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盛夏多雨,夏日的雨来得又突然又湍急,朝阳坐在桌边,看着门外如银河倾泻般的雨势,听着耳边哗哗啦啦的雨声,许是因着大雨的缘故,那股难闻的气味仿佛已经被雨水冲刷,朝阳和白秋水二人可以名正言顺地窝在自己房间,不用像其他杂役一般下雨还要干活。

距离上一次受伤已经过了七八天,炎热的九月也到了尾声,朝阳身上可怖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她的视线透过密集的雨线落到远处,上次在斗兽台她成功地使林繁星打消了对闵行月赎身的想法,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只希望以后都能这般顺利才好。

忽有一人穿着蓑衣冒雨而来,宽大的蓑衣将他的身形掩盖,看不清容貌,朝阳仔细辨认了片刻,直到看清来人正是闵行月她才站起身来走到屋檐下。

闵行月摘了蓑帽进了屋,看着站在一旁的朝阳道:“明日我可以随着大部队出斗兽场采买东西,你可有让我带的?”

朝阳有些奇怪地问,“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吗?”

闵行月失笑,“不全是,我现在每隔半个月便可出斗兽场一次。”

“我是来找你确定一下,你是否真得愿意和我一起逃出斗兽场?”

朝阳抬眸,隔着湿润的空气望向他,“你已经有计划了吗?”

“你有卖身契吗?”

朝阳摇摇头,她不知道有没有,原身是孤儿估计是没有。

“我也没有,正好省了去偷卖身契了。”

闵行月勾起一抹笑来,“我会找到办法带你离开这里的。”

朝阳的目光跟随着他离去的背影,透过雨幕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句话,她想要他离开斗兽场,离开圣洲城,离林繁星远远的。

*

第二日,斗兽场外出采买的队伍一大早便离开了,闵行月作为新加入的,按照惯例走在最后面,队伍一共五人加三辆马车。

为首的男人名唤吴东,今年五十余岁,右腿残疾,身形瘦弱,因着从小就在斗兽场加之为人圆滑世故,便得了这个轻松的差事。

吴东后面是两个年轻的男人,和一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三人各牵一辆马车。

闵行月走在队伍最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四人,这四人只有那名女子深有灵力,其余三人皆是普通人,以他的体术或许可以应付的过来,但那名女子他不知其灵力如何。

胡栗注意他很久了,她将手中的马绳给了前面的吴东后便放慢了脚步与闵行月同行。

“你与黑老大那一战,可真是精彩啊。”胡栗忽然偏头说道。

闵行月看向她,胡栗长着一头长卷发,眼睛是金色的,五官大气,她此时正友好地向他表达善意。

“多谢夸奖,只是运气好罢了。”

胡栗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我叫胡栗,栗子的栗。”

闵行月也露出友好的笑容,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倒是在这一路上,他大概了解了这四人。

吴东和胡栗是舅甥,其中胡栗父亲是胡人,所以她的长相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其余两人是亲兄弟,是吴东的侄子,这一家子在这个岗位已有好几年。

果然,钱多事少的岗位都得靠关系才能进。

今天他们主要是采买斗兽场的日常所需物品,在这一路中,闵行月有感觉到他们有意无意地讨好他。

这一天四人基本已经买了许多,三个马车基本都装的满满当当,正当准备回程的时候,胡栗忽然想到了临走前王管事特地交代的事。

“舅舅,王管事交代我去给她买几匹上好的料子,这里我都看了料子都一般,我们需要去城东去买。”

吴东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带着这么多东西不便前去。”吴东转头对闵行月说:这样,你陪胡栗一起去。”

闵行月没有拒绝,胡栗站在他身旁双手掐诀,只感觉一阵风吹过,二人便已行了十几里。

几个回合下来,二人终于到达一家名为霜木布庄的地方。

此时胡栗已经有点气喘吁吁,她抬手做扇对着自己扇了两下,努力维持着体面。

“都怪我连累了胡姑娘。”闵行月充满歉意的说道。

胡栗摆摆手,“我没事,只是有点热而已,我们快进去吧。”

经此一遭,闵行月对胡栗的灵力也有了大致的判断。

胡栗看得出来舅舅想让她和闵行月处好关系,到时候他们能得到更多好处,可是她也知道王管事对闵行月的态度,她怎么敢和王管事抢人。

不过她忽然想到了上次斗兽台一事后所流出的传言,她看着走在前方的闵行月微微眯了眯眼,惯会勾搭女人。

不过他也确实有这个本事,这长相,这身段,无一不顶级。如果先排除黑老大放水的嫌疑,就凭能和黑老大对决打成这样精彩的程度也是难得一见的。

“二位客观请随意挑选。”迎面便响起店员热情的声音。

胡栗不耽误时间,她快速地挑选好了布料,正准备拿到掌柜那里结账,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唤来了闵行月。

“你觉得这个好看吗?”胡栗想既然是买给王管事的,这布料不是用来做男装就是用来做女装,若是王管事自己的,那么女为悦己者容,闵行月挑的她一定喜欢,若是做男装肯定有闵行月的一份,那么给自己挑块好看的布料也是应该的。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店外走来一名白衣女子。

林繁星一进门就看到了闵行月二人,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见他与身边那位卷发姑娘交谈甚密,而且那姑娘还问他布料好不好看,这二人关系不一般呐,她忽然又想到了斗兽场那位姑娘对她说的话。

这般德行败坏的人不配买她家的布料,林繁星想也没想便大步上前,对着掌柜的说道:“这布料我买了!”

掌柜的自然认识少东家,他是个精明的,见少东家没有主动表明身份,便也没有戳破她的身份。

就在掌柜犹豫之时,胡栗不爽地回头,“我先买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林繁星抱臂,淡笑一声,意有所指般:“这位姑娘,买布料就如同挑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这块布料已经被我定下了,但看你这么喜欢,让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胡栗觉得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那里还有那么多一样的,难道都是你定下的?”

林繁星不疾不徐地点了点头,“自然全都是,不信你问掌柜的。”

掌柜的擦擦汗配合说道:“是的,这位姑娘已经全部定下了。”

胡栗气极,她恼怒地就要放下手中的布料,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虚虚拦了一下。

“这位姑娘既然好心想让,那就多谢了。”闵行月说完快速地将钱给了掌柜的。

“我们时间不多了,先回去交差。”闵行月低声对胡栗说道。

林繁星看着二人低声交谈的姿态,略写鄙夷地冷哼了一声。

“哄人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也难怪有那么多小姑娘被你欺骗。”她向来是个嫉恶如仇心直口快的人,今日心情不好,有些话便脱口而出。

闵行月忽然抬眸看她,“此话何意?”

“为了自己的前程抛弃自己的表妹,就连黑老大都要给你抬轿。”

林繁星的话使得闵行月表情僵了僵,他蹙了蹙眉,问:“这话从何而来?”

“你和黑老大对决那天我也在,这可是你表妹亲口对我说的。”林繁星回道。

表妹?他哪里有表妹?

胡栗见事态有变,便小声提醒他,“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得回去了。”

闵行月留下一句,“道听途说而已,姑娘没有证据便不要随意污蔑别人。”

随后,便和胡栗转身离去。

林繁星有些莫名其妙,她嗤了一声,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反正也和她没关系,以后她要收收脾气不管这种闲事。

五人终于赶在日落时分回到了斗兽场,在分别时闵行月忽然对胡栗道:“你也听过这样的话吗?”

胡栗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最近是在流传有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她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闵行月想了想,看来这则留言便是那个自称表妹的人传出来的。

见闵行月没有说什么,胡栗便回头离开了。

在与四人分别后,闵行月便去找了朝阳,准备将回来前买的芝麻酥带给她尝尝。

闵行月还未到门前,就忽听一声清亮的女音传来,“朝阳,你表哥来啦!”

白秋水欢快地对着闵行月挥舞着双臂。

闵行月前进的脚步忽然一顿,对了,他是有位“表妹”的。

朝阳正在房内静坐,她听到白秋水的声音起初还愣了一下,后来想到她确实有一位“表哥。”

她从房内出来,站在屋檐下,白秋水见她出来,小跑到她身边,在她耳边激动道:“好久不见你表哥,真是越发的好看了!”

朝阳抬眸朝他望去,二人视线在半空中交错在一起,朝阳怔了片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闵行月走进,将手中芝麻酥递上前,意味不明地笑道:“这是芝麻酥,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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