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道见自己成功落到何寿身上后,眼睛一翻,佯装晕过去。
何寿猝不及防,满脸惊诧,方才慌乱中,他不曾留意身边何时多了位老道,更料不到竟被自己撞到。
此时此刻,他不敢动分毫,生怕动一下,老道就嗝屁啰,到时就说不清了。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苏善正紧紧盯着自己。
王苏柒见葛老道事有所成,趁大家慌乱之际,捏个石子,朝旁边的草丛丢过去,谢秋白趁机指向那边,快看啊,钻草丛里去了。众人顺着方向瞧过去,见草晃动,信以为真。
有胆大的,拿着棍在草丛里打来打去,丝毫发现没有蛇的踪迹。
谢秋白耸耸肩,“可能跑了吧!”
众人还欲再问,却听身后传来王苏柒的声音,“谢秋白啊,快过来看看吧,葛伯父晕过去啦!”
再看何寿扶着葛老道手忙脚乱,她媳妇也吓得不行。
王苏柒担心道,“方才伯父听见有蛇,被人挤到了门口,不料,被这人狠狠撞了一下,晕倒过去,他年事已高,且身子又有病,这一撞,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谢秋白快步上前,沉着脸替葛琅把脉。须臾,瞥一眼何寿,摇摇头,“兄台,我师父上年纪了,身子骨不大硬朗,现下被你这么一撞,恐怕不妙啊!”
何寿夫妇二人心中忐忑,不会出人命吧!
王苏柒暗暗为葛老道的演技点赞,碰瓷技术绝对一流。
谢秋白脸色阴沉,“你们打算怎么办?这看病吃药可都要花钱的。”
何寿面色通红,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怎...怎么办?谁知道是不是他先撞的我?”
何寿媳妇跟着应声,“对,指不定是他先撞的我家男人呢。”
王苏柒假意惊呼,“哎呀,想抵赖不认,我们这些人可都看见啦!”
其实方才现场一片混乱,近处的村民们也只瞧见两人碰到一处,然后葛老道摔倒,且倒在何寿身上。
至于谁先碰的谁,大家也没瞧清楚,但葛老道与谢秋白在村中做客多时,谢秋白为人实诚且人缘不错,应当不会污蔑何寿。
于是,村民纷纷附和,“对对对,我们也瞧见了!”
何寿见众人口中所言一致,难以抵赖,急的抓耳挠腮。他媳妇拉着他,悄悄出主意,“不如我们跑吧!”
王苏柒早防备着他们这一手,“哟,想跑啊,没门!”
接着,话头一转,“不过,看在你们是三表嫂家亲戚的份上,我倒可以说和一下。”她扭头朝苏善与何凤使眼色。
何凤本来因自己泄露养殖一事,对王苏柒心怀愧疚。见她突然使眼色,有点懵,结合着话意,瞬间明白她这是在提醒,好让何寿求自己,给自己机会拿捏对方。
此时,脑袋混乱如一团浆糊的何寿已经想明白关键,他慌忙走到何凤跟前,低声下气道,“凤丫头,我好歹是你兄长,此时被外人刁难,你难道不帮一帮,让人看笑话。”
何凤冷哼一声,“方才你们二人当着众人面骂我,怎么不怕被人看笑话,现下想让我帮忙求情,便换了一套说辞,换作是你,你乐意吗?”
何寿一愣,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何寿媳妇走过来,软声道,“妹子,方才是嫂嫂错了,我们也是因家中困顿,逼不得已说出那般混账话来,还请你大人有大谅,宽容我们一次吧!”
何凤咬紧牙关不松口,夫妻多年,苏善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哼,逼不得已?说的真轻松,方才那些恶言恶语险些将我娘子的名声扫地,让她在村里遭受非议,难以做人。你跟村民解释清楚,我娘子对待岳母到底有没有不孝顺?”
何寿媳妇朝自家夫君看去,见他目光闪躲,沉默不语,心下了然,这是想让自己开口。
她思索片刻,终于抹开脸,语气涩然,“乡亲们,方才的话,都是我一时情急胡诌的,小姑子何凤对我婆母很是孝顺,每次回娘家都会带许多东西,在我们何氏人人夸赞。”
何凤见她低眉顺眼,方觉出了一口恶气,“村民们,听到她的话了吗?她自己都承认了,方才都是胡诌的。”
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哎呀,我就说内有隐情,前几日,何凤回娘家,拎着大包小包的,哪能不孝顺呢。”
“是呢,这个嫂子就是搅家精,见小姑子日子好了,想来分点好处。”
此时,苏亮赶了过来,一路听着众人讲,早已知道始末,他拍拍手,吆喝两句,“大家伙散了吧!”
最后,在苏亮调停下,何寿心不甘情不愿地赔了葛老道三十文钱,随后拉着媳妇灰溜溜离开,再也不敢来岛找何凤。
见人走远了,葛老道方睁开眼,伸手拿钱,发现谢秋白已经将钱给了何凤。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经过何寿这么一闹,王苏柒觉得养殖之事早晚会暴露。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日,王家在岛屿附近海域养殖海货之事在村里疯传,众人纷纷猜测王家在哪里养殖海货,养的都有哪些种类,收入是否可观,自家是否也能加入来分一杯羹。
就在村民思考如何从王家打探养殖一事的时候,突然传出一条更惊人的消息:
先前苏知卿家与王家人结伴出海打渔,且总是隔一些时日才回岛,其实是往岛屿南边行驶,在岛南附近的海域养殖海货去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村民尽皆讶然,好家伙,原来在岛南,怪不得没人发现。
可是,岛南周围遍布暗礁,他们是如何进入的?
众人思前想后,结合族长所说王玄风当年带族人登岛之事,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王家知道穿越岛屿南部暗礁的路线!
之前借钱未遂被何凤冷言相嘲的几人趁机跳出来,个别红眼的人也跟着推波助澜。
“岛屿不是他王家一个人的,他家擅自在岛屿附近养殖海货根本就不合族规。”
“对啊!岛屿附近的海域属于全族人,王家贩卖海货所得银钱也应该分给大家,咱们人人有份。”
“对,咱们人人有份!”
当然,也有些清醒的村民,没被牵着鼻子走,仗义执言,
“俗话说能者居之,岛屿南边并没人拦着,任谁都可以去,你倒是去啊?关键是你有那命过暗礁吗?”
“至于养海货,你也可以自己去养嘛,就跟养鸡鸭一个道理,别自己没本事养,也没本事卖出价钱,光在这眼红别人。”
一时间,岛上各种消息泛滥,赞成与反对者皆有,更有人闹到族长苏秉和那里。
王苏柒与父亲王玄风得知各路消息后,都很淡定,父女俩在当初准备养殖珍珠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鉴于珠税消息未明,此时不宜说出真实情况,亦不适合推广养殖。二人觉得不如不作解释,暂且让村民以为是养殖海货。
秋风瑟瑟,这日早食后,王苏柒在前院扫落叶,听得大门处一通啰嗦。抬头见胖大婶进院,王苏柒纳闷,什么风把她吹来了?
胖大婶通过苏爱莲休书一事,对王苏柒感观不错,觉得这丫头办事爽利,比她母亲苏洛英那柔和的性子更入自己眼。
加之先前被何寡妇忽悠凭空造谣之事,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她进门不找苏洛英,径奔王苏柒。
“胖大婶,稀客啊,进屋喝茶!”王苏柒放下扫帚,想将人往正厅引。
胖大婶连忙上前止住她动作,打量四周,偷偷摸摸道,
“七丫头,茶,婶子我就不喝了。今日来,是有一事相告。现下,村里好些人说你家擅自占用族人共有的海域养殖海货,不合族规,还笃定你家知道进入岛南的路线。
他们已经找族长告状,估计过不多久,族长就会来你家问话,你跟你父母通个气啊!
我先走啰,现下,你家可是千夫所指、人神共愤,我可不敢多待,免得被人撞见。还有,莫送,千万不要送。”说罢,转身就走。
王苏柒还没来得及挽留,就见胖大婶拽起步,只得补一句,“多谢!”
再看胖大婶,简直脚下生风,到门口,先探出头往门外看,见四下无人,迅速出门,溜之大吉。
王苏柒失笑,这也太谨慎喽!
不多时,又有人前来,王苏柒抬头,竟是苏秉和进门。啧啧,族长这速度挺快啊!
苏秉和步履匆匆,朝王苏柒点个头,就往后院阁楼去,最近岛上流言,实在让他焦灼不安。
王苏柒不急不躁,继续扫地,扫完地,洒些水。尚未干完活,却又见苏秉和匆匆离去。
午后,族中召开紧急会议,苏秉和在会上将王玄风养殖海货一事,主动与大家做了解释。
“王家养殖海产品是提前与我通过气的,得到我允许才开始的。现下海货还没有收获,待有收获且成效不错后,王家会带着大家一起养殖。大家耐心等等,约摸明年上半年,就会有结果。”
对于此种说法,有些村民同意,有些村民不买账。
“族长,您此举分明偏心王家,有处事不公之嫌。”
“对,族长偏袒王家!”
苏秉和长叹一口气,将与王玄风商量的话术,缓缓讲出口,
“先前因今年赋税加重,我舍了脸面去找王贤弟,让他寻找能赚钱的生计。
幸得他见识广博,终于找到门路,选择在岛屿周边先行尝试,不料,提前暴露出来。
另外,王家因着葛先生的关系,与云浦县的谢氏有些交情,这些海货,后续会托谢氏收购。既然你们反对,那就不要参与后面的养殖。”
此话一出,那些叫嚣着反对的村民纷纷闭嘴,谁家跟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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