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眼神坚毅地像是下一秒就会跨上骏马,征服世界所有陆地和海洋。
他情不自禁地咬住拇指,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没错,只有懦夫才会躲在角落哭泣抱怨,强者要直面恐惧与风暴!”
西泽尔抓住雷伊的手,用力吻吻他的手指,郑重承诺:“亲爱的,别担心,我现在就去钻研你带来的那堆卷轴——”
他又低下头,吻了吻雷伊的手腕:“亲爱的,你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恋人,我必须承认,一开始我并不赞同你携带卷轴的行为,但是没想到,这个决定竟然成为拯救我们的唯一方法!亲爱的,相信我,接下来一天的时间里,我一定会找出并学会时间回溯的魔法。”
西泽尔态度坚决:“我们一定可以回到几天前,无限重复我们现在的欢愉!”
没有等到恋人的回答,西泽尔立刻跳下床。即使他可以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轻易找到古怪的设备,他依然花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在一堆角落里发现雷伊带来的木匣。
他快速拆开一个卷轴,失望地摇摇头:“不是这个。”随手将卷轴扔到一边,他继续在木匣中翻找着。
他继续喃喃自语:“让我想想,我记得有一个卷轴提起过,‘水果和蔬菜保鲜的办法’,我猜,既然能避免那些表皮娇嫩的水果腐坏变质,这是不是意味着,这种魔法可以间接延缓时间流逝?以这个为跳板,我也许可以找到时间停止的魔法——时间回溯魔法是目前最优解,但截停时间的魔法也不错。”
西泽尔挠挠头:“亲爱的,你记得那个卷轴的样子吗——啊,等一下,我找到了!”
西泽尔发出惊喜的尖叫,他迫不及待地拆开卷轴阅读。没过多久,他的眉头紧锁在一起:“‘将果蔬放在碎冰中,能延缓果蔬腐坏‘——”
西泽尔不耐烦地扔掉卷轴:“把人放在碎冰中有可能延缓人类衰老的速度,可这显然与’时间回溯‘与’时间停止‘无关!”
西泽尔转过身,望着依然趴在床上的恋人,拍拍自己的胸膛:“亲爱的,别担心,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解决方法!”
天真的西泽尔误以为雷伊相似的反应源自相同的理由。事实上,他大错特错。
当西泽尔惊讶地发现,他如此有吸引力的承诺并没有引起恋人的注意,恰恰相反,恋人的反应十分冷淡。
意想不到冷淡回应反应引起西泽尔的好奇,他立刻凑了过去,抽出被恋人攥在手心的字条。
起初,雷伊紧紧攥着那张字条,拒绝交出。几回合的交锋后,西泽尔还是成功得到了那张神秘的字条。
几秒后,他发出了夸张的大笑声,甚至开始狠狠捶打枕头。
字条上写着一行字:由于马格努斯战事不利,他暂时无法继续狩猎,你们可以继续待在镜宫里度假,等待消息。
下一秒,心情沉重的雷伊感到一个更沉重的重物压在他的后背上——不必问,就是他充满了狂野幻想的恋人。
西泽尔发出甜腻的声音,兴奋地吻着着着雷伊的肩背:“既然如此,亲爱的,我们不能浪费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现在,让我们继续狂欢吧!”
……
这是第几天?第九天?或是第十天。
长时间处于日夜颠倒的状态,加上光线被窗帘完全阻隔,雷伊原有的时间观已经彻底被击碎。
现在,他正无力地躺在浴桶里,意识模糊。他低垂着头,仿佛下一秒就可能陷入昏睡中。
他的手臂搭在桶沿,罪魁祸首西泽尔正殷勤地按摩他酸胀的手臂——这一切起源于昨晚的狂欢,他再次成为西泽尔狂野幻想中的角色。
这一次,他成为了玩弄领主感情的大骗子。为了窃取地下城领主守护的珍宝,人类盗贼接近领主,骗取了纯情领主的感情和信任。就在领主亲自为这个偷心贼展示传说中的珍宝时,这个感情骗子失望地发现,所谓传世珍宝竟然是“领主的真心”。
在与领主的新婚之夜,偷心贼趁机逃了出去。清晨,本想与新婚妻子热吻的领主惊讶地发现,他的新婚妻子已经逃跑了,还留下一张挑衅的字条。
得知被骗的纯情的领主陷入震怒中,他发动地下城所有的军队,关闭所有的空间们,将企图逃回地面的人类盗贼绑了回来,将他的双臂吊在墙边的刑具上。
总之,是一个活了三百年的纯情地下领主被二十来岁人类偷心贼欺骗的故事。
虽然,雷伊觉得这个故事还有一些漏洞,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你追我逃”的故事大概是西泽尔临时编造的,为的就是创设一个合适的情境,方便他充分利用墙边形状古怪刑具。
不过细节并不重要,在西泽尔创造出五光十色的世界中,即使是立场对立的情侣,即使面临的是世界毁灭的问题,在爱面前,这些难题迎刃而解。
这个原则也适用于纯情领主与偷心窃贼——领主只要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狠狠惩罚人类盗贼就够了。
昨夜,雷伊的双腕被锁在一起,被吊在刑具上。
耳边传来恋人受害者声泪俱下的控诉:大致就是“偷心贼”、“感情骗子”那一套雷伊听到麻木的说辞。
精疲力尽的雷伊决定放弃,现在的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让他可以回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如果他尝试转移话题,或者故意说些装疯卖傻的话,“比如,嘿,亲爱的,据说那些地下城城主拥有夜光蕈菇的血统,会在深夜闪烁着荧光,你能为我展示一下吗”。
恋人会耐心却坚定暗示雷伊做出他渴望的回应,如果雷伊继续拒绝配合,恋人会不胜其烦,用温柔的语气重复他的要求。
几回合的交锋后,雷伊终于意识到,如果继续这么耗下去,他恐怕会被吊到清晨。于是他被迫违心地配合恋人,根据他的暗示和引导,提供他想听到的答案,甚至主动挑逗领主,试图再次逃脱。
他冲领主眨眨眼,用轻浮的声音挑逗他:“喂,亲爱的,新婚第二天就把新婚妻子吊在天花板里拷问,这难道是你们地下城的风俗吗?我承认这很刺激,但是你难道不想去你精心准备的婚床上,完成我们没能完成的新婚之夜吗?”
那一刻,雷伊坚信,这世界上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物,都应该向他表达诚挚的谢意!如果没有他的付出,世上所有生物都有可能成为西泽尔下一个受害者!
总之,繁忙的一夜终于落幕。几个小时短暂的睡眠后,西泽尔将雷伊抱到浴桶中,亲自为他按摩,缓解肌肉的酸痛。
被温水包围时,几天以来疲惫而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当恋人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按摩他酸软的双臂,雷伊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伊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恋人的按摩停止了。他身子一斜,头枕着桶沿沉沉睡去。
这时,西泽尔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雷伊瞬间睁开双眼,警惕地扫视周围。
盛装打扮的西泽尔冲了过来,他跪在雷伊的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惊恐地大叫着:“陛下,那些暴民们已经击溃了守卫,闯入王宫!”
看到西泽尔装扮的那一刻,雷伊不由得睁大双眼,瞬间清醒,他呐喊着:“你,你穿的这是什么!”
看得出来,西泽尔真的很喜欢暴君和异国祭司或“妖妃”的故事。现在,他将两人的角色对调,按照相似的剧本重新演了一遍。为了还原背景和剧情,他甚至换上了极具异域风情的穿着。
他模仿当地人的风格,用金粉和绿色宝石磨成的粉混合在一起,掺入杏仁油,涂抹在眼皮上。他甚至用碳粉混合了金绿色宝石粉末,画了一条尾端上扬的眼线。
他将耳边的金发被精心编成了几股小辫子,用那些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子穿入金色发辫中。他身穿歌童一般轻薄艳丽的衣衫,露出脚腕和腹部。腰上挂了一只可爱的铃鼓。当他跑动时,白皙脚腕间的银色铃铛、发辫间的玻璃珠子、腰间的铃鼓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许是被熏香熏昏了头脑,面前的西泽尔有一种目眩神迷的魅力。雷伊别无选择,只能死死盯着他,心中瞬间蹦出一个离谱的念头:即使明知面前的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即使要求你出卖灵魂,谁又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显然,西泽尔很满意恋人的回应。他抓住“陛下”的手,轻抚自己的脸颊,垂下散落着金粉的浓密睫毛,颤声哭泣:“陛下,我们无处可逃了,那些可怕的闯入者们高喊着杀掉我,他们一定会将我撕成碎片,不,我并不害怕坠入地狱,可我害怕前往一个没有您的陌生世界……”
即使知道他在假哭,雷伊忍不住轻抚着他的脸颊,轻声安慰他:“别哭,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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