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吻被迫暂停,他们不得不抬起头,望着突然出现的恩尼欧。
此时,恩尼欧倚靠在洁白的大理石柱上。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手掌抚着额头:“我已经答应过你的母亲,要好好照顾你们,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你的母亲交代。”
最终,恩尼欧露出宽慰的笑容:“还好,还好。”
会客厅中。
西泽尔伸了个懒腰,身体一斜,很自然地躺在了雷伊的大腿上。
恩尼欧用不可思议地眼神望着两人,烟斗中的烟草几乎燃尽都浑然不知:“所以,你们的真的打算这几天就动身回家?”
西泽尔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我们私下讨论过了,”他忍不住摇摇头,“曾经,我天真地认为,绿洲之行一定会是轻松愉快的假期,我们能尽情沐浴在异国灿烂的阳光中,在独特的风景与美酒美食中充分放松疲惫的身心,帮助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
“谁能想到呢——”雷伊无奈地笑笑,“名为度假,实际上比工作日还要繁忙。”被西泽尔传染的他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他低头望着恋人,“不过,我尽量客观些,至少你的第二个目标实现了,我们的感情确实越来越融洽了,不是吗?”
“当然,”西泽尔抓住雷伊的手亲了亲,发出了轻快的笑声,“我的身份已经从‘男友’和‘未婚夫’升级为‘丈夫’?历史性的进步!伟大的进展!”
就在雷伊以微笑回应恋人时,冒险家俱乐部的同伴们同时嫌弃地“哦”了一声。
对此早已习惯的西泽尔神色平静,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也许探索更广阔的世界、欣赏更多的风景,意味着不得不承担更多的责任。”
雷伊认同地点点头。
恩尼欧放下了手中烟斗:“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马格努斯邀请你们参加一个月后的秋猎。”
年轻的情侣同时发出一声哀鸣:“天呐,真的不能拒绝吗?”
雷伊仰头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悬挂在他们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绚丽的色彩。雷伊叹了口气:“我真的担心,他会在我不注意时,偷绕到我背后,将手中的长矛捅进我的后背,刺穿我的胸膛。”说完,他立刻做出一个被长矛捅穿胸膛后倒地的姿势。
西泽尔点点头:“听起来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斜倚在坐垫上的德乐兹有气无力地赞同着:“是真的,以我为他工作的经历来看,他百分百能做出这种事。”
恩尼欧挑起眉:“那太遗憾了,就在你们四处奔波时,我期待许久的镜宫刚刚竣工,”恩尼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为了犒劳你们,我本人都没来得及享用——我想先邀请你们去那里玩玩。”恩尼欧眯起眼睛,望着雷伊和西泽尔,“我相信,那必然是令人一生难忘的经历。”
就在雷伊努力回忆“镜宫”的含义时,前一秒躺在他大腿上不停打哈欠的西泽尔瞬间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真的?”
成功引起西泽尔兴趣的恩尼欧露出得意的笑容:“除了那座瑰丽的宫殿之外,我还在里面准备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儿,”他故作惋惜地摇摇头,“本来以为别出心裁能讨得你们的欢心,可惜啊——”
“啊,我想起来了,”此时,雷伊终于想起了镜宫的意义,“是墙壁上都镶着镜子的房间,是社交界跳舞的场所!”
雷伊能想象出那个场景:在华丽的水晶灯下,置身与房间中的年轻男女一边旋转着,一边从各个角度的镜子中欣赏他们与舞伴的倩影。
听起来,确实是令人难忘的神奇经历。
据雷伊所知,作为一种贵族社交时必备的技能,西泽尔对跳舞的兴趣十分有限,他绝不是故事里“双脚只要踩在地板上,就会彻夜不停”的贵公子。
西泽尔表现出来反常的热情引起了雷伊的注意。雷伊忍不住追问:“原来你这么喜欢跳舞吗?”
此时,矮人夫妇和德乐兹已经先后睡去。
清醒中人们同时愣住了。一瞬间,所有的视线瞬间集中在雷伊身上,仿佛他们面前站着一只来自异世界怪物。
最终,恩尼欧忍不住开口了:“啊,原来这么久,你们一直都是在精神恋爱吗?”
他开始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西泽尔:“需要我帮你找这附近的医生吗?据说很有效,当然,我也仅仅是听说——”恩尼欧露出不怀好意的轻浮微笑,将恋人揽入怀中,用怜悯的眼神望着西泽尔,“因为我健康极了,这一类顽疾永远与我无关。”
西泽尔皱了皱眉,立刻反驳:“当然不是。无论是心灵还是□□,我们都很融洽。”
恩尼欧叹了口气,怀疑地望着西泽尔:“真的吗?没关系,不必感到负担,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个医生很可靠。”
西泽尔挤出一个虚假的礼节性笑容,一字一字告诉恩尼欧:“感谢您的好意——不,需,要。”
雷伊能感觉到,恋人已经开始生气了。一如既往的,雷伊无条件相信西泽尔,永远站在他这边。但他实在无法理解他们交谈的内容和恋人生气的理由。
为什么一个跳舞的房间会引发如此激烈的争论?
医生?什么医生?医生、镜子以及跳舞之间究竟存在什么联系?
为什么那个医生听起来如此可疑?
恩尼欧耸耸肩:“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有些人可能永远无法享受那座奇妙的宫殿了。”
见状,伊达连忙出面调停:“实际上,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我相信雷伊先生只是把精力投入在其他事情上,”伊达开始用恋人特有的温柔眼神注视着恩尼欧,“而且,即使博学如您,也无法保证知晓那方面的全部知识吧。”
恩尼欧勾住伊达的下巴,轻轻吻了吻,柔声回答:“当然,在这方面,你是我的启蒙者。”
西泽尔抓住雷伊的双手:“亲爱的,所以一个月后的秋猎——”
雷伊点点头:实际上,他刚才也仅仅是嘴上拒绝。
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到来的秋猎无疑危机重重,却也意味着,其中隐藏无数机会。
得到他们的承诺后,恩尼欧眼睛一亮:“太好了,你们最好在秋猎之前抵达,我依然会为你们预留镜宫的房间。”
恩尼欧眼神中充满了向往:“相信我,那座美丽而神奇的宫殿绝对值得如此长久的等待,你们注定会在那里度过此生难忘的、宛如天堂般甜蜜时光。”
雷伊暂时无法想象恩尼欧口中“宛如天国般甜蜜时光”意味着什么。
当晚,他度过了猛烈的一夜。
雷伊甚至一度怀疑,西泽尔打算进入修道院当一名僧侣,从此告别俗世的快乐。否则他无法解释,为什么此时的恋人如此凶狠,仿佛打定主意要在这一夜透支下半生的欢愉。
第二天清晨。
短暂的昏睡后,雷伊被足够撼动整座极乐宫的吼叫声吵醒了。
一开始,雷伊努力忽视巨大的吼声,天真地坚信只要他听不到,吼声就将不存在。
在这种唯心主义观念的影响下,雷伊翻了个身,随手抓来身下的枕头,捂住自己的双耳。
事与愿违的是,窗外的吼声非但没有中断,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当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时,雷伊的一切努力宣告无效,他被迫放弃延长睡眠的所有尝试。
但他依然心存侥幸,竭尽全力延长躺在床上的时间。
他推了推西泽尔。看得出来,此时恋人也在坚持相似的抵抗。
虽然不情愿,但西泽尔还是睁开双眼,打着哈欠下了床。
此时,无所不能的伊达正站在门外等候他们:“雷伊先生、西泽尔先生,你们的朋友正在门外等你们。”
“朋友,什么朋友?”西泽尔打了个哈欠,“我已经有我的宝贝了,不需要任何朋友,再见!”
西泽尔关门的瞬间,伊达连忙推开大门,大喊着:“我指的是您的龙族朋友!”
巧合的是,窗外再度响起一声龙吼声,恰巧印证了伊达的解释。
现在,雷伊不得不睁开双眼。
几分钟后。
当雷伊和西泽尔匆匆赶来时,发现包括俱乐部同伴在内的所有人保持着相似的姿势:他们踮起脚,努力抬起头,睁大的眼睛中流露出相似的震惊,伸出手指着天空。
雷伊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此时,两条龙正盘旋在他们头顶,巨大的身躯甚至挡住了阳光。
西泽尔立刻向他们用力挥手。龙族特有的犀利双眼第一时间察觉到两人的身影。
伴随着一阵大风,红龙挥舞着双翼,降落在两人面前的空地上。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红龙身边燃起了冲天的大火。
火焰燃尽后,许久未见的露出现在他们面前。
很快,水晶龙也降落在露的身边,瞬间被浅蓝色魔晶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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