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遐看出她心中犹疑,轻轻执起她手:“我祖遐的夫人,天下无处去不得。”他握住她纤手贴在他温热胸口:“我不能保证事事以你为先。但我发誓,待你我成婚之后,你我之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只要你愿意伴着我,无论我去到何处,都不会抛下你一人。”
归梦心神恍惚,定定望着祖遐英挺坚毅的眉眼。这誓言确是她企望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所以,就是他了吗?
客栈前门忽地传来重重的砸门之声,将二人震醒。
“开门开门,再不开就踹门了!”
祖遐弯腰拾起地上的柴刀,示意她先上楼回房。
俩人才走到大堂,只听哐啷一声巨响,门板从中裂开一个大洞,从两旁倒下,门外漆黑夜幕下赫然站着一列全副武装的士兵。
中间一人踢开地上门板,一步跨入店内,手摸着腰刀,鼻孔朝天,大声喝问:“方才是谁在吹奏器乐?”
归梦正要说话,祖遐已冷冷开口:“是我。”
那军官不料他承认得如此痛快,忍不住多打量祖遐两眼,狞笑道:“国难当头,你居然还在这吹奏羌笛,我看你是羌人的奸细!抓起来!”
“ 慢着!”归梦叫道:“谁说他吹的是羌笛了?”她举起祖遐的手,指着他手中握着的胡笳,环视那军官和一众士兵:“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胡笳!“她说着做了个鬼脸,嘲讽道:“连羌笛和胡笳都分不清,你又有本事抓什么奸细?
那军官大怒:“岂有此理!胡笳也好羌笛也罢,都是外族的玩意,你敢吹奏就是通敌叛国!动手!”
他手一挥,两名士兵已一左一右朝祖遐扑了上去。祖遐足下一动不动,左手胡笳当作武器随手挥出,将一名士兵绊了个跟头,接着头颈微侧,避过另一名士兵打来的拳头,另一手攥住那士兵手腕用力一扭,那士兵立时痛得哇哇大叫,连声求饶。
为首军官怒喝着拔刀上前,也瞬间被祖遐夺了兵刃,按在了客栈大堂的桌上。其余士兵见状要一拥而上,祖遐长臂一振,手中腰刀在空中挥舞几下,亮闪闪的白刃晃得众士兵心怯止步。
“唰”地一声,腰刀尖刃贴着军官的鼻尖插入桌上,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归梦瞧得心花怒放,大声叫好。
那军官面上横肉被挤压得变形,颤声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祖遐漫声道:“饶你可以,我问一句,你老实答一句。你是谁的部下?”
“小人是城内步兵营焦纵焦将军手下。”
“荆州刺史陶侃陶大人呢?”
“小人不太清楚,只听说陶大人病倒了……”
祖遐淡淡道:“难怪,你们这些臭鱼烂虾也敢出来作怪了。”他目光冷冷一扫面前数十名士兵:“带我去刺史府。”
漏断人静,天色微明。
归梦收拾了包裹,与祖遐一道来到刺史府邸。到得府门外,见门口守卫松散。引路的一行人亦是畏缩不前。
那军官抖抖索索对祖遐道:“小人奉劝您还是莫要进去。听说这刺史府的人已病倒了一半之多,这病是会过人的……”
归梦鄙夷道:“呸,怪不得你们怕成这样!”
那军官被祖遐揪到门口,向守卫通报了姓名。门口守卫本还有些犹豫,但听说是来给刺史大人瞧病,便立刻放行了。
入府之后,祖遐手一松,那军官如蒙大赦,带着手下须臾溜得不见人影了。
二人自前门一路到后宅,竟不见一点灯火,如死一般的沉寂。归梦诧异道:“不知是什么病这般厉害……”
祖遐淡淡笑道:“不管什么病,有你这医中圣手在,自是药到病除。”
归梦虽知自己几斤几两,但被他这般夸捧,仍觉有些欢喜。
说着已到一处松竹林立的雅致小院,院内厢房一灯如豆,人影隐约可见。
一名丫鬟捧着托盘从院中走出,猛见夜色下二人,唬了一跳:“你们是?”
归梦道:“我们是来给陶大人看病的。”
那丫鬟见二人形容不似大夫,略为迟疑,回头朝院中望了一眼,才又下定决心般点点头,引着二人入内。
一入内室,归梦与祖遐便闻到一股浓烈药味儿。烛影昏黄,床榻之上,竟并肩躺了一男一女两人。面色蜡黄,十分衰弱。
那丫鬟垂泪道:“半月前,老爷便病了,延医问药却总不见好,夫人亲侍汤药却也染上了病。她怕这病蔓延出去,便只留了我与两个看门守卫,其余人等俱都遣散了。”
祖遐道:“如此说来,这病虽会过人,但实则只有陶大人与夫人病了?”
“正是。外头的人多半是以讹传讹,这城中本就缺医少药,人人自危。如此一来,更无人敢来给老爷夫人治病了。”
祖遐转头瞧了瞧正给床上二人把脉的归梦,问道:“如何?”
归梦皱眉道:“瞧着像是痢疾。”她问那丫鬟:“你家老爷夫人的症状可是腹痛、下泄还有发热?”
丫鬟连连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归梦思忖一番,自包裹中取出金针,针刺二人穴道,却并不见醒转。
她又择了几味药材,向那丫鬟问明了厨房所在,自去熬药。
此时天已大亮,她心中一边想着陶刺史与其夫人的病情,一边朝厨房走去。忽然腿上一痛,不知被何物撞上了,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圆头圆脑的髫龄童子。
前几天出去旅游了,欠的更新一定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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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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