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般,都没表明。
“还是看会儿电影?”赵华致提议。
春满把客厅的投影幕布降下来,遥控器塞他手里:“你来挑。”
赵华致选电影的功夫,春满洗了盘草莓端过来。
她扫了眼幕布,才发现赵华致这么久没选出片子的原因,他正在翻看播放记录。
“挑一部你之前看过的吧,当背景音,不用费神看剧情。”
“都行。”春满拿过自己经常抱着的抱枕挨着赵华致坐下。
赵华致就近点开了《泰坦尼克号》,电影从上次中断的地方开始播放。
“要从头吗?”春满说。
“接着你的进度看就行。”
这电影是春满昨晚看的,烂熟于心的剧情,昨晚看了会儿便关了。
这会儿才注意到播放到哪个情节。
春满踢开拖鞋,把腿飘到沙发上,换了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刚坐好,她又想去拿草莓吃,不太方便地往前倾了倾身。
赵华致把盘子给她端近些,春满道谢,拿了两颗,慢慢地吃。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装成很忙的样子,虽然春满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尴尬。
下一秒,她拿过遥控器,把这部分快进过去。
赵华致仍旧端着果盘方便她继续吃,刚正回脸看了眼屏幕,见状偏了偏头。
春满横了他一眼:“你故意挑这部的吧。”
赵华致冤枉道:“这不是你看的吗?”
电影的背景音乐舒缓流淌,春满好像看到赵华致为她拉小提琴的场景。
当时大庭广众,她连眼神都克制。如今孤男寡女,有足够她放肆的空间。
挤在促狭的车厢内的仿佛成了他们。
“You nervous?”赵华致深深地望着她,在重复电影中的台词。
“No。”
他们呼吸交错,挨在一起的身体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昨晚为什么看这部电影?”赵华致其实已经猜到原因,明知故问。
春满实话实说:“因为想你。”
赵华致的目光一寸寸地描摹着她的五官,春满不躲不闪,眼神直白又赤/裸,“以后每一遍看,都只会想起你。”
“我的荣幸。”赵华致把果盘放回去,手顺着沙发坐垫摸到了她的手指,一寸寸地攥住,眼神勾缠,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显然在等春满说那句。
“Put your hands on me。”
春满反拉赵华致的手,把它放到自己的身上。
力道由他自己控制,吻随即落下。
电影还在继续,他们也是。
甚至更漫长。
经过一番探索,赵华致撩起眼皮看她:“锁骨比耳朵敏感?”
春满含糊地嗯声。
赵华致不急不躁的,吊带外的针织罩衫层层叠叠堆在他的手腕处。
春满激灵了下,似乎是要躲。
“怕痒?”赵华致问。
春满:“手表很冰。”
“抱歉,没注意。”赵华致手绕到她后背,把手表给摘了,这个近乎环抱她的动作,让两人离得更近。
赵华致拿起旁边的抱枕,放在自己身上,然后把人抱过来。
虽然只是一个抱枕的距离,春满感觉整个人飘着,坐不到实处,心里莫名的烦躁。
当然,让她烦躁的也不止这一处。
赵华致看似对接吻这件事很是痴迷,实则是两人中最清醒的那个。他收放有度,对节奏的把控很得要领。
像是喂到春满嘴边一颗草莓,她刚准备吃,赵华致便往回缩一缩。
春满为了吃这颗草莓,不甘心也好,被草莓诱惑也好,只能自己往前凑。
赵华致在钓她。
春满原本没多大的**,硬生生被他撩起了火苗。
等她意识到时,人已经远超乎自己想象的主动,正中赵华致下怀。
春满不服气地责问:“你真的是第一次恋爱吗?”
“不然呢?”赵华致反问。
春满正是因为知道答案才疑惑,赵华致在接吻这件事上真是天赋异禀。春满捏了捏他的下巴,抬高些,继续问:“非恋爱关系的对象呢?
赵华致会给她一个“你还真敢问”的眼神,语气认真,回答:“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会?”春满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滑到他的耳后。
“多亏女朋友引导。”赵华致对于夸奖很是受用,虽然没骄傲,但开始口出狂言,“况且这就叫好了,你要求也太低了。”
春满眼睛发亮,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那什么样才叫好?”
赵华致没说话,揽在她腰上的手突然用力,下一秒,春满被抱到靠外一些的位置。
抱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挤掉了,这对赵华致而言是种折磨。
春满知道是因为什么,没继续挑衅,主动从他腿上下去,转身拉过不远处的移动茶几,拿过那一盘草莓。
“吃吗?”
春满蹲在他面前,托着盘子,拈起一颗后手没力气地举着。
不高不低,赵华致靠在沙发上是吃不到的,他前倾,衔住,直勾勾地看着春满,却没吃进嘴里。
春满见状,把拿起的另一颗草莓放下,伸了伸脖子,和他吃同一颗。
她这个姿势算不上舒服,被赵华致抓着手臂靠近时,险些重心不稳,她膝盖抵着地毯,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才稳住。
赵华致的手顺着她的脊椎落在她后腰上,腰眼处传来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让她身体格外柔软。
草莓汁水四溢,唇和眼尾都是红的。
不知过了多久,赵华致终于记起担心她的膝盖,把人抱起来压倒在沙发上。
她膝盖已经被磨红了。
赵华致俯身,吻了吻。
以至于赵华致再亲春满时,她抬手推开,拒绝:“不亲了。”
“你嫌弃你自己?”赵华致的手不安分。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春满没说出口的狡辩,她适时推了身前的人:“门铃响。”
“这个时间。”赵华致拿起一旁的手表看了眼,“谁会来找你。”
“真的有人,你听。”
门外的人按了两遍门铃后,出声:“慢慢,你在家吗?慢慢?”
春满坐起来,扯好自己身上的罩衫,准备去开门,听到这个声音,立马顿住。
是房嘉恺。
赵华致也听出来了,疑问地看了她一眼。
春满主动解释:“不是我叫他来的。”
-
房嘉恺听到屋里传来的脚步声,安静地等待着。
他手里拿着一个与他以及这个场景十分不搭调的玩偶,一只手可以拿得过来的大小,里面有一个小音箱,录了一些春满翻唱的歌。
这是两人在一起四周年时,春满送她的礼物之一。
他一直以为手表才是真正的礼物,玩偶只是用来展示那块手表的。
几天前,他夜里辗转反侧时,把玩偶中的歌完整地听了一遍,发现其中藏着的一份更重要的礼物。
他们刚在一起的头两年,春满工作不在本地,两人聚少离多。春满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录一段音频,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海浪拍岸的声音,有动物的嚎叫、鸟鸣声……每一种白噪音中,都有春满介绍的声音。
她在哪里,在做什么,然后说想他。
后两年,他们朝夕相处的时间变多,春满依然没改掉这个习惯。几乎每个重要日子都会偷偷录一段音频,生日、升职、纪念日,又或者只是一次开心的约会,某个发生争吵的日子。
她很少在录音中说想念,但字字句句都是爱意。
房嘉恺那晚彻夜未眠,把这条很长很长横跨四年的音频听了无数遍。
直到一个小时前,他在家里收拾房间,找到了一张过去遗失的春满家的电梯卡。
房嘉恺觉得是命运给了他一个契机。
他终于再一次找了来。
但就在来的路上,等红绿灯时,他在手机上看到同事分享来的,赵华致在餐厅拉小提琴的短视频。
房嘉恺原本不感兴趣,正要退出前,看到了赵华致正对的餐桌旁,春满的背影。
有几秒,录到了春满的侧脸。
真的是她。
绿灯跳亮,房嘉恺在后车不满的喇叭声中,魂不守舍地发动车子。
后半程是如何开到春满家所在小区的都不知道,房嘉恺坐在车里冷静了很久,才下车进小区。
屋里的脚步声停在和他一门之隔的位置,房嘉恺缓缓放下敲门的手。
门打开,两人一里一外地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良久后,是房嘉恺打破了沉默:“我在家里找到张电梯卡,觉得你以后能用得上。”
春满把卡接过来,视线下垂时,扫见他手里的玩偶。
玩偶被房嘉恺摆在床头,但里面的内容他大概没有发现。如今被他特意拿来,想必是发现了。
但一切都太迟了。
房嘉恺把玩偶拿高些,想向春满剖白自己的内心,只是没等开口,他注意到春满肩窝处,罩衫滑开后露出的皮肤上,有一圈明显的牙印。
只看脖子上的那一处红痕,房嘉恺能自我安慰是被蚊子咬的。
但牙印便没有其他解释。
一瞬间,房嘉恺心平气和的挽留,尽数变成了气急败坏:“你们睡了是吗?”
春满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反问:“什么?”
“赵华致不是在追你吗?难怪和我分手分得这么痛快,春满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房嘉恺凝视着她,怒火中烧。
春满冷脸,抓着门板的手指紧了紧。
人怎么可以不管有没有理,都这般理直气壮呢?
手被赵华致从门板上抠下来,春满才意识到赵华致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在房嘉恺逐渐仇视的眼神中,赵华致拍了拍春满的手臂,安抚道:“你进屋,我和他说。”
房嘉恺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仿佛全天下都欠他的,面对赵华致咄咄道:“和下属抢女人,赵总,你的品味也就这样了。”
赵华致跨出门槛,带上门,把房嘉恺和气愤到浑身骤冷的春满隔绝开。
房嘉恺没给赵华致解释或者宣战的机会,他冷笑一声,很是不体面地开口:“她被我调教的还可以?”
赵华致蹙眉,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一拳挥过去。
房嘉恺身体打着晃后退几步,堪堪站稳时,又一拳袭来。
“艹!你疯了吗?!”房嘉恺咆哮。
赵华致动怒时,向来比一般人更有威势:“我真后悔打晚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被从里面打开。
春满仿佛没有看到房嘉恺嘴角的伤,语气冷静且冷漠,道:“你走吧,别再来了。”
不知道房嘉恺是被这两拳打清醒了,还是意识到赵华致在这里,他再闹也讨不到便宜。
只见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扭头按开电梯,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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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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