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伊的劝说下,随时可能冲出去开启新一轮攻势的西泽尔渐渐安静下来。
下一秒,西泽尔又变成了那只惹人怜爱的小猫。
它乖乖趴在雷伊的胸前,柔弱地抬起头,无辜的圆眼中溢满了晶莹泪珠。
“亲爱的,别哭了。”就在雷伊安慰怀中的小猫时,他突然看到小猫的爪子微微泛红。
雷伊立刻抓住小猫的爪子。反复查看后,雷伊终于确定那只是个小伤口,甚至没有流血。
秉承着“以防万一”的宗旨,雷伊立刻从矮人那里要来了常见的伤药。随后,抱住小猫的他快步外走出晶洞:“你们看好他,等我处理好他的伤口后,我会尽快赶回来,继续处理他的事。”
雷伊在心中默默祈祷:清醒的水晶龙彻底遗忘刚才那段荒诞的回忆,否则这段经历必然会在一段时间内折磨两人,每当两人想起时都会无比尴尬。
“伤口?”德乐兹指着失去意识的水晶龙,大声抗议着,“这头龙几乎被你的小男友活活打死,难道不应该由他亲自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吗?”
这时,趴在雷伊胸口的小猫发出可怜的抽泣声。作为回应,雷伊轻轻拍了拍小猫后背。
雷伊转过身,避开了德乐兹的质问:“我相信我的同伴们接下来一定会妥善处理这条龙,对吧?”
眼看德乐兹还要说些什么,雷伊抢在她之前开口:“如果我没猜错,既然水晶龙的力量来自魔晶,那么他只要待在这里,待在晶簇的中心,就能源源不断吸收能量。”
雷伊冲德乐兹笑笑:“放心吧,他迟早会恢复如初的。”
雷伊的猜测几乎说服了德乐兹。她不加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转身走向晶簇,比了个骂人的手势:“好吧,好吧,那我只能送出我美好的祝福,祝愿你们做到中风!”
晶洞外。
雷伊低下头,轻声询问着怀中化成小猫形态的恋人:“亲爱的,现在你希望以我如何为你上药?以人的形态还是猫的形态?”
下一秒,西泽尔又变成了人身。他紧紧抱住雷伊,眼中依然残留着的泪痕。
雷伊小心翼翼地抓住恋人的手:再度确认只是重击后指节发红,他才终于放下心。
沉默的雷伊开始为恋人上药。用纱布包扎好后,雷伊轻轻拍了拍恋人的手臂。
之后,西泽尔又变成了那只闷闷不乐的小猫。它伸直被包扎好的爪子趴在地上,尾巴闷闷不乐地甩来甩去。
雷伊知道,现在他最好说点什么,以此转移恋人注意力。
雷伊始终认为,绝佳的转移注意力话题必须是真实的、有趣的,这样才能引起对方的注意力,激发对方的讨论欲,以此达到转移注意力的目的。
雷伊抱起西泽尔,轻轻将小猫放在腿上,挠着它的下巴:“说起来,你好像很会打架。”
感觉到恋人正乖乖趴在自己的双膝时,雷伊忍不住心生爱意,轻声调侃:“是一只暴力小猫呢。”
毕竟,这已经是西泽尔第二次在他面前展示熟练的打架技巧。
无论是出拳的力度还是时机,西泽尔那几拳都会使精通泥水打滚的街头混混赞叹不已。
首先攻击面部,趁对方失去平衡后,快速抱住对方的头,用膝盖重重顶撞腹部。
雷伊都能猜到西泽尔下一步的攻击方向:趁水晶龙跌倒在地后,他可能会继续攻击对手的面部,可能一脚踹在他的脖子上——无论是哪一种,失去抵抗能力的对手一定会被揍个半死。
那几拳干净利落,直击要害。在如此熟练的组合攻击下,即使当时的水晶龙意识清醒,他也会轻易败下阵来。
这引起了雷伊的好奇:在他认知中,如此毒辣老练的组合攻击套路,必须建立在大量街头实战经验的基础上。
作为从小生活在城堡中的少年领主,西泽尔又是如何接触到这些市井打架技巧?
问题促使雷伊低下头,望向膝盖上的小猫。巧合的是,此时小猫也抬起头,用绿宝石一般澄澈而湿润的眼睛望着雷伊。说出了令雷伊意想不到的回答:
“是父亲教给我的。”
当雷伊从西泽尔语气中听到骄傲情绪时,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当时,我曾经质疑过学习打架技巧的必要性——在父亲教授我战斗技巧的第一天,他亲口告诉我,手中的剑绝不可挥向弱者,任何攻击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公理和正义,如果能使用有限的攻击实现目标,那就点到为止,禁止滥杀无辜,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西泽尔吐了口气:“无论我怎么看,如此凶狠的打架技巧都与他强调的原则相悖。”
似乎是回忆那段往事,西泽尔又变回了人身,坐在了雷伊身边。他抬起头,凝视着头顶的晶柱:“我永远不会忘记父亲当时的回答。”
西泽尔深吸一口气:“他说,小子 ,在你的生命中,至少有那么一次,你一定会为了守护你的爱情、赢得挚爱女孩的爱情而挥拳。”
“他将学习打架类比于交际舞,‘要知道,我也不怎么喜欢舞会,太嘈杂,也太拥挤。可是,当你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展示舞蹈时,你会感谢你曾经流淌的汗水。‘”
“到那时,你必须暂时抛弃那些所谓的贵族荣耀或骑士风度,必须全力以赴,不择手段。如果能守护你的爱情,即使像野猪那样,在泥泞的水坑泥淖中打滚也在所不惜,只要最终能用锋利的长牙划开对方的肚子!”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西泽尔突然笑出声:
“有趣的是,说出‘挚爱女孩的爱情’后,父亲立刻改口,’好吧,我也不敢肯定你的挚爱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毕竟,你知道的,我们家族的男性似乎很难抵挡同性的魅力,容易陷入对男孩过度亲密的关系中。‘”
西泽尔扭头望着雷伊:“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困窘的表情。”
此时,西泽尔语气轻松,声音中带着笑意,显然心情好了许多。
听到这里,雷伊也忍不住笑出声,他仿佛能看到马吉奥大人说出这番话时的尴尬表情。
沉默片刻后,西泽尔趴在雷伊的膝盖上,他先是抽了抽鼻子:“不行,果然我还是完全无法原谅他,我绝不会向他道歉!”
话音刚落,雷伊看到西泽尔举起被包扎好的拳头。
西泽尔像做出极大让步一般:“好吧,即使存在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未来可能为过度攻击造成的损失道歉——”
“当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也不会改的。”
几乎同时,心意相通的两人做出相似的表述。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同时笑出声。
笑声终于驱散了西泽尔心中的不快,他再次变成了老虎大小的长毛猫。
他趴下前身,翘起尾巴,不停晃动身体,做出一个猫咪捕食前的姿势。
“亲爱的,还记得我提过的‘疯狂的计划吗’?”
当西泽尔眼中流露出野兽般的凶光时,雷伊终于察觉到西泽尔猎食的目标正是自己时,他立刻做好了撤退计划。
就在他准备以“我回去看看他们的进展”为借口逃跑时,恋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怯意,立刻转变为惹人怜爱的撒娇口吻:“我刚才可是被伤透了心,如果不能被及时抚慰,这绝对会在我之后人生中投下一道无法忽视的暗影。”
雷伊叹了口气。
又一次的,西泽尔实现了他的目的。
几个小时后。
也许是□□与精神过度疲劳,枕着小猫柔软蓬松腹部的雷伊竟然睡了过去。
雷伊是被后颈酸痛感唤醒的。他立刻伸手去摸,并没有在手心发现血迹。
然而,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传闻:猫在□□时会咬住配偶的脖子。
他又想起不久前在冒险者手册中读到的知识,关于夺心怪异样的繁殖方式。
雷伊连忙拍了拍小猫毛茸茸的肚皮:“喂,你刚才有没有使用夺心怪那样的魔法,把几只魔法小猫塞到我的肚子里。”
西泽尔慢慢抬起头。他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如何回答。
这时,雷伊开始了自我安慰:“应该不会吧,毕竟,人和猫还是存在很大差异的,”他的手在空中比划着,“猫有两排,人可没有那么多。”
西泽尔笑出声来,用蓬松的尾巴扫过雷伊,随后凑了上来,用湿润的鼻子碰了碰恋人的脸颊亲了亲:“作为一只很坏很坏的小猫,我不打算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哦。”
就在雷伊打算追问时,晶洞的方向传来脚步声。
雷伊抬起头,看到德乐兹正快步向他们走来。
走到雷伊面前时,德乐兹垂下眼睛,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为你感到难过,士兵——你这具脆弱的躯体,已经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
“回去吧,水晶龙醒了。”
望着德乐兹离开的背影,西泽尔低声咒骂:“真不想见到那条可恶的水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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