚秋寒到底喜欢什么,恰好办公室附近有一家花店。莫双拉着楚禾纠结了好久,最终选择了这束象征快乐的非洲菊。
“你放心,儿子肯定会喜欢的。”楚禾安慰她。
莫双霎时间情绪有些低落,“我们工作太忙了,都不知道秋寒喜欢什么。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那这次回去多陪陪儿子吧。秋寒很懂事,会理解我们的。”
莫双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正值下班高峰期,德海市几条主干道都堵得难以前进,只能不停的踩刹车,楚禾感觉自己踩刹车踩的脚都快抽筋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排到了第一个。
10、9、8、7……3、2、1。
绿灯亮起的一瞬间,楚禾猛地踩下油门往前驶去。
此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一辆大货车,从左边加速撞向楚禾和莫双。
楚禾想要躲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大货车不仅自身体量大,而且速度极快,楚禾他们足足被撞出十几米远,才停下。
黑色的车体说是分崩离析都不为过。整辆车哪儿还能看出原本的样子。
鲜血在柏油马路上连成一大片,呈现可怖的黑红色。非洲菊散落一地,被鲜血染的更加鲜艳了……
周围不停的有人冲上来帮忙,可惜已经于事无补。
楚秋寒从梦里惊醒,神情恍惚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过了一晚上,原本疼痛难忍的胃此时稍稍消停了一会儿。
楚秋寒进行了简单洗漱,还没出门,孟寒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小楚,有新案子了,赶紧来市局吧。”
“好。”
“接到报案,城中花园发生了一起命案,性质恶劣。马局让我们重案组协助调查。都准备一下,派出所的同志们马上就到。”
会议开始前两分钟,楚秋寒才匆匆赶到会议室。
坐在他身边的孟寒州扭头瞥了一眼,“怎么了?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楚秋寒摇了摇头,“没事儿。”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那黑眼圈都快掉下巴上了。”
楚秋寒拨弄着手中的笔盖,用沉默回避了孟寒州的问题。
“报案人是隔壁的住户,今天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看到隔壁门缝里有血滴下来,然后就报了警。”负责此案的杨警官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把现场照片投到了大屏幕上。
“死者身份已经确定,就是这户的户主。男的叫童军,女的叫张橙橙,是一对夫妻。两人还育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叫童思言。”
“案发的时候童思言就躲在沙发后面的角落里,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医生说是由于惊吓过度,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暂时还没苏醒。”
“据我们调查,童军是一家药厂的财务,张橙橙自己经营着一家母婴店。两人平时人际关系简单,没有仇家。”
韩爽接了句:“但是童军是财务,他可能得罪了什么人,自己也不知道。”
杨警官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具体情况要等我们后续深入调查。”
照片呈现的客厅陈设很简单,一台挂壁电视机,一组沙发,一个木制茶几,一张餐桌,配套的几把木椅子,外加一架钢琴。
地面上的血迹连成一片,用血流成河这个词都不为过。
“这失血量,是把人血放干了吧。”李朝喃喃道,“下手可真狠。”
男尸就倒在离门不远处的地上。凶手杀了他还不解气,甚至划烂了他的脸,五官血肉模糊的堆在一起,视觉冲击很强。
女尸以仰卧姿倒在沙发上。尽管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但还是能依稀分辨出是居家睡衣。
楚秋寒仔细端详了一下女尸的照片,她就这么直直的倒在沙发上,眼睛紧盯着什么,直到临死也不肯合眼。
“经过法医鉴定,张橙橙死因是颈部的切割创,一刀毙命。沙发后面墙壁上的喷溅状血迹应该就是她受害时留下的,接着就失去行动能力倒在了沙发上。”
切到童军的时候,杨警官特意放大了他的头部,“童军死因也很明确,也是颈部的切割创,不过在他的头部有一处颅骨骨折。猜测是钝器击打形成的,但是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作案工具。”
“凶手在杀害童军之后又划烂了他的脸……”楚秋寒眯起眼,“为什么呢?”
“也许是发泄情绪?”韩爽回道。
李朝:“凶手都杀了两个人了,还没发泄够情绪?”
“现场有发现足迹吗?”孟寒州问。
杨警官遗憾的摇了摇头,“没有。死者在凶手离开后还在失血,地面上基本被血覆盖,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并且经过现场勘察,凶手没有离开过客厅。”
楚秋寒:“凶手进门的时候,张橙橙还穿着睡衣,凶手和受害者一家一定不只是认识这么简单。”
“没有离开过客厅,抽屉没有翻动痕迹,证明凶手的目标不是钱,只是童军和张橙橙。”孟寒州想了想,“仇杀?激情杀人?可如果是激情杀人,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想悄无声息的从城中花园离开,不太可能。”
城中花园小区地理位置就如其名,坐落在德海市市中心,隔壁就是繁华的商业街区,来往的人很多。
虽然这个小区不算新,但是规模挺大的,也配有齐全的安保人员。来这儿作案想要隐藏踪迹,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这个案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孟寒州问。
这个案子虽然血腥,但杨警官也是老刑警了,什么场面没见过?要是没有疑点,他不会无缘无故把案子转到重案组来。
“这个案子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杨警官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发现最大的问题在于童思言。”
听到这儿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的手里握着一张十元的纸钞。”
“纸钞?会不会是小孩儿在家里随便乱拿的?”沈忱归问。
杨警官点开了另一张图。
“发现这张纸钞之后我们第一时间把它放进了证物袋。”
照片在大屏上展示的很清楚。
纸钞虽然已经被揉皱,但上面的血迹依旧很清晰。
李朝:“是血迹!”
“没错。童思言被发现的时候就倒在沙发后面,身上没有沾上血迹,鞋子上也没有踩过的痕迹。”
“她一直待在沙发后面,那这张带血的纸钞就是凶手给她的。”孟寒州接过了杨警官的话。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给她一张纸钞?”沈忱归问。
“这就是我们来求助重案组的原因了。”杨警官道。
孟寒州点点头,“老杨,辛苦了。这个案子后续我们会接手。”
老杨拍拍孟寒州的肩膀,“你们要是缺人手就和我说,我那儿的小伙子们都很不错,姑娘们也是个顶个的好手。”
孟寒州:“放心,要是缺人,包准不和你客气哈哈哈哈。”
老杨:“对了,童思言还在医院,那边有我们的人看着。”
孟寒州皱了皱眉,“还没醒吗?小姑娘肯定吓得不轻。”
老杨也是有女儿的人,当时亲眼看到童思言的样子也是心疼的不行。“是啊,我估计醒了也很难放下心结。”
说到一半,老杨的手机铃声响了。
很有年代感的广场舞曲猛然在安静的会议室响起,李朝被吓的直接跳了起来。就连楚秋寒这种没什么情绪的人都被吓得一瞬间失去了表情管理。
孟寒州离杨警官近,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杨队,童思言醒了。”
老杨带着重案组一起来了医院。一堆人浩浩荡荡的挤在病房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关押了什么重罪犯呢。
“小陈,小丫头状态怎么样?”老杨不敢贸然走进去,只能扒着病房门上的窗户偷偷往里面张望。
童思言抱着腿,孤零零的坐在病床上,她太小了,以至于衬得原本不大的病床都宽了不少。
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呆滞的望着窗外。
楚秋寒看着她,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也许别人只是觉得她可怜,但楚秋寒却能感同身受她此时的恐慌和不安。
对于警察来说,这只是职业生涯中的一个案子而已,但对于童思言来说,她不仅现在要独自承担这份惊吓与迷茫,甚至余生都要一直背负这种痛苦。
“她刚醒,什么都不说。只要一有人靠近就尖叫。”小陈同情的往里面望了一眼。
老杨:“护士呢?”
小陈:“试过了,也不行。”
老杨更担心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她手上还插着针呢。”
小陈:“可不是吗,找了看起来和善的女警去也不管用,还是什么都不说。”
孟寒州侧身挡住老杨的视线,把他推离病房前,“老杨,你别担心了。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
老杨内心挣扎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好,交给你们我也放心,我就先走了。”
等老杨他们走了之后,病房门前就留下了孟寒州、楚秋寒、沈忱归、韩爽、李朝还有两位警员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沈忱归有些无奈道。
这几个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凶,一个比一个不好亲近。
这里看起来最温柔的可能就是楚秋寒了,但是楚秋寒偏偏性格和脸不太相符。
他平时不爱笑,就算笑也大多是应付社交场面的假笑。而且他也不太会说话,总是顶着温柔的脸说出一些冰冷的话,能把人噎死。
要是放他进去……
简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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