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小小的话，姚玉莲一头雾水，她不知道苏小小在指谁做错了事。
但是，姚玉莲喜欢在课堂上给大家说大道理。
于是，她微笑着，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做错事的人当然需要道歉啦，大家都要做乖学生。”
苏小小回头，白嫩嫩的小手指着冯子豪。她歪着头，努力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用嗲嗲的声音说：“那为什么，他做错事了不用道歉？”
姚玉莲愣住了，她问：“冯子豪，你做错了什么？”
冯子豪听到在说他，立即红着脸站起来，梗着脖子争辩：“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没做错。”
“可是，你把纸团扔在了靳其善头上了呀。”苏小小又回过头来问姚玉莲，“老师，不小心用纸砸到别人，就不需要道歉了吗？”
苏小小说话奶声奶气的，却掷地有声。
在她说完，全班安静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不管是不是故意，砸着别人了就需要道歉。但是，被砸着的人是靳其善，大家又觉得这个歉可以不用倒。
很矛盾，却又很现实。
向靳其善道歉？
靳其善那么令人讨厌，还需要别人向他道歉？
姚玉莲愣了几秒，虽然她不喜欢靳其善，但是教书育人，她得给孩子们灌输正确的观念。
于是，她谆谆教导：“冯子豪，你先砸着别人的，是你不对。虽然你不是有意的，但是还是得道歉，这是礼貌问题。等下课以后，你向靳其善道个歉。”
不过，姚玉莲压不住心底对靳其善的讨厌。
随后，她又话锋一转，颇为严厉地说：“靳其善，你不尊重师长，扰乱课堂纪律，罚站一节课。”
教室一片寂静，苏小小傻眼了，怎么姚老师说冯子豪时候那么轻描淡写，说靳其善的时候就十恶不赦？
在苏小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姚玉莲有说：“好了，这件事到次结束了。苏小小，冯子豪，你们坐下，我们现在上课。”
于是，姚玉莲打开书本，开始上课了。
苏小小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她回头看靳其善，靳其善低着头，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神色。
三年级的内容对于苏小小来说太过简单和枯燥，再加上因为靳其善的事，她有些心不在焉。
她无意识地盯着课本，手中不停地转动着铅笔。
姚玉莲将苏小小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也产生了一丝丝厌恶。
姚玉莲一连敲了三次黑板，用余光瞟着苏小小说道：“这个生字是考试重点，非常的容易写错，大家给我都记下来。”
就这样，苏小小手中的笔都没有动下，姚玉莲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心想，这个小女孩，看着漂漂亮亮，文文静静的，不仅爱找事，听课还这么不认真。怪不得她会帮着靳其善说话，原来都是一种人。
于是，姚玉莲在心里给苏小小贴上了“坏学生”的标签。
苏小小不知道，她仅用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让姚玉莲讨厌了她。
有些人啊，就是这么肤浅，喜欢一个人也快，不喜欢一个人也快，全看表面。
下课后，靳其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座位，刚趴下来，冯子豪就过来了。
冯子豪捏着鼻子，大声喊：“哎呀妈呀，垃圾桶好臭啊，今天的值日生没打扰卫生吗？”
今天是王小霞做值日生，她听见有人质疑她没打扰卫生，连忙气势汹汹地跑过去：“你瞎说什么，我怎么没打扰了？”
王小霞把空空的垃圾桶举到冯子豪面前：“看见没有，垃圾桶是空的，你给我闻闻臭不臭。”
冯子豪伸长了脖子，使劲闻了闻，然后憨笑道：“不臭不臭，垃圾桶不臭，那是什么臭的啊？”
冯子豪边说边用手在鼻子前扇。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卫生打扫得很干净。”忽然，她恍然大悟地说，“是不是靳其善臭的啊。”
其实王小霞并没问到什么臭味，只是她想到了上课的时候，冯子豪说靳其善身上臭。
冯子豪得到了想要的大家，立即大声喊渲染：“什么？王小霞，你说这是靳其善身上的臭味吗？哦，原来不是垃圾桶臭的啊，是靳其善臭的啊，靳其善比垃圾桶还脏啊。”
冯子豪说完，班级里又爆发了阵阵哄笑声。
靳其善头埋在胳膊里，他还没有睡着，他都听见了。
他们的笑声、嘲讽，像一把把尖刀，戳在他心上。
靳其善攥着拳头想反抗，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抗了。他能反抗得了全世界吗？
靳其善气的浑身在发抖。
王小霞虽然私下里也会说靳其善的坏话，可是当着面说，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她一开始本来并没有取笑靳其善的意思。
看到大家在笑靳其善了，她着急解释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说……”
可是，王小霞的声音太小了，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忽然，“啪”的一声，苏小小用书摔了下桌子，吓了大家一跳，整个班级都静下来了。
苏小小说：“我鼻子好使，我来帮你们闻闻。”
苏小小跑到最后面，先是冲着垃圾桶闻了闻：“不臭。”
同学们又被苏小小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然后，苏小小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凑近靳其善。
靳其善感觉到了苏小小的靠近，长长的睫毛，微乎其微地颤了颤，心跳得飞快。
苏小小使劲嗅了嗅，然后抬起头，大声说：“嗯，不臭。”
一时之间，大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臭？
靳其善脏兮兮的样子，不应该是臭的吗？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小小又凑近冯子豪闻了闻。
然后，她捏着鼻子，像一阵风一样跑了。
在大家措手不及的时候，苏小小边跑边说：“哎呀，原来是冯子豪臭的。”
“啊，原来是你臭的啊。”
王小霞看苏小小落荒而逃，以为冯子豪有多臭呢，也逃一样的跑了。
大家看苏小小和王小霞逃的样子太搞笑，纷纷笑了起来。
于是，不少同学开始笑话冯子豪。
“苏小小和王小霞都跑了，冯子豪得多臭啊！”
“冯子豪都快把自己臭晕了。”
“那以后，冯子豪就是我们班第一臭啦！”
“我，我不臭。”冯子豪闻闻了自己的衣服，“不是我臭的。”
同学们哈哈大笑，没人关心冯子豪到底臭不臭。
罗志大声问：“冯子豪，你昨天洗澡了吗？”
同学们笑得更欢了。
冯子豪气的要去打罗志：“你才没洗澡了，我打死你。”
罗志嘿嘿一笑，一溜烟地跑了。
罗志跑，冯子豪追，两人绕着教室跑了几圈。
对于自己没有闻到臭味的事，王小霞一脸困惑：“小小，冯子豪身上真的很臭吗？”
苏小小回头，微微一笑：“没有啊，我闹着玩的。”
“行了，管他臭不臭，我们一起上厕所吧。”戴莱楠撕了几页作业本，“我想拉屎了。”
苏小小哭笑不得：“莱楠同学，麻烦你说话优雅一点。”
“啊？”戴莱楠一脸茫然，“什么雅？什么优？”
苏小小无奈：“算了，你走吧。”
闹剧过后，他们该出去玩出去玩，该上厕所上厕所，没人再记得这回事。
只有靳其善仿佛在坐过山车，平稳落地的那一刹那，他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他没有看见苏小小的神态和动作，但是他闻见了清香。
如果说以苏小小为标准，那他确实是臭的。
不过，苏小小为何要帮他？
靳其善想，苏家老太婆和董晓红是一头的，所以苏小小不可以相信。
他能相信的，只有他自己。
**
学校规定，所有同学中午不可以出校门，午饭必须在食堂吃。
11点半一到，大家都飞奔往食堂。
苏小小对和小孩子争东西吃，一点都不敢兴趣。
奈何，王小霞和戴莱楠怕她抢不到，非要拉着她一起跑。
今天套餐A的大荤是鸡腿，套餐B的大荤是红烧肉，所有一大半同学都排了套餐A这边。
苏小小她们来的早，等她们打完饭，A套餐的队都排到门口了。
靳其善来的晚了，他先排的鸡腿，刚好到他鸡腿没了。
他又去排了红烧肉，刚好排到他红烧肉也没了。
阿姨给了他两盒酸奶，说：“同学，大荤没有了，给你两盒酸奶吧，下次早点来。”
从靳其善进食堂，苏小小就注意到他了，看着他鸡腿没排上，红烧肉也没排上。苏小小不由感慨，惨，真是太惨了。
正好，靳其善坐在苏小小前面一排。
苏小小看了看碗里还没吃的鸡腿，心想她的锅她会背。
从今天开始，她会努力改变靳其善悲惨的命运。
苏小小将鸡腿放到了靳其善面色，靳其善抬起头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苏小小大方地将鸡腿放入靳其善的餐盘：“我不爱吃鸡腿，你吃吧。”
靳其善多疑敏.感，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她为什么不吃鸡腿？
难道是鸡腿掉地上了，苏小小故意整他？
苏小小不等靳其善反应过来，就开心地哼着歌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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