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们震惊或质疑的眼神中,雷伊放飞想象,尽情编造他能想象的最夸张剧情:
“当心啊,可爱的女士们,下一秒,我即将使用异教徒的肮脏法术,从眼中发射神秘光线,你们也会像他一样,”雷伊冲西泽尔笑笑,“深深地爱上我,从此无法自拔——对吗,亲爱的?”
他故意歪头望着西泽尔。当面对雷伊时,西泽尔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温柔的雨浇熄,他俯下身子,吻了吻恋人的额头——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无需啰嗦,实际行动就足够印证两人的感情。
雷伊故意以最夸张的方式舔舔嘴唇:“同样,这也是最终警告。”
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既然那些可恶的流言蜚语无法彻底销声匿迹,那么雷伊当然可以充分利用那些离奇的谣言——当一个人被伤害时,领到一笔可观的赔偿金总比一无所获要好。
这时,西泽尔伸出手臂,解开系着小船的缆绳。当木船缓慢地离开岸边时,他以一个帅气的姿势向所有人道别:“永别了诸位,我即将与我的挚爱搭乘这艘爱之船,”他吻吻雷伊的额头,“去一个再也见不到诸位的世外仙境,请不要为我感到伤感,因为这正是我渴望的。”
小船缓缓驶入湖心时,雷伊远远看到侯爵夫人握紧了拳头,胸脯因为愤怒不停起伏着。她的嘴巴反复张开又合上,仿佛要说些什么,然而,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深吸一口气,以最快速度屈膝后转身。
侯爵夫人似乎坚持要做一个体面的失败者,竭尽全力保全她的尊严,于是,她高昂着头,气冲冲地离开了。
当侯爵夫人和女孩们身影终于消失后,雷伊松了一口气。他抓住西泽尔的手臂,试探地询问:“所以,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雷伊在船舷附近找到了木桨,就在他准备取下船桨时,西泽尔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西泽尔开始用迷人的低沉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亲爱的,难道你从未幻想过,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湖心,在一条远离岸边的小船上,发生一些浪漫的故事吗?”
雷伊清楚,西泽尔定义的浪漫故事显然与他的不同:相比于那些催人泪下的爱情传说,西泽尔的心中的浪漫故事往往是弗朗索瓦最畅销的浪荡故事。
然而,当雷伊面对西泽尔那张好看到难以抵抗的脸时,当他用那种充满魅力的迷人声音提出建议时,雷伊真的很难严词拒绝。
……
被深绿色水藻缠绕的船桨缓缓划开湖水,湖面传来沉闷的水声。
雷伊正脸朝下趴在木船上。此时,他突然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无用的新认知:
一,当两个人坐在一条会发出轻微木材裂开声响的脆弱小船上,当人们担心激烈的动作会引起破旧木船倾覆时,船上的人们会始终处于紧张状态;
二,然而,当处于这种心脏仿佛跳出喉咙的紧张状态时,人们的观感会敏锐到极致。
尤其是当他们停在湖面上,尽管他们已经独占了附近唯一的一条小船,尽管雷伊知道绝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当他望着开阔的湖面时,他总是担心,下一秒随时有约会的情侣划着船桨,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很快,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种奇妙的、身心分离的状态:尽管他心中有所抗拒,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然而,身体却还在渴求更多、更激烈的接触。
最激烈时,雷伊屏住呼吸,双手紧紧抓住船舷,甚至指节都微微泛白。
想起这些时,雷伊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他偷偷看了西泽尔一眼,此时的恋人正双手抓住木桨,嘴里哼着快乐的歌谣:看得出来,此时的西泽尔开心而满足,仿佛又可以在他那张“人生必须完成的五十个目标”某项后打勾。
破旧的木船终于勉强到达岸边。西泽尔哼着歌,低头将小船拴在岸边,这时雷伊先跳下小船,登上岸边。
双脚站立在地面的瞬间,雷伊立刻发出惨叫声:为了在女孩面前营造“可怕的魅魔骑士”假象,他像一个街头杂技艺人那样挑战并展示他的极限,引发肌肉与韧带的过度紧张。
挑战极限的结果就是,他不得不一瘸一拐地缓慢行走。
恋人立刻察觉到了雷伊的异样,他以最快速度跳上岸边,抓住雷伊的手:“怎么了,亲爱的?”
雷伊脸色难看极了,但好强的他依然坚定地摇摇头:“没什么。”
西泽尔吻了吻他的侧脸:“别担心,我立刻找一辆马车送你回去。在路上,我可以为你做些肌肉放松的按摩什么的。”
“什么?”雷伊震惊地望着恋人的双眼,“你这种行为,跟‘缠绵后不许情人睡在身边,立刻通知对方收拾东西离开’有什么区别!”
西泽尔露出了无奈的眼神,他抱住雷伊的肩膀,吻了吻他的头发,柔声解释着:“相信我,亲爱的,我比你还要抗拒今晚的暂别,可是——”西泽尔沉重地叹息着,“但是,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西泽尔松开双臂,抓住雷伊的肩膀,认真而严肃地凝视着恋人的双眼:“今晚,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准备——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永久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发誓。”
雷伊能从恋人的眼神和语气中感受到他的不舍,恋人庄重的保证也让他隐隐感觉到,今晚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一定在谋划什么重要的大事,也许就是弗朗索瓦口中“改变他命运”的大事。
于是,雷伊点点头。
行驶的马车上。
雷伊掀开帘子,望着窗外。
当领民们看到带着领主家徽的马车驶来时,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劳作,摘下帽子致意。
然而,尊贵的领主暂时无法回应民众们的爱戴,因为他将雷伊那条几乎无法行走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认认真真地为他按摩酸痛的肌肉。
和往常一样,意外再次发生了。
雷伊逐渐发现,在两人之间,即使某个行为一开始具备充分的理由和高尚目的,一旦涉及到任何身体接触时,再高尚、再合理的行为也渐渐变味。
按摩甚至没有持续十分钟,雷伊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西泽尔咬住雷伊的耳垂,在他耳边低语:“告诉你一个秘密,实际上,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当我们的马车疾驰在山路上,喝醉的你紧紧抱住我。那时,我就想这么做了。”
“当我们行驶在觐见的路上,当无所事事的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时,我就想这么做了。”
西泽尔深吸一口气:“现在,我终于梦想成真了。”
短短一天内,恋人又完成了“人生必须实现的五十个目标”中的一项——雷伊不知道是否该为他感到高兴。
西泽尔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当时的我竟然没有准备任何物品,担心你因为我贸然的举动产生负面印象,甚至恐惧心理,我不得不放弃。”
狭窄的马车里,在恋人的步步紧逼之下,雷伊被迫蜷缩在马车的一角,然而,西泽尔并不满足于此——很快,雷伊的双手被迫按在马车玻璃上。
滑稽的是,此时的他看起来像在对马车外的人们挥手。
看到领主挚友热情打着招呼,人们也加倍热情地向他挥手问好。
西泽尔轻轻含住雷伊的耳垂:“我终生的伴侣,尊贵的公爵夫人,你在向你的领民们问好吗?真是可爱极了。”
“他们一定不会知道,马车里正在发生着什么——当然,我也不会容许他们看到你现在迷人的姿态。”
“小声点,小声点,亲爱的,车夫可能会听到你发出的可爱声音。”
最终的结果是,分开没多久的两人重新拥抱在一起,雷伊的肌肉更酸痛了。
而他的观点也彻底被扭转:也许,暂时分开一夜并不是一件坏事。无论是精神还是□□,他都已经无法承受像白天一般充实的夜晚了。
马车在一排小房子门口停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晚餐时间。雷伊看到每个烟囱都忙着吐出白烟。
当熟悉的交谈声、粗鲁的大笑声和叫骂声传来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雷伊一瘸一拐地走下马车,找到了分给他的那座由春神村工匠打造的小屋。
从外表看来,那是一座平凡而坚固的小房子。由于西泽尔强调,雷伊的房子似乎比林德等佣兵团单身汉的房子大一些,接近已婚佣兵房子的大小。
在门前的石砖下,雷伊找到了朋友特地为他留下的钥匙。
雷伊转动钥匙,打开门锁。
他推开门,好奇地打量属于他的、却从未居住过的小屋。
房子里十分干净。看得出来,这里应该不久前刚刚被打扫过。
壁炉、炉灶、双人床、桌椅、简单的炊具……即便雷伊没有主动开口,朋友们就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切。
一封信躺在木桌上。
感谢我家没了呜呜呜的营养液,是个有故事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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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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