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掐诀结印,脚下金色图腾一闪,不过转眼之间,她已经来到了秦瑶光的洞府之内。
认回秦瑶光的第二日,宫北杉就将凌云山百花谷旁边的洞府给了秦瑶光。
洞府碧树繁花,侍奉和洒扫的弟子来来往往,无双走在阴影之处,悄然避开了往来众人,来到了秦瑶光卧房之外。
窗外夕阳如血,投下微弱的余晖。无双的目光透过木窗的缝隙,看到屋内的景象。
一缕微光从门缝中溢出,屋内,秦瑶光睡意安然。
“好机会。”无双心中暗忖。
她闪身便要往秦瑶光卧房去,然而就在她即将越过门槛的片刻,寒气瞬间裹住了她的双足,仿佛是某种强大的禁制被触碰。
背后的气流突然凝滞,冷风猛地卷起。无双几乎下意识地转身,与长渊那似剑般锐利的双眼相对。
“你在这里干什么?”长渊问她。
语气虽轻,但是仙人目如鹰隼盯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能将自己撕裂。
她微微垂眉,灵机一动 ,抬首之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似愁似怨道:“为了五师妹,得罪藏珏宫上下,师尊觉得值得吗?”
长渊皱了皱眉:“与你无关。”
“是,的确与我无关。”
无双低头,回想着自己曾经在戏台上看过的那些痴男怨女,也回想着记忆里叶无双的模样。
片刻后,她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师尊的事情,很久以前,就与我无缘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隐忍地撕扯着自己的大腿,让眼眶中闪烁的泪光更为真切。
“弟子在无捱崖底的时候,曾经发过誓,如果有朝一日能逃出此地,绝不会再与师尊和五师妹有任何纠葛……可是……”
“可是什么?”长渊眉头皱得更紧,然而身上的危险之气却散了两分。
“您是我师尊呐!”无双的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她抿了抿嘴唇,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您也曾经待我如父如兄,我看着您为五师妹痴魔,不惜得罪藏珏宫上下,便忍不住前来问问,您这样,真的值得吗?”
在夕阳斜照,她的水痕显得如此清澈,那种又痛又恨的深情直视着长渊,似乎是真的想要向他讨一个答案。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如同一场精心编排戏,成功地转移了长渊的注意。
长渊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他的眉头深深地锁着,正欲开口,突然,远方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无双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转头,眼神与陆慎那带有几分紧张的目光交汇。
“见过师尊。”
“阿慎,你又来做什么?”长渊的声音稍显沉重。
陆慎在两人面前站定,向长渊一抱拳,“回师尊,弟子听闻五师妹昨夜受了重伤,今日特来探望。”
长渊的眼眸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微光,他环顾了一下,眼神在无双和陆慎身上稍作停留,仿佛是想要从中捕捉到一丝真相,但他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半响,他沉声道:“瑶光伤势尚未稳定,需静养。你们若无他事,便速速离去。”
陆慎微微低头,声音恭敬:“是,师父。”
逐客令已下,无双心底轻舒一口气,与陆慎并排走出了洞府。
夕阳在他们身后留下一片淡橘色的余晖,将整个石板小径都映照得如梦如幻。
走了不远,无双忽然停下了脚步,她侧过身,青裙飘然地随风起舞,脸上满是疑惑:“师兄怎么也来了?”
陆慎的脚步也随之缓慢,眼中似乎隐藏着深深的忧愁,他叹了口气:“当初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招惹五师妹吗?”
无双垂眉,不露眼中思绪:“我只是过去瞧瞧,不是去找她的碴。”
陆慎不置可否,他的目光似乎飘渺地远方,那里,天色渐暗,但星辰并未完全现身。
他忽然话锋一转道:“我听苍空长老说,凌云山顶的夜色很美,仿若唾手摘星,师妹若是无事,今晚不妨同我一路去山顶观星。”
无双一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谁要和他去看星星?
脑子进水了吧。
她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陆慎一眼,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还要修炼,就不缠着师兄了。”
话音未落,无双的手指迅速掐起了法诀,金色的光环中,她的身影如风中的烟雾,转瞬即逝。
当她再次现身时,已经回到了青砖铺设的宅院中。
宅院内,灯火通明。每一盏灯火下,古木的枝条和石阶的纹路都被勾勒得格外清晰。橘黄的灯影映在地上,仿佛置身于斑斓梦境。
迈入宅院,无双仍旧小声嘀咕着:“神经病,大晚上的看什么星星?他脑子不正常吧。”
然而她刚刚走过影背墙,眼前的景象却令她微微皱了皱眉——月长仪正站在庭院之中,浅青长裙被微风轻轻掀起,宛如流云。
两人曾在会馆有过不愉快的往来,无双看到她,眼中的不耐和厌烦十分明显,她加快步伐,但月长仪迅速跟了上来,态度之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谦和。
“叶道友。”她恭敬道。
无双并未应声,继续前行。
但月长仪并未放弃,她急忙追上,拽住无双的袖子,尽管带有些许的局促,但目光却坚决:“有些话,我想同叶道友私下说。”
她的眼神瞟向无双的房间。
无双停下了脚步,目光犀利:“你想干什么?”
月长仪顿了顿,道:“我……有事相求。”
无双讥笑:“月道友说笑了,我有什么事能帮你?”
月长仪深吸了口气,声音微微颤抖:“是关于宫哥哥的。”她的手轻轻扯住了无双的裙摆,表情充满了恳求,“求你,和我聊聊。”
无双蹙眉,狐疑地问:“宫……你是说宫行云?”
月长仪点头,眼中带有几分担忧:“宫哥哥,他被软禁了。”
无双的脚步终于彻底停下,片刻后她道:“你跟我来。”
窗外的月色映照,古老的木窗上,凌乱的树影显得极为清晰。银白的云纱被轻风轻轻吹起,随着两人的步伐,木质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两人走进屋内,无双的手轻轻在蜡烛上一抹,瞬间,房间中的蜡烛被点燃,暖光将屋内笼罩。房间内的陈设相当简单,墙上挂着一些装饰画卷,桌上摆放着她这几日挂在腰间把玩的枯骨扇。
月长仪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局促,她的手在衣袖中紧紧地握住。
她咬了咬下唇,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叶道友,只有你能救他,我求你,救救他。”
无双坐在椅子上,将蜡烛调整到自己面前,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她表情似笑非笑。
“我如何救得了他?”
月长仪急切地迈步前进,她的裙摆在脚边微微摇曳:“秦瑶光,秦瑶光有问题,只要能够拆穿她,宫主就可以放宫哥哥出来了,我们知道你以前同她打过交道,她有什么破绽,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无双轻轻旋起茶杯,闻了闻,然后微微偏头,仿佛在思考,凭什么要帮她。
月长仪的双眼泛起湿意,她的眼眶泛红,“我知道我之前在会馆对你很不公平,也很冒犯,我向你道歉,你也不用原谅我,只要你能告诉我秦瑶光的破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无双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她的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我要什么你都可以答应我?”
月长仪忍住眼中的泪水,急切地说:“对,只要我能给,什么都可以。”
看到月长仪的迫切,无双的眼中泛起一抹微芒,她放缓了语速:“我可以告诉你秦瑶光的秘密,还能给你揭穿她的武器……只是你要给我一件东西作为交换。”
月长仪紧张地问:“什么东西?”
无双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灿烂,但带有一丝不明的意味:“南海剑。”
听到这四个字,月长仪的脸色一白,她显然没料到无双会提这种要求。
南海剑是藏珏宫的镇宫之宝,相传是由上古时期南方祝融锻造的一把,世间独有的,至阳之剑。如今,正由月长仪的父亲,大长老月晟保管。
看着月长仪如此反应,无双轻轻扶起茶盏,放到嘴边,啜了一口,目光如水,面无表情,但唇角的笑意更浓:“既然觉得为难,就回去吧。”
月长仪直直地盯着地面,沉默了片刻,最后勉强挤出声音:“好,我答应你,明天晚上。”
无双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那就说好了。”
月长仪慢慢起身,她的手在身侧微微颤抖,缓步走出房间。
门关闭的一刹那,无双的目光变得深沉。
脑海中,009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解:“你为什么要把东西给月长仪,你都做不了的事情,难道指望一个月长仪去做吗?”
无双转身,望向窗外,看到月亮悬挂在半空,轻轻摇头:“当然不是。”
她微微伸出手,仿佛想触摸那圆月,声音中带有一丝缥缈意味:“刚才在秦瑶光的洞府里面,我已经感知到了,长渊给她下了禁制,一旦任何人接近,他都会察觉,既然如此……”
009疑惑地问:“既然如此,什么?”
无双眼中闪过一丝深沉,话锋一转,道:“你知道吗,三日之后,将是另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外加满月。”
仿佛从她的话语中读出了不祥的预兆。009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要杀妖神?”
无双凝视着窗外的月色,半响垂眸遮住了眼中流露的狠意,轻声道:“吃了他的妖丹,渡劫入圣。到时候,不管是一个还是十个长渊,都不是我的对手。”
“你知道妖神是谁吗?”009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无双哂笑,似是嘲讽:“还不够明显吗?”
“你是说……”
无双的目光落在隔壁亮着微光的屋子里,神情带着几分阴翳。
“不错,妖神,自然是我那好师兄,陆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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