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人朝这个方向过来，那边还在不停斥骂的宫女停下动作。
“姑娘是哪个宫里的？我好像未曾见过。”
寒连霜父亲地位高，即使进了宫位份不高也不影响她嚣张跋扈。她手下的侍女有样学样，在宫里除了背景深厚或是位份高的宫妃侍女会礼让几分，其他位份低的嫔妃从不放在眼里。
林忧漾先是行了个礼，这才说道：“我是蒋妃娘娘宫里的，刚进宫不久，最近天气寒凉，花花草草也少的可怜，想寻些秋日里能观赏的花送到娘娘面前，只是对这宫里的东西……”
她话未说完那人已经明白，就是个想到主子面前讨巧的，只不过对这宫里的路不甚熟悉。
女子心里的警惕少了些，为林忧漾指了个方向，“从哪里走，转两个转角有个花园，那里种着不少，主子们也没人去。”
事实上，那是一座被废弃了的冷宫。
诺大的皇宫里这样没人居住被荒废掉的冷宫不少，这也只是其中一座无主的，新帝后宫嫔妃不多，若是哪天真的住不下了也许会进去几个。
宫女自然不会好心的告诉林忧漾，因为身边伺候的都知道寒连霜和蒋茵不对付。
寒家是武将世家，蒋家是文臣世家，不说朝中别苗头，私底下寒连霜也看不上更得皇上宠爱的丞相一家，宫女是故意那么说，不管林忧漾怎么想这个亏都只能吃下，否则让蒋茵知道她下面的侍女和寒连霜的人有接触就够林忧漾喝一壶的。
她利用的这个信息差林忧漾清楚，不过她本来的目的就不在这。
林忧漾说：“姐姐说的地方我还是有些疑惑，这不还得去御膳房给主子盯着早膳，能不能带我走一段路，让我好有个大致方向。”
宫女指的地方有两个岔路口，刚刚为林忧漾指的方向并没有说向左拐还是向右拐。
那人犹豫片刻，指着地上跪着的姜溪云道：“你去送蒋妃娘娘宫里的人去寻一下，才人的早膳也由你拿回来。”
“是。”姜溪云回答的很勉强，但她依旧跪的笔直，不知是不是脸被打肿的缘故，她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林忧漾这才松了口气，这是她预想的最好的结果。
系统仿佛也松了口气，说：［还好你没干出什么突破天际的奇葩事，不然我又要被扣年终奖了。］
林忧漾好奇：“你们系统还有年终奖？该不会还有同事吧？”
系统说：［那当然了，不仅有同事还有公司呢，年终奖可是关乎我休假旅行的大事，你但凡像前几个宿主一样因为脑子不清醒导致过早登出世界，那我的年终奖就彻底泡汤了。］
那个宫人静静看着林忧漾和姜溪云走远，尽管林忧漾非常担心姜溪云脸上的伤，但还是不敢有太多动作，仿佛真的是只对那即将被采撷的花感兴趣。
路上林忧漾就和系统了解了一些穿越机制，比如系统告诉她，它们系统AI公司管辖着无数的平行宇宙空间，它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护世界稳定。
林忧漾觉得太夸张，系统坚持它们公司就是宇宙的救世主，［我们有‘情感系统组’、‘脑洞系统组’、‘末日紊乱系统组’等五个大系，然后根据各个世界需求程度判断需要哪种系统，然后筛选你们这样意志强烈的人。］
当然，筛选宿主也是一门学问。一个世界维持正常运转需要进行大量的计算，某个世界因为一种意念太强烈可能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蝴蝶效应，所以才需要林忧漾这样的人协助系统来做这件事。
之前系统找了三个宿主，都因为和穿越世界理念格格不入而被世界排斥进而意外死亡，公司规定，一个系统十年内只能筛选五位宿主，如果五位宿主都因为意外死亡，系统就得接受调查严重的可能要回炉重造。
那三个人一共和系统合作了五年，最终还是没撑下来，林忧漾是第四位。
系统的年终奖是按照系统年制十年计算，不超过五位宿主扣年终假期，达到五位及以上就不是年终假期的问题了，可能就要和世界说拜拜了。
说到这里系统一梗：［你可要给我清醒点，你要知道提前死在穿越世界你在本世界是要折寿二十年起步的。］
林忧漾一顿：“……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
［你也没问啊？更何况，我可是让你阅读系统手册了，是你自己不仔细看，所以你要认真谨慎一点。］
就是那个长达9546页，内存占了近2个G的手册？
林忧漾眼前一黑。
和系统掰扯的这会儿两人已经转过一个拐角。
天刚蒙蒙亮，即使有人也是集中在各个大路上，很少有人往这么偏僻的地方走。姜溪云一路上低着头没说话，她的脸颊在晨微光亮中更显严重，红肿的皮肤上透出青色，眼里有着沉沉的死寂。
林忧漾想寻点什么话题打破沉默，却发现姜溪云一直低着头闷不吭声，直到林忧漾递给她一个指关节大小的玉盒，里面放着活血化瘀的膏药。
这膏药是蒋茵宫里人手一个的标配，蒋家一向财大气粗，更何况有蒋瑶这层关系在，陵阳帝自不可能亏待蒋茵。
姜溪云看到那盒药膏顿了顿，没有动作。林忧漾知道时间紧拉着她的胳膊就往里面走。
“你脸上的伤有点重，不处理的话肯定会严重。”说着她打开了玉盒盖，一股冷香随着吹过的冷风钻入两人鼻腔。
林忧漾手指抠出乳白色的膏状物没有冒冒然给姜溪云涂上去，而是举着手指看向她。林忧漾的手指尖有些红，是因为天气冷冻的原因，她瑟缩着动了动其他被刺痛麻木的手指，裸露在外的手腕通红。
姜溪云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忧漾：……”她只顾着着急，倒是忘了这茬了。
于是她找了个理由：“咱们当侍女的本就不容易，我见你不是第一次挨打，举手之劳能帮则帮。”
林忧漾为自己的机智点一千个赞，随后手指往前移了移。
姜溪云没再说什么，她只是用黑黝黝的目光盯着林忧漾，林忧漾试探地将指尖上的膏药轻轻涂上去，不知是太冰的缘故还是被脸上的刺痛刺激，姜溪云小声“嘶——”了声，往后躲了下。
“那你去摘花也是借口了？”姜溪云的声音不太好听，像是被烟熏过的嘶哑，聪明如她，已经知道林忧漾是为了她才找的那个借口。
这个季节已经是到了零下的温度，姜溪云身上穿着单薄，大约是冻的厉害，说出口的话有几分轻微颤抖，听在林忧漾耳朵里心头闪过酸涩的滋味。
林忧漾垂着眸子没看她，又从盒子里挖了点药膏，“不是，我刚来不久，想多认认路，我叫翠福，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姜溪云没说话，直到她们分开的时候才又吐出三个字，“姜溪云。”林忧漾知道，这是告诉她对方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林忧漾和系统闲扯，“多好的孩子啊，那姓白的怎么那么没福气呢？”
系统：［……］从哪里看出姜溪云是个好孩子？她可是差点害死蒋瑶，甚至还暗中协助太子重新夺位，要不是爱陵阳帝过深，皇位都得给她搞没了。
然后林忧漾好像知道它在想什么，继续道：“长得漂亮，又有学识，懂礼貌知感恩，都是那个人渣的错。”
系统就跟着附和：［对，他那个人渣不配当皇帝。］说到底黑化也是有原因的。
接近八点左右，蒋茵用完早膳，林忧漾又磨蹭了会儿才和其他侍女交接了工作。
这个世界的皇宫不算特别恢宏，但也不算小，当时读那本小说的时候对于环境描写林忧漾并没有特别注意，不过比起电视剧里，这里宫侍住的地方都不错。
每个宫里伺候的人不少，林忧漾洗漱过后去休息时发现屋子里已经睡了有四五个，她们这个屋子里可以住十五个三等侍女，但由于蒋茵位份还没到，也就配备了十个三等侍女。
舒了口气，林忧漾舒舒服服躺进被子里，总算驱散掉身上的冷气。这里没什么人可以交心，林忧漾只能在和系统聊天中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林忧漾是被讨论声吵醒的。
系统告诉她现在是下午一点半，那几个刚刚休息的侍女已经收拾好自己，看样子是要一起结伴去吃饭，林忧漾刚来不久，和她们不熟，自然没人带她去。
头蒙在被子里，林忧漾听到其中一个人说：“听说那个可怜鬼早晨又被打了呢。”
“哎，她怎么那么特殊？别人都有主子恩泽，独独她没有，还三天两头挨打，主子不喜欢的早就打杀了吧？”
林忧漾知道她们讨论的恩泽就是赐名字，这个世界赐名字是主家对仆人的看重，就比如林忧漾被赐名“翠福”，她是家生奴，她的名字是被翠福的母亲向蒋茵的母亲求来的。
这几个人嘴里的可怜鬼林忧漾有理由怀疑是姜溪云。
果然，“听说她之前是小官之女，是因为父亲犯了事才成了奴，你们说会不会是她不愿意被主家恩泽才会让寒才人恼羞成怒？”
“不对，我听别人说，寒才人好像很早就对姜溪云不满了，最早可以追溯到姜家还没获罪的时候，肯定是其他原因。”
“……她也有点可怜……”
林忧漾静静听着，一点不为自己偷听别人八卦可耻，直到她听到：“哎，我可是听说了，她好像被某个大人物看上了，若是属实，很快就不用像现在一样挨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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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宠的宫妃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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