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即将落山,朝阳将推车和木桶交给了白秋水,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白秋水劫后余生,之前她也见过黑老大在场上与其他猛兽厮杀的场景,坚硬的鳞片紧密的裹住对手,一点一点寄走剩余空间,直至对手再无声息,无声的凌虐,缠绕致死。
近些年来,兽类数量减少,斗兽场可用的兽类越来越少,为了场中生意,上面已经很少让一出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黑老大上场了,而是开始推行人与兽的斗争厮杀,一旦被选中与兽厮杀,那么便是一只脚踏上了奈何桥,做斗兽场的杂役虽然很苦,但好歹不用时刻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丧命。
一旦进了那座黑塔便是入了斗兽场,在其中无论是人还是兽全都会被封禁灵力,二者用最原始的方法厮杀,身为人类即使吃得再壮也很少有人是强大兽类的对手,缺胳膊少腿已是极好的下场,大部分人都死于猛兽的撕咬之下,人被活吃也是常见的事。
白秋水不再停留,她需要找个地方藏好推车以便下次使用,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一道绿色流光不知何时附着在死物推车之中出了洞穴结界,进而消失在某处。
朝阳循着记忆往回走,她不知道闵行月是不是还在原地,若那群人再回来只怕他真得会没命,朝阳其实有想过不管他,说不定闵行月就此失去生命,女主的危机解除,她的任务也能完成。
但,她也知道身为这个世界的男主他不会在开场就死去,要不然系统也不会费这么场主劲来找她去改变女主结局,杀个现在弱小的男主对系统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想明白了这一点,朝阳加快了脚步,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让男主欠自己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闵行月觉得自己此刻像是炎热干燥地沙漠中一个即将死去的虫子,虽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但残留的热气使得他口干舌燥,起初,浑身的疼痛折磨的他不能入睡,但现在他仿佛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意识在燥热中昏沉,渐渐地他连热也感觉不到了,他好像真得要撑不下去了......
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吹起发丝,沙漠中即将死去的虫子看到了绿洲,一股清凉又甘甜的生命之水从他紧闭的口中流入,闵行月虽睁不开眼,但他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扶起了他,上半身微仰的姿势使得绿叶中的水流更快地流向他的口中。
“闵行月,闵行月。”耳边响起了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似乎这个声音的主人曾告诉过他会回来找他的,但他想不起来她是谁。
渐渐地,闵行月睁开了眼——
双目微张,晶莹澄澈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之中微微泛起波澜,他猜她或许是在担心他。
是她,那个似乎有些傻的新朋友。
见他转醒,朝阳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将他搀扶到一颗阴凉的大树下让他靠着休息,闵行月此时恢复了一些,他看着她,“你的伤怎么不见了?”
朝阳瞥他一眼,轻飘飘道:“体质原因。”
“对,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闵行月附和道。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在我伤好之前,我还不能回去。”闵行月缓缓道:“这里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我现在这个状态回去等着我的就是死。”
朝阳看向他,想了想还是问道:“王元修口中的姑姑可是王管事?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是的,王管事是他的姑姑,他看不惯我大概是因我最近得了王管事的青眼,趁着王官事不在要至我于死地罢了。”闵行月这话说得甚是随意,看上去像是不太在乎的样子。
朝阳疑惑:“那你要死了,他难道不怕王管事事后找他算账吗?”
闵行月笑着摇摇头,“你肯定是新来的对不对?”
朝阳沉默,这么明显吗?
“王管事在斗兽场二十几年,最喜欢的便是那些长相俊朗的年轻男人,就算是死了一个又何妨?斗兽场内外多得是合她眼的人,她犯不着为了无聊时解闷的工具而去责怪王元修。”
朝阳微微瞪大了双眼,她可真看不出来原书中杀人不眨眼的男主此时竟沦落到以色侍人,她看了看他开始怀疑他洁不洁了,要知道她看小说最讨厌的就是烂黄瓜男主。
或许是她此时的目光太过明显,闵行月立马领会了她眼神中的意思,脸色有些不自然道:“你在乱想什么,我并没有答应王管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被她侄子打得几乎丧了命。”
朝阳闻言立马收回了眼神,侧过身子不看他。
但闵行月的眼角余光却看到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些胡乱猜测人的不好意思,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
静默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她想来想去也只能将他暂时带到黑老大附近的那所小茅屋,那里除了她和白秋水两人几乎没有人会来,除了那难闻的味道。
朝阳起身将闵行月扶起,架起一只手臂,闵行月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幸亏他身形比她胖不了多少,要不然她只怕寸步难行。
闵行月尽管疼痛难忍,但仍旧是强撑着身子,不想让她太过劳累。回住处的路上人烟稀少,一路上也没有见到其他人,二人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回了住处。
朝阳一路上对着闵行月说了很多,为了不引起麻烦,对外就说闵行月是她的远方表哥,因为受到其他人的欺负不得已才借助在这里。
说着说着朝阳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我是斗兽场的杂役,王元修是斗兽场的驯兽师,你是?”
闵行月顿了顿,道:“你既然是新来的,那可曾听说过斗人?”
朝阳摇头。
“斗人就是在斗兽台之上与兽类厮杀的人类。”
“人与兽斗?你这样的怎么可能斗的过凶猛的兽类?”
闵行月失笑,“其实我也是可以的,否则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朝阳不太信,觉得他就是在逞强,他看上去除了个子高之外,一点也不强壮。
朝阳忽然开口,“你是和蛐蛐斗吗?”
见她忽然与他开起了玩笑,闵行月心中没来由一阵轻松,他停下脚步微微歪着头看着她,“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
朝阳静静看他一眼,道:“我是认真的。”
闵行月怔了一下,见她表情认真,他不由思索在她眼里他真得这么弱?
见到他呆愣的表情,朝阳心情颇好的冲他道:“你还真信了。”
听她如此说,闵行月扯出一抹笑来并未答话,只又将身体的重量从她身上卸下了点。
朝阳无奈摇摇头,她开始怀疑自己找错人了,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书中男主。
二人回到住处后天已经黑了,白秋水见朝阳带了个人回来,便走上前去帮忙,待二人将闵行月安置好之后,白秋水才拉着朝阳来到屋外避开闵行月。
朝阳将原先与闵行月想好的说辞告诉了白秋水,白秋水闻言拍拍朝阳的肩膀,“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会帮你的。”
朝阳看着眼前这个热情大方的女孩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她平淡的面容之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真诚的笑来,“谢谢你,秋水。”
白秋水拉起她的手亲昵道:“你也太爱说谢谢了,你房间留给你表哥,在他离开之前你都先和我睡吧。”
朝阳仔细搜索着脑海中的信息,她并没有搜索到任何关于白秋水的信息,这也算是好事,不和主角有任何牵扯便是好事。
在朝阳同意之后,白秋水便率先回了自己房间,“等我一下。”片刻后,白秋水将一个小瓶子交给了朝阳,“这是我之前剩下的化瘀膏,你拿去给你表哥用吧。”
朝阳接过,刚想说什么,白秋水打断了她,“快去吧,我先去收拾一下。”说完便转身回了房。
朝阳拿着化瘀膏进了屋,她坐在床边,将化瘀膏放在床头,“这是化瘀膏。”
“多谢。”闵行月接过,便开始涂抹他可以触摸的到的地方,朝阳见他可以自己涂药,便也起身出了房间。
闵行月坐起身,涂完化瘀膏的地方冰冰凉凉疼痛灼热感减少,但他够不到的后背依然有痛感传来,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将瓶子放在一旁,忍受着难闻的气味 而后闭上眼睛躺下。
在这里生活也有好处,那就是除了每十日去给黑老大喂食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活要干,而且因为气味难闻也不会有其他人过来,所以朝阳和白秋水都是睡到自然醒才起的。
倒是经过一夜修整的闵行月起了个大早,涂过化瘀膏的他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他推开房门,见到隔壁紧闭的房门便知其中主人还没起床,他便回了房,将这间空置许久有些脏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
又找到了一些还算新鲜的蔬菜,准备了一顿早餐,静静地坐在桌边等待着二人醒来。
朝阳率先出了房门,她看到那间房门开着,进去看了一眼,发现闵行月早已经起床以及明显干净整洁的房间,她心道倒是挺勤快的,也不知伤怎么样了。
出了房门之后,朝阳才看到坐在厨房桌子旁的闵行月,他的脸看上去好了很多,原先肿的都看不出五官,一夜之后,消肿了不少,仔细看倒也能看出他五官确实不难看,倒也是个有些俊朗的,也难怪王管事看上他。
白秋水此时也走了出来,她越过朝阳朝着厨房走去,在看到桌子上的青菜之时,惊讶道:“表哥,你还做了早饭啊,简直太感谢了!”
朝阳也走上前去,道:“看来秋水的化瘀膏真得管用,你都能下床打扫卫生并准备早饭了。”
闵行月闻言才看向白秋水,感激道:“我能好得如此之快,多亏秋水姑娘借我膏药。”
白秋水坐在他对面,摆摆手,“表哥不用客气,朝阳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都是应该的。”
朝阳也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三人昨天晚上都没有进食,现在都饿着肚子,便也不再说话,专心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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