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红袖楼火势迅猛,若不及时扑灭,必然损失惨重。”
“杜相那边也已动手,世子追着往镇外去了。”
幽暗的房间内,苏玉立在窗前,有冷白的光透入,映在他易容后的面庞上。
在他的身前,跪着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
客栈并不隔音,楼下长街人群脚步纷乱,另一头的房间内是傅云与刺客兵戈相接。
他们人手有限,不能两头顾及。
“淮序。”苏玉将刀抽出半寸,已有决断。
“属下在。”
“让能动的所有人乔装混入百姓之中帮忙救火,务必要尽快控制火势。”
“属下领命!”
“世子那边,我亲自去。”
淮序半跪,闻言抬头:“殿下,万一世子他棋差一招,您将身处险境。”
苏玉推开窗,回头道:“那你便尽快去办,不要让我久等。 ”
夜风带着白日里未曾散去的热意,远山如墨,浓淡不一。
傅云与飞书追着那人出了广陵镇,穿过羊肠小道,直奔林间。
行至一条窄路,那人突然失了踪迹。
两边陡坡竹林,昏暗的夜色中袭来阵阵凉意。若是想要偷袭,这里便是最好的选择。
傅云平缓因疾奔而急促的呼吸,示意飞书停下。
“公子,不追了?”飞书疑惑问道。
“不见了,估计是到地准备捉鳖了。”傅云松了手腕上一截衣带重新束紧。“害怕吗?”
飞书摇头,稍显稚嫩的脸庞上没有丝毫怯意。“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我给你当侍卫的时候,我才十二岁。”
傅云不由地溢出一声笑。“莫担心,我们的计划会成功的。”
不过是晃神的功夫,长刀泛着凛冽的寒光破空而来。
傅云反应迅速,立刻抬刀横挡。
可对方从高处借力劈落,犹千金之势。短短一瞬,虎口崩裂,鲜血染满手掌,使得手中刀柄滑腻难握。
傅云往四周一望,竟不能一眼看清究竟有多少人。
“飞书,认真些了。”
“是,殿下 ! ”
而同一时刻,属于傅云的部下,也悄然入场。
傅川给他的,必然是最好的。
若非那日林中行动不便,众人疲乏,又怎么会逃脱的如此狼狈。
今日他准备完全,断不会同上次一样。
就且看看,谁才是瓮中之鳖。
竹林小径上,刀刃交接之声四起。
对方以人数占了优势,唯一的目标就是要了傅云的性命。久争之下,总有顾及不上的时候,傅云行动稍缓,后背漏空。
有人借机袭来,竟要对着那后颈斩下。
飞书一声惊呼咽在喉间,就见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长腿踢在那人腹部。
待人落地,飞书又是一声惊呼:“苏苏苏……苏公子?”
傅云瞥见那身影一刻,唇角止不住上扬。“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苏玉分神看了他一眼,长刀挑开劈来的刀刃。
“留着力气对敌。”
“手疼,打不了了。”傅云扬起满是血的手掌道,竟也一时分不清刀上的是谁的血。
苏玉抿唇,将那些想要溢出口但不合时宜的话咽了回去。
又有长刀劈来,苏玉一把拉住傅云的手腕,将他带至身后,自己迎下这一击。
傅云借着这个空挡,慢条斯理扯了手上束袖的衣带,将手掌缠了起来,缠时还不忘观察苏玉使用的招式。
最终,他的目光停在那截衣带收紧而勾勒出紧实弧度的腰腹上。
长刀挥劈,狠辣决绝,带出的血线似红绸,衬着那刀法,如一场杀气重叠的舞。那截腰柔且韧,随着动作翻覆出漂亮的弧度。
苏玉回身时,傅云有些呆了。
直到对方重新拽住他的手臂借力一跃,傅云恍然回神,配合着对方的力道和惯性,将围拢上来的人一脚踹开。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俩人之间的默契好似已经相识很久。
傅云手臂一收,揽着苏玉的腰顺势入怀,他手腕上的衣带不知何时松了。苏玉还未重新提刀,双手便被结结实实束缚在了腰后。
他被按在傅云身前,耳旁是因为说话而从胸腔发出的沉闷震动。
“可算抓到你了。”傅云扬声。“飞书,动手。”
苏玉察觉到细微的破空之声,他寻声而去,就见袖针泛着寒光。因其形细小,并未引起旁人的警觉。那针入体后,中针之人只感觉四肢不听使唤,长刀落地,连身体也软绵绵的原地倒下。
本来处于人数劣势的傅云瞬间扭转战局。
苏玉这才知,不止对方入了傅云的圈套,就连他自己也在算计之内。
他不可置信抬眸,望向对方那锋利的下颚。“傅、云 ! ?”
傅云闻声垂头看他,眸光带着狩猎完的慵懒餍足。
“怎么,不装了?还知道我的真名,看来真是你了。”
苏玉挣了挣束缚双手的衣带,纹丝不动。
“西北战俘特制的绑法,不必白费力气。”傅云轻松将他扛在肩处,哪还有刚才一丝一毫力竭的模样。
苏玉咬牙切齿,自己一心担心傅云死在路上,谁知对方竟然还有余力来给他下套。
他思绪飞转,若是此时身份暴露……他轻闭双眸,咽下一口怒意。
“世……”飞书小跑过来,顾及苏玉,又将话收了回去,改口道:“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傅云将苏玉抱上踏雪的马背,自己也翻身上去,低头看向飞书。“这两天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飞书点点头,偷偷瞄了一眼和世子面对面坐着的苏玉。
傅云瞪了他一眼:“说事!”
飞书弱弱指了一下苏玉:“那苏公子呢?”
傅云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救命之恩……”
他语气一顿,接道:“算了,你不需要知道。”
飞书懵懂点头,目送对方策马驶入夜色之中。
至于世子要怎么对苏玉,飞书并不清楚。但对方既然两次相助,无论有什么目的都不会有危险。
世子大概是要问他些什么要紧事吧。
马背上的苏玉靠在傅云怀中,双腿被迫岔开贴在对方腰腹之上。因恼怒浑身泛起一阵燥意,连夜风都不能缓解。
“你要做什么?”苏玉忍无可忍的出声,连尾音都失态发颤,是气急了的模样。
“允安请我喝茶,我也该好好回报才是。”傅云一手拉着踏雪的缰绳,一手按在苏玉的背脊之上。
隔着一层夏季的薄衣料,能摸到那紧绷的肌理和因双手反剪所凸出来的琵琶骨。
两人热量交叠,隐隐有些烫。
“这么回报?”苏玉动了动手腕,冷声问道。
“当然不是。”
傅云松了绳,任由踏雪慢悠悠的动。他单手钳制住苏玉的下颚,左右看了看。
许是天色太谙,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接着他手掌自对方胸前滑落,引起衣料下的身体一阵颤栗。
他手指挤进腰带,勾了勾。“不如允安先坦诚相见如何?”
苏玉沉了沉呼吸:“如何坦诚?”
傅云莞尔:“自然是告诉我,你是谁的人?”
“过路人罢了。”
“看来允安不想说实话。”傅云拉开他腰带上的活结。“你看那些刺客都是他们审,唯独你本世子可是亲自审呐。”
腰上一松,苏玉猛然抬头,似要从傅云眼中看出什么东西。可天光灰暗,那处犹如深潭,一眼见不到底。
这小狼崽,疯了不成!?
审就审,解他的衣服作甚?!
明明傅云对张娘子颇感兴趣,怎么换了口味喜欢上男子了?
再说他这张易容后的脸,哪还有断袖喜欢的点?
苏玉羞愤交加,却只能咽下这口恶气,思量起脱身的法子。
“是杜晚林的人?”傅云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还是太子的人?”
“苏允安是不是你的真名?”
“莫非你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傅云未从他嘴中得到想要的讯息,顺势剥开那第一层外衣。
“怎么不说话?”傅云勾住他第二层衣物的暗结。“还是说你喜欢这样?”
苏玉瞪了他一眼,到了傅云眼中却是春水涟漪,娇嗔还羞。
这双眼格外招人。
“世子殿下,我只是奉命来保护你,何必如此为难在下。”
苏玉缓平了呼吸,冷淡道。
“奉命?太子的命?”
“是侯爷的命。”苏玉纠正。
傅云因父亲战死一事对太子怨恨颇深,能必开则避开。
对方发出一声嗤笑,他解开了那件衣服的暗扣,露出的是苏玉身上最后一件里衣。
里衣纯白,隐隐透出肉色。
傅云按在他的肋骨上,确认里面再无伪装。
苏玉耳尖红透,泄出一声闷哼。“世子殿下,自重! ”
傅云懒得再费口舌,他已然确定对方的身份。他神情似笑非笑,伸手拉开了对方里衣的领口。
“你既然不肯用真面目见我,我总得想个法子。不然下次遇到陈允安、张允安,岂不是又要相识一场。”
苏玉还在思考对方的话中是什么意思,就见傅云俯下身凑进了他的脖颈,锁骨处传来尖锐的刺痛。
“傅云,你属狗的吗?”苏玉的手触及到了马上的鬃毛,身体被迫后仰,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唇舌带着温热的滑腻,傅云舔了舔咬出来的血迹,感受着对方因疼痛而颤抖的身体反应。
“怎么,又不说是我兄长的人了?”傅云看着那处水光带着血色,似乎觉得不够,复而低头,再次咬上另一处。
“你还真是畜生 ! ”
苏玉抬腿要踹,对方料到般抬手化去力道,并将他的腿根贴自己的腰腹更紧。
确认这次咬得比刚刚更深,傅云才松开牙。
他重新替这次是气到浑身发抖的苏玉将衣物系好。
“我与太子有账未算,下次见到我,可绕着点走,别不小心被误伤了。”
他松开对方绑着手的衣带,推人下马。
“告诉太子,不必到本世子面前假惺惺,小爷不吃这一套。”
傅云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扬鞭而起,马蹄狂奔,甩了苏玉一脸沙子。
“傅云,混、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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