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办法脱离系统的绑定之前,半夏也一直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虽然偶尔会因为系统的不靠谱消极怠工,也不过临时。
身在局中,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当了几天好吃好喝好快活的孟家二少奶奶,半夏也算把孟家上下了解得七七八八。她自认只要自己不动念就不会走原来红杏出墙的剧情,只等着孟同舟回来商议迁居的事情。
偌大孟府分了东西两院,孟二叔他们均住在西院,平日里虽有往来,但对孟同舟的家事不会多加干涉,是以整个东院都是半夏说了算。除了丈夫不着家之外,半夏确实没什么可发愁的,且身边还有个乖巧伶俐的儿子,算得上人生赢家。
“阿佑呢?”虽然没有经历过怀胎和生育的辛苦,但半夏对于这个出自她和孟同舟的孩子还是打心底里喜爱,时常挂在嘴上要问。
蜜枣想了想正待回话,听到小花园里的说话嬉笑声,不是孟佑又是谁。
孟佑对面还有个青年,半夏正在脑海寻思着身份,蜜枣率先行了个礼,“大公子。”
半夏恍然,原来他就是孟同舟的堂兄孟允章啊,瞧着长相也挺周正,对孟佑也和蔼可亲的,不像是跟孟同舟闹不愉快的样子……
孟允章知道半夏前两日病着,如今见她面色已然恢复,言语间不乏宽慰:“听说同舟的船已进了引州,不出两日就能到蘅城了,届时弟妹去接风洗尘,可得好生保养起来。”
听到孟同舟回来的消息半夏确实挺高兴,不过却有些奇怪这些话是出自孟允章之口。
“你不是说孟允章跟孟同舟不和么?”她怎么左看右看都不是那么回事?
见孟允章一脸慈爱地看着儿子玩鲁班锁,半夏脑海忽然冒出一个炸裂的信息,脸色都变了,系统急忙出声道:“想岔了想岔了!孟佑是你和孟同舟亲生的!”
“那你倒是说说。”半夏看儿子也那么黏孟允章,总觉得有些猫腻。
“孟允章这个人怎么说呢,他虽然嫉妒孟同舟,但是也极为护短,不会在外人面前打击自己家里人,而且也是真心疼爱孟佑,毕竟现在孟府里只有孟佑一个小辈,这一点不必担忧。”
“可你说孟允章是孟同舟悲剧的关键点是怎么回事?”
“始终居于孟同舟之下是孟允章的心结,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你小心他身边接触的人就对了。”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谁是谁?”半夏有点按捺不住火气,明明一开始说好她是负责检查bug的,现在倒成了副本杀一样,全靠自己蹚。
系统沉默了一瞬,语气不是特别响亮了,“除了主角其他具体人物我没有办法查清楚,只能靠主人的机智洞察了。”
半夏没理会系统的马屁,当先就骂了一句:“要你有什么用,滚!”
系统委屈得嗡一声飞走了。
孟允章抬脸四下瞧瞧,摸了把孟佑的后脑勺,“这里蚊虫多,跟你娘回屋里玩。”
孟佑点点头,牵住半夏的手指,走路都一蹦一跳的,看来是真高兴。
“大伯,再有两个我的格子就装满了!”
听到孟佑隐含期盼的声音,孟允章低头浅笑,“我记着了,下次都给你带全。”
半夏捏了下儿子欢呼招摇的手,道:“你大伯是去做生意的,又不是专程给你找玩的去。”
孟佑懂这些道理,也不是非要大人专门腾出时间,怕孟允章误会,连忙偏头去看他。
孟允章先开口,意在替孟佑跟半夏调和:“不过都是路上偶然见得的小玩意儿,不费什么事。”
半夏也是随便说两句,便不再揪着不放。
孟允章将他们母子送到东院过道便走了,半夏跟着儿子到他屋里看他摆弄那些小玩意儿,满大一个箱子里装的都是精致可爱的机巧东西,价钱未必多少,难得是有心。
“这些都是你大伯给你的?”
孟佑点点头,又赶忙摇摇头,指了指边上的两个道:“这两个是晁叔叔给的!”
“晁叔叔?”晁湛?半夏心里咯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晁湛已经跟自己儿子有所交集了,那岂不是……
半夏连忙拍拍脸,愈发坚定不能让别人撬了墙角,只是没等她叮嘱孟佑,孟佑忽然瘪着小嘴,似委屈又似不甘地嗫嚅:“晁叔叔人确实很好,如果娘喜欢他,我不会当拖油瓶的……”
半夏差点被自己口水噎着,连忙把儿子拽过来,急得脸色都有点狰狞,“胡说什么呢!什么晁叔叔拖油瓶的,谁跟你说的这些话!”
孟佑愣愣的,“娘不是说很欣赏晁叔叔的为人么,爹又总不回来……”
孟佑觉得他娘红杏出墙也不是全无道理。
“欣赏不一定就是喜欢,那我一样欣赏你大伯,总不能我连你大伯也喜欢!”半夏急于解释,见儿子愈发讶然的神色,头疼不已,“总之就是你别胡思乱想,也别听别人胡说八道!娘这辈子只嫁你爹一个人,也只喜欢他一个!”
半夏说得掷地有声,无疑不是给自己打气,势要当一堵撬不动的墙角。
孟佑听她这么高调得跟他爹告白,倒是很高兴,扑到她怀里乐呵呵的,“我就知道娘最喜欢爹的!”
“知道你还乱说,回头告诉你爹让他打你屁股!”半夏在儿子屁股肉上轻拍了一巴掌,眉心隐有不展。
孟佑这么说不会全无原因,看来她不但不能跟晁湛再有接触,还得想办法怎么抹除那些引人误会的过往。
说起来,半夏跟晁湛的接触倒不如孟佑多,毕竟她是个有夫之妇,孟家在蘅城也是高门大户,若叫有心人瞧见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她没准就是个浸猪笼的命。
是以目前阶段,半夏跟晁湛算得上比普通人多一点的友人。
而就是这“多一点”让半夏心中警铃大作,仔细想想晁湛那样一个精明睿智的上京富家公子哥,有耐心跟孟佑这般的半大小孩处作一团,若非没有极大的耐心,便是别有所求了。
“非亲非故的,他一定不单纯!”半夏如此这般跟系统肯定。
收了衣服路过的蜜枣见她又一个人对着半空飞舞的蚊子嘀嘀咕咕,退了两步回来,提议道:“今天天气不冷不热,姑娘出去转转吧?”
过来这么些时间半夏确实还没出过门,闻言转过身来,“行吧,你安排。”
蜜枣当即兴冲冲的,衣服也顾不得放了,先把她要穿的收拾出来,给她卸钗环梳头。
旁边的衣服显然比半夏身上的逊色许多,平平常常没有半分流光溢彩,就连头上也尽量素淡。
说来还是孟家太有钱的原因,孟同舟幼时就没少因为家财被人绑架挟持,整个童年可谓一波三折。半夏刚嫁进来的时候没少听她婆婆讲述这些,所以到孟佑头上,半夏怕他跟他爹一样倒霉,举凡出门在外都让他穿得普通些,反而是在家里打扮得贵气雍容,久而久之这些习惯也浸染了她跟孟同舟。
孟同舟主理南北商会,常是一身不显眼干着显眼的事儿,成了同行之间不可小觑的存在,但凡有人说起来,都是孟同舟表里不一云云。
想起那个不着家的男人,半夏心中再度抑郁了一小下,收拾停当出了院门,坐上那辆外表不起眼的青篷马车,靠着凉爽舒适的丝绸软垫,那郁气登时消散。
孟同舟亲自着人打造的这辆马车深刻诠释了什么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为半夏身体的原因,不便时常出门走动,可偏偏她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为了让她能舒服得出门散心,这马车里不但置了小憩的床榻,冬日取暖夏日纳凉的家当都有。
蜜枣每次都会将孟同舟送回来的各地茶饮、瓜果、糕点满满当当装备齐全,就连纨扇和擦手的丝帕都备着各色不一好几条,整整齐齐叠在车中的小匣子里。
半夏原只是想上街溜一圈,听着外面家丁还在往车后装箱子,这么准备一阵阵仗怪大的,不像逛街倒像出门远游。
她愈发觉得是孟同舟在感情上欠缺自己要用物质来弥补,有点担心这次孟同舟是不是有什么隐秘的原因是连系统也不知道的。
至于不能人道这种奇思妙想,半夏看着自己十岁的儿子也觉得荒谬,暗地里计划着怎么连人带心一把抓。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进,半夏舒坦得完全不想下去走动了,便让车夫调转车头去南边的书院,想着一道接儿子放学。
往常除了特别时候,孟佑也都是跟同学一道走路回去,很符合他在外“平头百姓”的形象。半夏不想破坏自己经营的这层保护膜,提前让车夫把车停在街角的柳荫下,让蜜枣拎了个小茶壶陪自己在书院外面的凉亭里等。
好巧不巧,那凉亭里已有了个人,正是自己不想见的晁湛。
半夏顿住步子,顶着云层里逐渐冒出来的太阳挣扎着到底要不要过去。
晁湛似乎早就看到她过来,见她忽然住了步子,三两步便走出来,打开的折扇正好挡到她头顶,一面迎她往亭子里走。
“这日头还有些烈,你身子不好不要在外面久站。”
“……”半夏听着如此熟稔关切的话语,只觉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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