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乘澜不耐地屏退以头抢地的宫人,「够了!朕去哪里,难道还得向你们汇报吗?」
「可陛下也不能一声不吭就一走了之啊,这一天满皇宫都急疯了,连摄政王都过问了好几次!」
听到「摄政王」这几个字眼,傅乘澜的下颚崩成了一条线。
但他反倒平静了下来:「知道了,既然朕已经回来了,你便退下吧。摄政王那边……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朕回来的消息。」
「诺。」内侍颤颤巍巍退下。
傅乘澜舒出口气,随后对我道:「见笑。」
这皇帝还挺有礼貌。
不过我是不会忘记前世他的行事风格的。
将妖妃宠到极致,为此冷落后宫,然而最后说杀就杀,将那女子活活烧死。
行事荒诞这一点,从他今日悄悄从皇宫中离开便可看出。
我和他的初遇是在一处野地。
我醒来便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眼。
傅乘澜饶有兴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你凭空出现在我身边。」
我哑然,因为我昏睡过去前浑身高热不退,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然而此刻虽侧躺在地,却能感觉到精神抖擞得很。
我站起来想走,却被他拉住衣袖:「去哪里?」
我想挣开,却被他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木棍抵住了喉咙。
「你是谁派来的,莫不是要来刺杀我?是叔父?还是林相?」
我和他认都不认识,什么鼠妇林巷?
我反身一折,轻松夺过了他手中的木棍。
我爹是褚北大将军,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我五岁习武、十三岁单挑军中数十人,这点动作还不在话下。
我懒得跟他纠缠,直言:「看清楚了,要杀你早杀了。」
然后转身欲走。
谁知他却双眼一亮,追了上来。
「山中有野狼。」他在后头说。
我摆摆手,「我不怕。」
「我怕。」他走上前与我并行,双手还想攀附上我手肘,被我一横,悻悻地放了下来。
路不是我家开的,他跟上来,我也无法。
在城门落前,我双脚泥泞从郊外走回湛京,却发现我爹的将军府易了牌匾,上书几个大字。
我目瞪口呆,身旁的人适时出声:摄政王府。
摄政王?好耳熟的称谓。
或是我露疑惑,他解释道:「摄政王,是这湛京城中最有权势的人。」
他声音低低的,又透着些哑,像是道咒语,引得我脑海深处的记忆涌动起来。
摄政王不是已经被斩了吗?
据说他暴戾恣睢、嗜血易怒,等到那少时继位的皇帝逐渐丰满了自己的羽翼,第一个清扫的就是摄政王的势力。
也是摄政王被斩,我爹爹自褚北进京的时候,才被皇帝赏赐了这座府邸。
后来我大些了返回京中,居住的也是这座府邸。
只是怎么现如今它还叫摄政王府?
反复几次验证,我这才知道我重生到了天禹二年,此时我爹还带着三岁的我远在千里之外的褚北。
我无家可归,正巧他说他父亲逝世后身边群狼环伺,又有个叔父虎视眈眈想要窃取家产。
我想着,就算不做他的保镖,也可以锄强扶弱一番,便答应跟他归了家。
谁料这人叫傅乘澜,是这时继位两年的皇帝。
「你想住哪儿?」傅乘澜打断我的思绪。
「啊?」
见我微征,刚刚回过神来,他豪气地大手一挥:「就住琉华殿吧。」
其实我已经反悔想出宫了,只是见这人兴致勃勃,也不好说什么。
我编了个名叫顾依安,其实我叫顾疏烟。
「阿顾,朕给你吃好喝好,你可要好好地保护朕啊。」
我沉默,我来的时候说了我不做保镖,就来看看,但傅乘澜已经默认了我成了他的贴身侍卫这件事。
「朕卯时上朝,准你多睡会儿,你辰时五刻当值?」
「皇上,我想出宫。」
「好好好,那便巳时。」
「皇上,我想出宫。」
「先准你三天假,三天后的巳时准时当值。」
「皇上……」
「朕先走了。」
于是我便暂居琉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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