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甚至怀疑,西泽尔和教会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激烈的摩擦,或者他只是将对拉扎鲁斯的反感扩散到整个群体。
雷伊倚靠在西泽尔身上:“不过,我想知道,在那个各族杂居的城市里,有没有什么禁忌需要注意,比如,他们是不是像传说中说的那样禁止饮酒。”
西泽尔发出快乐的笑声:“我想,应该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恩尼欧名义上与家族断绝关系,实际上,我们之间依然保持通信和贸易。大宗香料贸易甚至占到永夏城年收入的两成。因此,我也对他们所谓的禁忌有一定了解。”
雷伊恍然大悟:难怪永夏城可以在饮食和日常生活中如此“奢侈”地使用香料。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如此种类丰富的香料。
他顺便也懂了,恋人衣柜和首饰盒里那些让拉扎鲁斯看一眼就头晕目眩、恨不能立刻掏出法器驱邪的异国衣饰从何而来。
“酒是那座城受欢迎的几种商品之一——有些购买者灵活将其称为永夏城特产发酵小麦汁或发酵葡萄汁。”西泽尔忍不住笑出声,“不过,不同区域口味差异很大,他们似乎不喜欢永夏城最受欢迎的苹果酒——哦,不对,按照他们灵活的命名方式,那应该叫‘特色发酵苹果汁’。”
雷伊忍不住被逗笑了:“人类在某些方面展示的智慧之光令人着迷。”
谈及道德,雷伊突然想起白天发生的事:“还有,温斯坦他一直——”雷伊试图寻找一个确切的描述,“对初次见面的女性,一直这么热情吗?”
西泽尔不屑地轻哼一声:“说来话长了。贵族有着截然不同的爱情观和贞操观。大部分人以同时交往多个情人为荣,在他们眼中,拥有情人的数量与权势、财富以及个人魅力直接挂钩。”
“像父亲母亲那样忠贞的伴侣,还会被其他贵族私下议论并嘲笑他们老土,不够时髦。社交界至今还流传无数离奇的留言,离奇到我都不屑于澄清的那种。”
“其中最离谱的是,他们竟然说父亲喜欢男人,母亲喜欢女人,他们的婚姻实际上是两人各自玩乐的幌子。实际上,他们四个人生活在一起,过着混乱的生活,而我——”
西泽尔坐起身来,越说越激动:“在他们的流言蜚语里,我和莱欧娜是四个人随机排列组合创造出来的孩子!”
西泽尔气呼呼地躺了下来:“我一直怀疑这是温斯坦编造的!”
雷伊一时目瞪口呆,他努力理清这其中复杂的人际关系。
不得不说,这个无比离谱的流言可比恩尼欧发迹史刺激多了。
雷伊不禁感叹:果然,低俗而猎奇的血腥色情故事对人类具有天然吸引力。
即便这个故事离谱到雷伊不知道该嘲笑、谴责编造谣言的人,或是安慰西泽尔。
西泽尔躺在地毯上,扭头看着雷伊:“也许,卢西恩非但不会生气,还会对温斯坦在社交界如此受欢迎沾沾自喜。”
“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以**为荣——即使是从现实角度思考,多个伴侣会提升某类疾病的风险。”西泽尔向下看去,“无法想象我的权柄被涂抹各种稀奇古怪的药膏,比如知更鸟脑子,或者干脆被水蛭贴着吸血。”
说到这里,西泽尔似乎感觉到一阵恶寒,他的双肩抖动几下,口中发出厌恶的声音。
西泽尔赌气地总结:“就算被一辈子嘲笑土气,我也无所谓——总之,我始终无法认同滥情**与魅力划等号的行为。”
渐渐的,雷伊感觉到一阵困倦袭来。沉重的眼皮即将合上时,他突然感到手被西泽尔紧紧攥住。他睁开眼,对上西泽尔忧虑重重的双眼:
“总之,千万不要沾染上贵族们扭曲的爱情观!否则我会怀疑这个世界,绝望地报复这个世界!”
雷伊点点头。
得到满意答案的西泽尔突然坐起身,随手将银烛台推到一边。烛台失去平衡,白色的烛泪缓缓落在地毯上。
西泽尔吐出一口气,一副打算大展身手的样子:“现在,停止批判人性。是时候做一些令人身心愉悦事情了!”
清晨,雷伊依然是在亲吻中醒来。
意识模糊的他依稀记得昨晚发生了很多事,其中几段回忆格外令人难忘。
第一段回忆:西泽尔的金发蜿蜒落下,散落在红底金色花纹的地毯上。
恍惚中,雷伊仿佛看到烈阳下荡漾着碎金的河流。
雷伊瞬间懂了,难怪有人会将恋人的金发编织成手环,戴在手腕上四处炫耀,或者放在项链盒中贴身携带。
同时,他坚信露的品味堪忧:金发明明漂亮极了,令人兴致勃发。
雷伊忘情地抓住恋人的一缕金发亲了亲——这种无意识的行为显然让西泽尔愈加兴奋。
接下来,西泽尔的兴奋触发了第二段回忆。
忘情时剧烈的动作打翻了烛台。还好西泽尔反应及时,嗅到焦糊味道的他立刻停下动作。他循着诡异气味的源头望去,发现烛火已经点燃了地毯一角。
两人立刻起身扑打火焰,终于在酿成火灾前扑灭了火苗。
虽然地毯的一角已经被烧毁,还好没有造成更大损失。
第三段回忆:将一场火灾扼杀在摇篮后,两人坐在地毯上。这时,西泽尔凑了过来,将雷伊抱到了床上。
这就是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
现在,雷伊充分吸纳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他知道装睡是无法蒙混过关的,一定要明确表达个人态度。
没有睁开双眼的他伸出手,挡住西泽尔的进攻:
“嗯……亲爱的,请稍等一下,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然而,西泽尔的吻并没有停止,反而更激烈了。
“我们即将踏上神秘异国的土地,”西泽尔吻了吻雷伊的额头,“很难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我踏入戈壁沙漠就被流沙吞没,或者被沙蝎沙蜥吃掉了。”
雷伊试图制止西泽尔这些可怕的想象,对方继续说:“既然如此,不如尽情享受现在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
雷伊觉得他几乎被说服了。
就在雷伊放任恋人继续时,卧室的门突然被踹开。
巨大的声响瞬间唤醒了雷伊。
雷伊连忙向门口望去,意外发现朋友们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林德的胸膛因为激动不停起伏着,他大叫着:“雷,你没事吧,我们来救你了——”
在眼神交汇的瞬间,雷伊在朋友们眼中看到了错愕,惊讶以及恐惧。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尖叫:“领主大人,求求你,不要把我们送上绞刑架!”
就在雷伊在“继续睡下去”或“及时行乐”中犹豫不决时,突然闯入的朋友为他下了决定。
半小时后。
坐在扶手椅的西泽尔坐抬起下颌,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扶手,冷漠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人。
三人双肩不停颤动,西泽尔不经意的动作、随意发出的声音都会引发三人更激烈的恐惧。
费费小声回答:“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们在酒馆里听到一个酒鬼——那个酒鬼似乎是城堡某位洗衣女工的丈夫。他声称大公的情人,那个黑发佣兵男孩被夫人抓住了。明天中午,他就会被以‘勾引大公‘为名送上绞刑架了!”
费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努力挤出笑容:“我们彻夜难眠,谋划了一晚上后,决定趁天亮前偷偷潜入城堡,将你偷偷救出来。”
西泽尔抱着手臂,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去地牢救人,选择摸进我的卧室。”
低垂着头的林德缩了缩脖子,小声回答:“我们刚摸进城堡不久,就在门口碰到带着公爵小姐散步的露。她一看到我们就说,‘你们是来找雷伊的吧?他在西泽尔的卧室里,从昨天到现在都没走出卧室’。”
雷伊叹了口气。
他确实是被夫人以粗暴的方式请去了,他也感激朋友们奋不顾身的付出。
可惜的是,有时善良的初衷并不一定会带来正面的结局。片面的真相、延迟的消息和朋友的关心相互作用下,一个荒唐的结局就这么诞生了。
雷伊能感觉出来西泽尔已经很生气了。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扶手,双肩微微颤抖。显然,西泽尔正处在发作边缘,同本能的毁灭冲动激烈抗争着。
雷伊叹了口气:这件事因他而起,他当然不能坐视好心的朋友们受罚。
他抓住西泽尔的手腕,诚恳地望着恋人冰冷的双眼,试图帮莽撞的朋友说情。
西泽尔望着雷伊,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看在你份上,这是最后一次了。”
三人先是一愣,随后发出欢呼,向雷伊投去感激的眼神。
西泽尔冷冷地看着三人:“有时候我怀疑,我是不是太宽容了,有些人根本不值得我的仁慈。类似的冒犯如果再次发生——”
西泽尔没有说下去,三人连忙承诺:“是,我们绝对不会再犯了,这就离开城堡!以后未经您的允许,我们绝不踏足城堡一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