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然猛然惊醒,只见眼前空空的,床上空无一物……也没有虞兮。
她捂着砰砰砰跳的和小兔似的心口,努力让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
梦里的画面还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那水光盈盈又带着诱惑意味的视线,那殷红的唇被贝齿轻咬,顺着扬起的脖颈缓缓流淌的酒液。
以及对方倾下身子,轻咬着她的耳朵,声音如糖似蜜,蛊惑似的:
“姐姐,来尝尝我呀。”
那温热的气息呼吸吐在耳畔,感受到贝齿轻咬着她的耳朵,湿/热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
痒痒的麻麻的,心中冉起了一种陌生的,奇异的感觉来。
随着对方温软的唇擦过她的面颊,轻轻吻上她的唇角。
极近的距离下,对方羽睫颤巍巍的抬起,就那么盈盈的望着她。
这一瞬间,自己好像被妖精蛊惑了一般,垂眸低头印上那方温软……
随后,旖旎的幻境便戛然而止。
回忆起了梦境详细内容的夏羽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整个人都不可置信起来。
她她她她……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她她她她……她明明是直女的啊?
……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可夏羽然却无论如何都没了睡意,连脑子都乱乱的。
一边告诉自己,梦和现实是相反的,自己只是被昨晚异样的虞兮给影响了而已,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制的复盘,不断的去回忆梦中的细枝末节。
就连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好似也萦绕在鼻尖。
夏羽然羞愤的将脸埋在了枕头上,不想在面对自己。
就这样焦躁又悸动的度过了一整个清晨。
直到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几声叩门声。
“姐姐,你起床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夏羽然好似弹簧一般抱着枕头直起身来,慌乱之下,抬手捋了捋头发,还低头整理了下睡衣的衣领,低头四顾发现没什么异样,才小小的清了清嗓子,应声道:“可以进来。”
话刚落音,虞兮轻转门把手,推门道:“刚刚酒店客房服务送早餐来了,我来叫姐姐一起吃早饭。”
虞兮的声音和动作和往常一样,并无二致。
原本不敢直视对方的夏羽然稍稍镇静下来,悸动的心绪也渐渐缓和:“好的。”
本该是这样的,不过是一个没有根据的梦而已。
可是坐在虞兮的对面,夏羽然余光却忍不住的去瞥虞兮。
被水润泽的红唇有着美好如花瓣的形状,低头时脖颈勾勒出一个漂亮优雅的弧线,随着对方不经意将碎发别起的动作,那小巧的如珠似玉的耳垂显露出来……
难以置信,夏羽然竟一时移不开目光。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她却越来越看不够对方,对方仿佛是卡着她的审美点长的,有一副做什么都无法让她拒绝的好样貌。
出神间,只见对面的虞兮抬眸,疑惑的看着她:“姐姐,这些不合口味吗?”
对方看起来对她的心思毫无所觉,夏羽然心虚不已,面色一红别开视线:“没有,出神了。”
虞兮托腮,黑眸望着夏羽然,声音温软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姐姐一大早就这么为难,连吃饭都忘了,兮兮都要吃醋了呢。”
夏羽然视线不自主的躲闪一瞬:“刚刚……”
虞兮顺着她的话,眨眨眼,笑意盈盈:“刚刚?”
夏羽然只觉得方才缓过来的心跳再次加速,她连忙找了个由头解释,欲盖弥彰般生怕虞兮看出什么来。
“刚刚我的老师询问我,B省来的音乐交流团有场演奏会,需要一个替补的钢琴伴奏,是个挺好的锻炼机会,我答应了,但是又有些忐忑,怕辜负老师的信任。”
夏羽然模样纠结,秀气精致的眉毛垂了垂,小巧可爱的鼻尖也随着表情微皱,别提有多萌了。
虞兮勾了勾夏羽然的手指,轻声问:“如果姐姐不嫌弃的话,这几天我陪姐姐一起练琴吧?”
夏羽然指尖痒痒的,耳根又不争气的发烫起来。
她隐隐的觉得这样的境况有些不太妙,理智告诉她应该远离虞兮几天,让自己捋清楚这纠缠不清的思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不知为何,心却不受理智控制,情感上难以割舍。
她只想靠近对方,再靠近一点,想继续同对方处在同一片空间里。
在虞兮黏糊糊的目光下,夏羽然的理智全面溃败,心中的情感占据上风。
“那就麻烦兮兮了。”
“不麻烦,兮兮最喜欢和姐姐在一起了。”
*
当晚,高层公寓搂内。
夏羽然捂着心口,趴在桌子上:“我完了,我要完蛋了。”
话筒对面的钱黎拳头硬了:“怎么了,傅廷年那货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
夏羽然望天:“这倒没有。”
钱黎想了想:“那是因为那个演奏替补的事情?嗨呀,虽然确实有很多人明里暗里酸你,可老师就偏偏把机会给了你,这说明是对你实力的肯定!”
“上啊羽然然,你就去,你就气死她们,让她们光看着就得不到。”
夏羽然纠结了一会儿:“倒也不是这事。”
钱黎语塞:“好家伙,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了,你昨天不是替我去了那个慈善晚宴嘛,就一晚上的时间,难不成发生什么了?”
夏羽然隔着话筒疯狂点头,也不在乎对方是否看得到:“是啊是啊钱黎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钱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羽然便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钱黎,当然,她还是悄悄省略了昨晚自己做的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梦境。
钱黎听完了全程,被震的好久没说出一句话来。
直到夏羽然隔着话筒轻轻叫了她一声:“钱黎黎?”
钱黎才回神,咂咂嘴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高,是在是高,这已经不是吾辈能企及的段位了。”
夏羽然呆了:“什么意思???”
“钱黎黎你说清楚啊!”
话筒那头的钱黎悠长的叹了一口气:“不是我说,羽然然不然你就从了她吧,那么顶级的钓系海王,身材颜值家世都是顶尖的,怎么想也不亏是吧?”
“加把劲,没准你就是在上面的那个呢!”
夏羽然因钱黎的话一时产生了联想,脑海浮现出虞兮揽着她的脖颈,软软的靠在怀里。
红唇轻启,摄魂夺魄。
——姐姐,来尝尝我呀。
夏羽然猛地摇头,慌里慌张的冲话筒那头喊:“说什么呢,钱黎,我我我……我是直的!”
接着,欲盖弥彰似的,吧唧一下挂断了电话。
话筒那旁的钱黎无奈的摇摇头,啧了一声:“这口是心非的家伙。”
*
是夜,傅家别墅。
向来沉迷工作的傅氏董事长竟破天荒的没有去公司,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日程,将自己在别墅里关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里,他脑海如录像带一样,不断地循环播放着那个虞兮的模样,虞兮对他说过的话。
——傅廷年,我从来就没有变过,是你蠢笨又无知。
——不过是几天的虚情假意,你还当真了,玩玩罢了,你这般眼盲心瞎的人,就算是做我的玩具都不够格。
那时候的虞兮,站的笔挺,眸光似乎在看他,却又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漂亮的唇启合之间说出的话像是淬了毒的箭。
她就那样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将他尊严踩到了泥里践踏,丝毫没有顾忌他的感受。
虞兮!
傅廷年眼睛泛着红,胸口克制不住的起起伏伏,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所以欢迎宴会的时候的热情是假的,拍卖晚宴上的撒娇也不过是精致的演技。
她所给他的,不过是虚伪的温柔。
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不仅不爱他,而且还是个虚伪的,满口谎言的人!
傅廷年多年以来的骄傲与自信,彻底破碎了,碎成了渣渣。
极度的苦闷之下,傅廷年将桌上的酒扫了一地,随着玻璃液体落地破碎溅开的声音,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徐秘小心翼翼的敲门:“BOSS,你要查的东西,已经查到了。”
傅廷年睁开了满是红血丝的眼睛:“进来。”
徐秘书抱着一摞牛皮纸袋,颤颤巍巍的推门。
昏暗的密闭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酒精的气息,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酒瓶,四分五裂的相框,被撕的只剩下尸体的信纸……
室内笼罩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氛围,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徐秘书不敢多看一眼,他把手中的一摞密封牛皮袋摊开在傅廷年身前的的桌子上:“BOSS,按照您的吩咐找了C省所有的侦探事务所去查,这是事务所们反馈回来的资料。”
傅廷年看了那些牛皮袋好一会儿,双手不断的握拳又松开,终于拿起了其中一个牛皮袋拆开,将其中厚厚的一摞资料倒了出来。
最开头的是虞兮的照片,穿着过膝的白裙子,笑的温婉动人。
傅廷年闭了闭眼,将照片拿开,沉默的翻看着资料。
厚厚的资料,很快就翻到了底。
空气中弥漫的是沉默的气息。
傅廷年沉默着又拆开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纸袋……胸腔满溢的憋闷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所有的牛皮袋都在指向一个唯一的事实。
虞兮那晚和他说的,
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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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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