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板夹在中间,即使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季池灿的反应实在是引人胡乱遐想。
他转头又看看西凝,刚好孟叙抬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没有什么大的情绪,但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暗含着警告。
唐老板心领神会,擦了擦额上渗出的一点汗水,主动提出了告辞。
见唯一的外人已经离开了,季池灿再也忍不住,甩开王洲泽拉着他的手,顶着孟叙看过来的目光,无视王洲泽叫他的声音,像一个冲锋的勇士,在离西凝还有一个椅子的距离停下。
西凝搞不清这混乱的情况,两只手都紧紧的圈住男人的手臂。
孟叙只坐着一言未发,但季灿然头脑一热冲过来后,鼓起勇气和这个危险又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对视,几息之间他退后一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和西凝之间隔了一个椅子。
季池灿努力忽视孟叙的存在,紧张的攥住衣角,试图再次唤起西凝的记忆,“是我啊,数学三十分那个,咱俩高二的时候在一班。”
王洲泽嘴角微微抽搐,数学三十分这种光辉战绩实在没有什么提的必要。
高二的时候,老师为了帮助后进生,提出班级一帮一的政策,西凝记得她当时确实被老师指派去帮助一个同学。
只不过当时那个同学经常不来学校,西凝一共也没给他讲过几个题,样子早就记不得了。
但经季池灿这么一点,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了点,既然是老同学西凝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她轻咦了一声,“我当时一帮一的就是你吗?”
季池灿见西凝有印象激动点头,“对对,就是我。”
西凝放开圈着孟叙的手,因着见到高中同学有点小惊喜,“我记得,你之前头发不是五颜六色的吗?”
季池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小时候不大懂事,这你就忘了吧。”
“对了。”卷毛青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十分认真,“四年了,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
见对方如此严肃,西凝下意识回头看了孟叙一眼,也正了几分神色,“你问就是。”
季池灿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后又放开,掌心里全是汗,“你当时为什么骗我说要去国外读书,后来又去了A市农大了?”
他今天也不管什么偶像不偶像的了,不管谁在场他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西凝眉头轻皱,努力的回忆着过去,但实在没找到什么线索,她只能斟酌着开口,“这件事我确实也没什么印象,不然你再提示一下呢?”
眼看困扰自己多年的答案就在眼前,季池灿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激动,“当年你没收到我的情书吗?你给我回信的时候说的你要去G国读书的,你还告诉我要好好学习,一起进步!”
说起情书,这件事西凝倒是印象挺深刻的,当年临近毕业前,她莫名其妙突然收到一个桌洞的情书,而且这些情书除了其他人的一些还有一大部分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关键是这个也没有署名。
高中的时候西凝因为长的漂亮再加上有学霸的光环,收到的情书简直数不胜数,它们最后的归宿不是学校的垃圾桶就是校外的垃圾桶。
当时只有这个无名氏引起了她的注意,原因无它,连着一个星期西凝的桌洞都被这个人的情书塞满。
西凝最后没了办法,只能按照信封上的地址给那个人寄了一封信,说G国是因为无名氏在信上说了他家里想让他去,当时西凝也在和外公争执这个问题,所以她就在信上说也许会去,但是大概率不去,并让无名氏不要因为一个人就放弃了自己的前途学业。
至于好好学习一起进步这不都是套话嘛,她当时也是怕信的主人太过偏激,所以就说了一些鼓励他让他专注自己前途的话。
好在后来这事就没有后续了。
想起这一茬,西凝看着季池灿的表情有几分复杂,“你该不会就是当年塞我一桌洞情书然后还没署名的那个人吧?”
她果然还记得自己,季池灿激动点头,“对,是我,你当时还给我回信了!”
酒杯和玻璃之间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孟叙忽然出声,“我们该走了。”
西凝拉了拉孟叙的袖子,她觉得季池灿对她的误解太深了,她得赶紧解释清楚不然多误人子弟啊,“等一下嘛,马上就好。”
对面两人之间自然的对话季池灿全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有了猜测但他实在不愿意去想。
西凝回头对着季池灿一脸认真,“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或者你没有读懂我的意思,但我觉得我当时应该表述的挺清楚的。”
就算西凝不再说下去,季池灿心里也有了要碎的预感。
“当时我外公确实有想让我去G国的打算,但是不一定,大概率是不去的,这个我当时应该如实说了,而且我想我也明确的告诉你了我的想法,希望你专注个人前途不要因为别人而阻碍了你,但你可能对这些话有一些误解。”
西凝看到了季池灿攥着衣角的手,但她还是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她实在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真的会有后续,当断不断必生事端,“你当年的行为实际上给我造成了很多困扰,那么多情书,我当时都以为你是个什么极端分子来着。”
西凝笑了笑尽量让氛围不那么僵硬,“真是抱歉,我实在没想到这件事对你影响这么大,但你现在看起来很成功呀,那时候我们都是傻傻的小孩。”她顿了顿希望季池灿能接受自己的说辞,“所以,这件事也该翻篇了吧。”
季池灿没有给西凝回应,虽然她对青年做不到感同身受,但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西凝抬手再次扯了扯孟叙的袖口,没出声用口型和孟叙说,“走吧。”
季池灿抬头,看着两人即将要离去的背影,他再次不死心的叫住了西凝,“最后一个问题,你跟孟先生是什么关系?”
西凝抬头和正低头看她的男人对视。
她鼓起勇气,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再次圈住了孟叙的小臂,她错开视线,没敢去看男人,和季池灿说话的声音轻缓,“这位是,这位是我的先生。”
季池灿毕竟有理解不到位的前科,西凝迟疑了一下再次开口,“就是,他是我老公,亲的。”
季池灿看起来好像真的要碎了。
青年站起身,微长的卷毛刘海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他声音里皆是藏不住的落寞,“对不起,我之前也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
西凝宽慰他,“没事的,没影响你的前途就好。”
季池灿连连摆手,“怎么会。”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再留在这西凝觉得自己会尴尬死,她冲着孟叙眨眨眼,“我们走吧。”
包厢的门被合上。
季灿然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开始哭。
王洲泽在一旁看着颇为无奈,他之前还真的以为西凝和季池灿之间真的有什么往事呢,结果原来全都是他侄子自己意淫的。
好在人家西凝是个体面人,换成别人谁跟他解释,没觉得他有病就不错了。
就是他没看出来孟叙对这个事是个什么态度。
但愿他别那么小心眼,只当是小孩子们不懂事作的怪。
走廊里掺着金丝的波斯地毯在温暖的灯光下散发着粼粼的色彩,西凝放下揽着孟叙的手,乖乖的拢在身前。
小姑娘的脸蛋上未施粉黛,但奶白色的皮肤却吹弹可破,巴掌大的小脸上哪哪都长的精巧万分。
孟叙就这么毫无遮掩的看着也没有收回视线。
确实很招人。
西凝疑惑歪头,今天和孟叙的肢体接触多了,她倒也没那么害羞了,甚至起了几分逗弄人的心思。
她跟男人对上视线,唇角牵起甜婉的笑,莹润的杏眼里染上几分狡黠,“亲老公,你看什么呢?”
男人似乎是笑了下,反问着西凝,“亲老公?”
西凝被他这一下弄的有点无措,但是又不想丢份,轻哼了一声,“你才不是,你是表的。”
男人眼神微动,在暖光的衬托下到显出几分柔和来,“走吧。”
车里,西凝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她其实有个问题想问问孟叙。
小姑娘有话说的样子太过明显,孟叙想不注意都难,“想说什么。”
孟叙既然开口让她问了,西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想问,你怎么又不隐瞒我们的关系了?你之前不是不想说的吗?”
孟叙支着头看她,“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这话把西凝说懵了,“可你之前在那个商宴上别人问你,你都没说呀。”
孟叙继续回答,“因为没有必要。”
西凝抿唇觉得孟叙的心思实在太难猜了,绕的人都晕了,她干脆直接发问:“所以你到底是想公开还是不想公开呢?”
小姑娘一字一句的疑问颇为认真。
男人的声线低沉温厚,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包裹着一个小小的西凝,车窗半降着有凉爽的风吹进来,“很多答案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不公开也没用,但也没必要大肆宣扬,它能规避麻烦的时候就可以说,它会带来麻烦的时候就不用说。”
这还是孟叙第一次跟她说了这么多个字,西凝想了想今晚的事情,很快举一反三,“那我告诉季池灿我和你的关系就是规避了麻烦,你之前在商宴上不说是因为那些人一定会拉着你问东问西,说了会有很多麻烦。”
男人放下支着头的手,坐姿矜贵闲适,朝着小姑娘轻轻点头,“都对。”
(亲亲各位宝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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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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