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梦悦与柏仓只是愣神一阵子,很快就调整好出发了。夜寻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身上贴着一张隐息的符纸。
不算多高阶的符纸,但筑基的两人是察觉不到她的,因为实力的差距,她们也没有察觉到另一个人。
夜寻偏头看向一个方向:“她们走了,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一开始并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什么动静。夜寻兵不着急,静静地看向那个方向,目光随着藏着的人的移动而转移。
见实在是躲不过了,湛问天这才笑嘻嘻的从掩体后出来,挠挠头:“哎,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了,你那个符,给我一张,省的我再故意屏息藏着了,累。”
夜寻呵呵两声,将符纸扔过去,湛问天嘿嘿一笑接住,贴在自己身上后才跳过来:“哎我不是故意的啦,只是同行了一阵子不想打扰你们嘛。那个扇子能不能放下一点点……”
她伸出一只手,将附着着寒气的扇子推远一点。
夜寻哼了一声,收回扇子继续跟着明梦悦与柏仓,她们已经租到了马,骑马前进,夜寻干脆让小九变大,骑着小九跟着。
至于湛问天,则是直接御剑,在半空中跟夜寻并肩。她没主动挑起话题,夜寻在外面就真的一个字都不说。
挠挠头,湛问天实在是耐不住寂寞,她外出最怕的就是没个可以说话的人,第一个开口,但说了几个都只得到了冷淡的回应。
她顺着夜寻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夜寻一直在盯着明梦悦,眼睛一转有了想法:“话说她们看起来还蛮有条例的,很多人第一次执行委托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果然,提到明梦悦夜寻终于有反应了,点点头:“嗯,之前在路上我教了她们一点要领。”
包括怎么锁定委托地点、如何规划前进方式等等。
湛问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在寺里跟她们还有点话题,只要一离开寺就成闷葫芦了。
再一想,好像遇到明梦悦后,夜寻几次的话多都是因为她,无论是主动开口还是在明梦悦询问后的解答。
很反常哦,湛问天摸摸下巴,眼睛又转了一圈,突然有了个坏点子:“你想知道之前她们俩说了什么关于你的悄悄话吗?”
夜寻将视线移开看向她,微微挑眉后又摇摇头:“不。”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偷听别人讲话不好,不礼貌哦。”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湛问天,眼睛里还有一抹嫌弃,写着“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我没有,我可没偷听,你那什么眼神?”湛问天连连摆手否定。
怎么跟她猜想的不大一样?她还以为夜寻会好奇来这,毕竟那是明梦悦讲的关于她的事情——大概吧?
夜寻挑挑眉:“哦?那你怎么知道她们在说跟我相关的事情?”
“我猜的啊!她们一边嘀嘀咕咕的一边悄悄看你,怎么看都是在说跟你有关的事情嘛。”湛问天摊摊手,又凑上去,“你真的不感兴趣?当初解梦华跟别人说我的事情的时候我可是好奇死了。”
夜寻摇摇头,又点点头:“感兴趣,但我并不想通过偷听的途径知晓。我还是……更想她亲自告诉我。”
啧啧啧,没救了这是。湛问天老练一般摇头将手背在身后,趁势追击:“你们都同居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你对明梦悦怎么看?”
夜寻已经习惯了湛问天这样的思维跳跃,只觉得今天这人问题好多好奇怪,但还是顺着她的问题认真往下思考。
“明梦悦她……很认真刻苦?只要是安排给她的任务,都会尽全力完成,也从不喊累。人也很和善?虽然好像还是有一些不大喜欢和人接触,但面对每个人都能温柔相待,很会替别人思考。”
她是跟着湛问天练过一阵子的,真的不是一般的苦和累。论战斗这块资质其实湛问天不算高,她更擅长打造器物,但她却是寺里最强战斗力之一,看着不着调其实心思不少,也很擅长观察。
所以这寺主的位置才能坐这么稳当。
她的训练方式是家族传承下来的,极为严苛,同时又会根据不同的人的情况进行改变,只要能坚持下去收获绝对不少。
更不用说湛问天从四五岁开始练剑坚持到现在。
湛问天眼角抽了抽,摆摆手有点嫌弃的看向这个接不住话茬想歪的人:“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她跟你相处这段时间你的感受,扯哪去了?你脑子里除了修炼还有别的吗?”
夜寻眨眨眼,没明白。
得,看来需要她做一回好人了。湛问天在心里撸起袖子,开始跟夜寻分析:“你看,其实你也不是没有从外面骨拐……带新人回来,但这么上心的只有一个,一般是扔给我俩就不管了,明梦悦却是你从头带到尾,这是其一。”
“其二,你看有几个人进过你的小院?更不用说睡一个屋了,我记得你之前还说要再盖一间屋,你瞅瞅这都多久了?领地意识这么强的人让别人住进自己的空间,你说说这多反常?”
“其三,别的讲师带新人出来历练,都是远远地跟着,不到新人撑不住了都不会现身,从出寺的那一刻就撒手了,全让新人自己摸索,有几个像你这样间隔不超过十米的?”
寺里也不是没有对新人这么上心的门徒,关键是这是夜寻啊!她第一次去夜寻的小院可是直接被轰出去了。
这么长时间,夜寻那边一直是只有她一个人,是因为寺里空间很多吗?屁,完全是这人不允许任何人跟她同处一个屋檐下。
“你说说你反不反常?”湛问天灵力凝实化作手指使劲戳了戳夜寻的脑门,想看看能不能给这人戳聪明点。
夜寻也算是她看着从一个小萝卜头长到现在比她还高的,她还能看不出来吗?
天天跟着明梦悦屁股后面,结果什么都没意识到,这木头脑袋没谁了。
这家伙的聪明劲不会都拿来跟自己互坑上了吧?湛问天深深的陷入怀疑。
夜寻往后仰躲过那个手指,捂着头缓慢的眨眨眼。下面明梦悦与柏仓停下来休整,小九便带着她降落在附近。
距离缩减,明梦悦的容貌看得更清,也更让她有点迷茫。
“因为前世我杀了她嘛,所以我想尽力弥补她。”夜寻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她又没有欠过别人。
啊对对对,是愧疚是弥补,别哪天把自己弥补过去了。
湛问天翻了个白眼,看看夜寻,又看向明梦悦,双手环胸:“骗骗自己得了,别真信了。我和解梦华都能感觉出来不只是愧疚。”
更像是一种执著,而这份执著是很容易变质的。
“作为过来人,我也不说啥,毕竟这都是要自己经历一遍、叩问本心才能体悟到。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湛问天难得语气正经中带着一点冷淡,“情感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与行动,我对此深有体会,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想明白。”
两人又陷入沉默,知道前面的明梦悦和柏仓再度出发、小九载着夜寻启程,她才回过神来。
叩问本心吗?
算了,谈这个还为时尚早,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想这个。
沉默一番后,夜寻突然看向湛问天,想问什么的样子。湛问天还以为在自己的嘴炮攻击下开一点窍了,谁知道这人一开口就是:“你出寺是为了那个紧急委托吗?那个委托好像现状不大妙,不知道后续如何。”
得,算了。
湛问天点点头,仰天叹口气:“我和解梦华都感觉这个委托现如今看来很不对劲,因此我出发去看看情况,万一发生恶变能尽快支援,”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很多,“我们感觉,可能现在这样相对平静的时间快结束了,你之前也说了就这段时间会有所变化,我们担心这一次的紧急委托会是这个‘变化’。”
夜寻也赞同的点点头,模糊的记忆里好像是再往后一段时间,黑潮会发生变化,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变化,又带来哪些灾难,她却不记得了。
上一世她一心扑在修炼上,指哪打哪根本不会多加思考,就像是一柄兵器一样,没有人的思维,无论她怎么尝试回忆,在渡劫之前的记忆都模糊的不像样。
算了,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着眼于当下,以及拆穿蓬莱。
这么说的话……夜寻微微挑眉,看湛问天还是一副不大着急的样子:“那你怎么还慢悠悠的。”
“哦,主要是我们一合计划分了五个可疑地点,我怕赶过去后在其它四个地方爆发了没法及时支援,因此是打算到五点交界处等着。这不就正好顺路了。”
至于解梦华,是因为蓬莱那边也有所动作,所以留守寺里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要是打不过的话,身边这不是还有现成的战斗力。
湛问天指向另一个方向:“喏,我打算去那边,再走一点就跟你分开走了。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你的。”
夜寻竖起耳朵,示意她说。
“我总感觉好像一离开山隐寺,你就跟一个闷葫芦一样不会说话了,明明在寺里损我损的还挺有精力的,咋回事?”
夜寻低头想了想,片刻后才抬头,带着一些不确定:“可能是因为,山隐寺……对于我来说像家,让我很放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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