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扬到文铮的别墅时,文铮正在逗狗。
三岁的萨摩耶毛色雪白,站在文铮面前,和沙发差不多高,黑眼珠水汪汪的,眼巴巴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主人——手里的肉干。
“小耶,坐下。”文铮话音刚落,萨摩耶就迅速折叠两条后腿,做了个标准的蹲姿,两只前爪子还急不可耐地在地板上蹦跶两下。
文铮把手中的肉干送到萨摩耶嘴边,夸奖这只听话的小狗,“Good boy”。
接收到可以吃的信号了,萨摩耶“啊呜”一口,把肉干卷入口中,高兴地尾巴在地上甩成个螺旋桨。
“你来了,坐。”逗完萨摩耶,文铮一抬头,发现时扬就站在客厅中间,对她扬了扬下巴,语气随意,让她随便坐。
又揉搓了一把萨摩耶头上的白毛,拍拍背,让它自己玩去。
时扬来文铮家次数多,都不用管家通报了,跟进自己家似的,在沙发上坐下,透过落地窗看到萨摩耶已冲到院子里,正在草地上撒欢奔跑。
又扭头看文铮脸色,“你怎么样?我今天去公司,听周秘书说你没来。”
文铮倾身,提起茶几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热茶,“怡笙姐说让我多休息一下,我趁机偷个懒。”
文铮虽然工作认真,但自认为不是工作狂那种类型,该休息就休息,绝不逞强。
别墅是简约的现代化装修风格,但茶几上摆着的却是一套古色古香的紫砂壶茶具,泡的是茶叶茶。时扬喝惯了常喝咖啡,不太能尝出来茶叶的区别,但也知道应该是好茶。
时扬知道文铮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一块长大的。文氏珠宝集团是爷爷赵仕礼一手创办的,奶奶文莹是中学语文教师,两人退休后正逢文铮出生,正好在家含饴弄孙。
所以文铮的性格养得就很沉稳,有些老一辈才有的习惯。当初在洛克斯利大学就读的时候,其她系的学生戏称文铮是东方来的冷美人。
时扬看起来有些担忧,“那今晚的活动,你还能去吗?”
今晚会有一场珠宝协会举办的行业酒会,为了促进行业交流发展,文氏也被邀请参加,关键这还是一个具有官方性质的活动,不好推辞。
“能去,不是已经休息一天了吗?”文铮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休息了一天,她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
“况且,你不是也一块儿去吗?没问题的。”
时扬一想,也是。
喝了口文铮倒的茶,又问:“昨天什么情况?找出来是谁下的手了吗?”
文铮摇摇头,“还在查,左不过是那几个人吧。”语气淡的像昨天受害的不是自己。
时扬皱起了眉头,“是公司那帮老家伙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文铮:“不太像,如果是他们,不至于用上这么肮脏的手段。”
当初她接手公司的时候,有几个人仗着资历深,的确是不服文铮上位,扇动股东换管理人,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文铮的确费了些力气才摆平。
那几个带头的后来也被她从总部踢去边缘的分公司,掀不起什么浪花。不过到底还是属于文氏集团,还得每年从公司拿分红,不至于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对付她。
“那是和文氏有竞争的那几家?”时扬脑海里蹦出也主营珍珠首饰的那几家公司名字。
文氏这几年发展势头大好,坐稳了国内珍珠市场龙头老大的地位,从前还能与文氏挣挣市场的那几家公司,这几年逐渐呈现疲态。
文铮点点头,“有可能。”
“又或者是,”时扬皱眉思索,又想到一个可能,但是又迟疑了下,知道这个人说出来文铮肯定没个好心情,索性停住了话头,转而问起另一个话题。
“昨天那个服务生呢?”
文铮的手机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没有备注。
锲而不舍地响了很多声,文铮才接通。
年轻的男生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文小姐,你好,我是夏亦燃。”
文铮给他名片的时候就猜到他会打过来,只是这速度比她想的要快了些,声音倒是没什么起伏,“你好”
“文小姐,很抱歉这么快就来打扰你。昨天的那件西服外套还在你那吗?真是不好意思,那个是酒店提供的服装,我得还回去,不然领班会扣我工资。”对面的男生说到最后有些窘迫的意味。
文铮的眼神落在放在沙发上的那件黑色西服外套,轻声回:“在我这,你住哪儿?我让司机送给你。”
“文小姐,我住朋友这儿,不太方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去你那儿取。”
文铮挑了一下眉,只思考了很短的时间,回道:“也行,那你明晚来取吧。”
随后报了别墅的地址。
结束通话,她对时扬晃了下手中的手机,言简意赅道:“说曹操曹操到,他明天要来取外套。”
时扬早就注意到沙发上的那件外套——男士的,普通的材质和裁剪。不太像文铮常穿的。
“哇哦,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套路诶。”时扬忍不住吐槽。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搭讪的技巧都没有提升吗?怎么还是这种老土的套路。
“不过,”时扬话锋一转,“你觉得他和你昨晚的事儿有关系吗?”
文铮回道:“难说,不过我已经让周秘书去查了,估计很快就能出结果。”
虽然那个时间点他出现在那里是有些可疑,可如果他真是佑慈福利院里的孩子,认出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一切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思考太多,只是浪费精力。文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站了起来,“去衣帽间吧,之前答应送你的包,你来挑挑吧。”
时扬去巴黎时装周之前就跟文铮通过气,会约业内的设计师和那位影后谈合作的事情。
当时两人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毕竟文氏虽然这几年国内势头正盛,在国际上的声量还是比较弱,文铮许诺如果谈成,私人奖励她一个包。
现在事情顺利完成,自然也要兑现承诺。
“文总,你真是我见过最大方的老板,我要追随你一辈子!”时扬也不再想那可能想吃软饭的服务生了,抱富婆大腿这事她轻车熟路啊,乐呵呵地起身,跟了过去。
宽大的衣帽间里有一整面墙的玻璃柜,井然有序地摆满了名牌包,各种颜色和款式的爱马仕就占了半墙。
玻璃柜安装的射灯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光线下每一只包都显得很奢侈,当然它们本身也很贵。
时扬自问这些年闯荡欧洲珠宝圈,也算见过了些世面,不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靠贷款才能出国念书的小女孩,还是被这比奢侈品门店数量还要多的包包柜震惊了一下。
“你买了这么多包?”虽然一直都知道文铮有钱,但在她印象里,文铮对买买买不是很感兴趣。
“大部分包都是我妈以前买的,她现在住庙里礼佛,也用不上了。”
文铮妈妈文雅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年代,奶奶文莹因为成分问题接受改造,文雅生下来营养不良,从小体弱,夫妻两口子心疼,后来就溺爱了些,对她有求必应。
文铮记事起,就常看她妈妈全球飞购物去,各种奢侈品买了一大堆,文氏那会也上市了,有钱给她挥霍。
只是后来,宠爱她的父母去世,后来丈夫命丧车祸,又惨遭打击,颇有些看破红尘的意味,留在老家寺庙参禅修行了。
好在有安姨一直陪着,文铮也放心。
“文阿姨就这么看破红尘,连这些包都不要了?”
在伦敦上学的时候,时扬见过文铮她妈一次,打扮的极为贵气,没想到忽然有一天就抛下红尘,苦修佛法去了。
“如果哪天佛祖跟她说,想要个爱马仕鳄鱼皮包包,也许她会回来拿吧。”文铮靠在衣帽间门口,淡然道。
时扬觉得她现在需要个木鱼来敲一敲,因为她真的想了一下金光灿灿的大肚佛挎着爱马仕包的样子。
阿弥陀佛!她不是故意要笑的!
不过有这话,时扬就不客气了,打开玻璃柜取出了传说中爱马仕顶级稀有皮,挎在胳膊上,对着镜子欣赏,好好感受一下“一栋房”拎在手里是什么感觉。
回头一瞧,文铮倚着衣帽间的门框,双手抱臂,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了?还在想昨天的事?”
“不是。”文铮摇摇头,她只是忽然想知道,自己在外面的风评究竟成什么样了,一个两个都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对付她。
她眉头微蹙,问时扬,“我看起来像缺男人的样子吗?”
时扬把手中的包又小心地送回原处,换了另一个经典款的普皮包包在手上比量,轻笑,“亲爱的,每个单身女人,都会被默认需要另一个男人,更何况是你这样,美丽又有钱的单身女人呢。”
“你现在呢,最重要的不是去思考这个问题,而是......”
文铮觉得时扬说的很有道理,抬眼,问:“是什么?”
时扬拎起那个经典款的包,摆出一个好看的姿势,问:“这个包怎么样?搭我今晚要穿的那条红色的裙子。”
文铮:“丑,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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