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李超峰便来到江口区看守所以律师的身份要求探视胡爱霞,但遭拒绝。同时警方也觉的有些蹊跷,至今没有查清胡爱霞的真实身份,今个突然来了个律师,想必一定是胡爱霞家人所请,于是便向李超峰打听胡爱霞的家庭情况。
李超峰撒谎说,对不起,我只是受人之托,收了人家的律师费,尽一个律师应尽的职责罢了,至于她的真实身份和家庭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也许以后会弄明白的,现在我的责任是尽快了解案情,为我的当事人开脱罪名。
警方告诉他,这个案子已定性。
他笑了笑说谢谢你们的提醒,这些我已了解过了,不过,我拿了人家钱,总不能白拿吧,形式上也得走个过场见见当事人吧。可是说了半天依然被拒之门外,他问警方在手续齐全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让见我的当事人?警方回答说由于该案比接特殊而又复杂,所以暂时不便。
最后李超峰找到公安局领导,经领导批示,才勉强同意见面。
当胡爱霞出现在探视室时,李超峰瞧她细条高个,披肩长发蓬乱不堪.尽管她满脸恐惧,两眼散射出惊魂未定的目光。但并没有完全掩盖住她身上那种清新脱俗的气质,依然显露出端庄典雅的风度以及靓丽的青春活力。
胡爱霞用她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扫了李超峰一眼,脸上顿时显露出一种仇视的表情,她以为警方为了达到目地,又对她进行变样的审讯呢。
李超峰一眼就认出面前的这个憔悴不堪的嫌疑人和学生档案里照片是同一人,确定她就是退学的李琴,不由地心中暗喜,凭他多年的办案经验认为这个案子一定会有个好的结果,同时他对李琴也增添了一种敬意。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的律师李超峰,向你了解一下案情和你本身的一些情况?”
由于胡爱霞不认识李超峰,认为这一定是警方设的骗局,倔犟的她满脸怒气地大声叫道:“你们有完没完,我对你们说多遍了,还是那句话,他要□□我,我是自卫才伤的他。我是无罪的,快放我出去。”
“你误会了,我是受朱林之托来向你了解案情的。”
一听朱林,胡爱霞当时就愣了,她呆呆地望着李超峰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迟疑了好大会:“那个朱林?”
“就是你的同事,她通过西南政法的弟弟来找的我。”说着把律师证掏出来让她看了看。
“你真是律师?”
“对,你是江州师大的一名大学生,今年刚入学,为你母亲治病而退学去了洗浴中心。我很佩服你这种精神,同时能为你这样的人辩护也感到无比荣幸。”
胡爱霞仿佛一下见到了亲人,两眼顿时充满了激动的热泪,差点没哭出声来,她万万没想到朱林能为她请律师:“谢谢你,李律师,我不是在做梦吧?”
“胡爱霞,你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不过,为了你母亲的安全,你得按现在的名字签一份委托书。”他说着从皮包拿出事先拟好的委托书和笔。
胡爱霞没等李超峰说完,就将委托书抢了过去,立即签上胡爱霞三个字,然后立马就问:“我娘啥样?”这才是他最关心的,自出事那天起,她脑海中时时刻刻在担心着母亲。
“阿姨很好,星期天朱林替你去看她,又交了两千元费用,她对阿姨说你去北京参加物理竞赛,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她信以为真。我昨天去了医院了解情况时,见到阿姨,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没有和她直接对话。”
“那太好了……我也放心了……谢谢你和朱林为我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你们,我娘还不知会是啥样?这几天我担心死了……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们。” 她激动地语无论次,不知说什么好?
“胡爱霞,今天我来主要是了解一下案情,你可以告诉我你真实姓名和住址吗?”
“我叫李琴,21岁,山西省运城市桃花镇李家洼人。”
“你的身份证哪?”
“真的在这次回家叫我娘时掉失,还没来及补办,这个是我去洗浴中心时在街上花钱办的,因为上班必须得有身份证。”
“你为何不用真名?”
“因为这种职业不光彩。”她回答的非常干脆。
李超峰在本子边记边问:“说说那天事发经过吧。”
“那天我刚吃过午饭,十二点多钟,有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提名让我给他修脚按摩,我给他先修后按,结束后。他非要和我发生性关系不可,我说我只管修脚按摩从不卖身,他不相信竟说我假装正经,还说像你们这种人那一个没办过这事,老板招你们来就是搞这个的。他说着就硬撕我的裤子,我拼命地挣扎,但还是被他压在身下,我慌乱中摸到床边工具箱内一把修脚刀,朝他背上刺两下,事情经过就是这些。”
李超峰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
“对了,他还威胁我说他父亲是法院院长,俺叔是公安局副局长。如果我不同意,明天就让公安局来查封,让老板开除我。” 她又补充道。
这个情况让李超峰感到有些意外,说他亲戚是公安局领导这是真的?怎么又冒出来个法院院长的父亲呢?惑许是他故意编造的谎言,来吓唬李琴的,李超峰也沒在意便问李琴:“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也许你不好回答,但对你的案子却极为重要,你要实事求是,你真的没有和男人发生过性关系呢?”
“没有,一次也没有。” 她非常肯定地说。
“李琴,请你别介意,听警方说,你的□□已破裂?”
“对,这个我不否认,是以前练单扛摔的。李大哥,这个你放心,我从小就仇视男性从小学后读到高中甚至大学,我从来不跟男同学接触,别说是这事了。”
“为什么?”这正是李超峰要问的下一个问题。
“因为我娘年青时……” 她说着不由自主停了下来,看样像似有难言之隐。
李超峰见状便说:“如果不便,就别说了。”
她沉默了一下,抬起头接着说:“这事我从来未对任何人说过。既然你是我的律师,就应该多了解我的情况,这样也许对案件有所帮助。因为我娘年青时,据说曾和一个叫张志远的北京知青好过,怀上了我,他发誓要娶我娘,后来他回了城,再无音信,把我娘抛弃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十分清楚,就因为他让我娘遭受了一般人无法忍受的痛苦。我娘因怀孕说了几家都遭到拒绝,眼看临产没法子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岁的酒鬼,天天遭受他无情的折磨,过着地狱般的生活,为了我才生不如死的活着。所以我从小就恨透男人,尤其是那个知青我恨不能杀了他,所以我从上学就拒绝和男生说话,从不接确男生。”
李超峰终于明白李琴仇视男人的真正原因。没想到李琴的童年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度过的,难怪她对男人充满了仇恨和敌意。
他问:“你如此讨烦男性,你干按摩那不是经常接触男性吗?”
“是为了给我娘治病,按摩虽名声不好可工资高,我娘每月要花五六千元医疗费,迫不得已才干这一行。”
“你以前会按摩吗?”
“以前也会点,是跟书瞎学的,初中时,我看我娘整天腰病,她又不去找大夫,我想减轻她的痛苦,比着书上经常给我娘按一按,有时也给我娘修修脚。后来才知道我娘腰痛是肾病引起的。”
“你母亲的确受了不少苦。”
这句话立即引起了李琴的强烈共鸣。她含泪说道:“要说我母亲遭受的痛苦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3岁那年,那个酒鬼嫌我娘有病不能生育,更加疯狂虐待母亲和我,经常骂我是野种,后来我母亲为了我不得不和他离了婚,总算出了虎口。从此我娘拖着病身子带着我,回到我姥爷留下一间破草房里,不舍吃不舍穿,甚至全身浮肿也不看,全心供养我上学,她发誓一定把我培养成大学生。我不忍心让母亲遭受这些痛苦,所以不愿上学,因此第一年没考上大学,我母亲为这差点断了气,我只好回校复读,去年总算了了母亲的心愿,为了给我筹备学费,她几乎跑遍全村所有人家,好不容易借够了,可是在我离开家去学校报道时,我母亲强打精神把我送到汽车站,当时我就感到她面色不对。问她她说是激动的。没想车刚开走,她就昏倒在站台上,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可能就没命了。她怕花钱在医院仅住了一天就出院了,医生告诉邻居说母亲得的是一种新月体肾病无法治愈。邻居瞒着母亲给我写了一封信把实情告诉了我。为了给母亲看病我只好选择退学,对她说中了两万元彩票才把她骗来,没想到医疗费这么高,我不得不选择高工资的职业,这才去了洗浴中心,不料发生了这种事。我当时脑子一热伤了人,后悔莫及,幸亏伤者没死,万一死了,我还不知何时才能出去。母亲谁来照顾,又怕母亲知道我出事担心,所以始终没有向警方透露实情,这两天我整个心都在我娘身上,想不到朱林和你帮了大忙。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们?”
“这不用谢,帮忙也是应该的,阿姨有我和朱林照顾,你放心好了。”
“李大哥,你告诉朱林,我谢谢她,花的钱我出去一定还她,她也不容易,还有两个上学的弟弟需要供养,还有你李大哥,我只要出去既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哎,别这么说,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和义务,你要保重身子,正确面对现实。”李超峰停顿了一下又说:“为了让阿姨安心养病,你还得继续保密,阿姨那边我自有安排。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也十分钦佩你的精神,我想案子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不过要有一个过程。”
“谢谢你李律师,我也替我母亲谢谢你……”
“别这样,能为你代理案件也是我的荣幸,好好保重身体。时间不短了,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
由于时间关系探视到此结束,虽然这次会见短暂,但使李超峰的内心感受到一种强大的震憾。他认为李琴不仅不是嫌疑犯,而是一个时代女神的化身,顿时觉得有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在心灵深处突然升腾起来,促使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这位倔犟而又伟大的女性去开脱罪名,并且免除一切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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