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不下脸来求饶?可是….
柳湘正生把自己为难住了,这么多年被杨盈养着,他竟然还真委屈不了自己。一时间踌躇在原地。
往常他对那些不礼貌的甩甩脸子,杨盈就出来打圆场,说他是个只知道演戏的痴人,不懂人情世故,别跟他一般见识。那群人大多数就作罢了。少数几个实在是看不过去他清水芙蓉似的做派,骂他假清高,还不是委身一个娘们儿,扫老子的兴。杨盈就陪着笑脸许诺对方一个漂亮的新人,私底下送点东西什么的,反正柳湘正就再也不用见这些人第二面。
今天,要是有杨盈在,断然不会让他闹到动手。
但那都是陈年旧约,那女人前几天还设计他,要把他拐上床生二胎。贱皮子,还想着人家能保你一辈子?
正混想着,那老头儿却以为他梗着头,是很不以为然的意思。立马抄起电话,猪肝色的脸上青筋暴起。
“你别走,给我等着!老子今天还真就有睡你的兴趣了,你从也得从!”
“爷今天就给你上一课,教教你出来应该怎么办事的。要是你不从,那更好了,多吃点疼,长记性。”老头儿油光满面的脸上,露出更多悠然□□:“要是你学的乖,把老子喂给你的都接了,保准你不白疼还能舒舒服服。”
“喂?带几个人来,把这个地方围了,再给老子在上边开个套房,准备点玩具过来,要脏的……”
他说到起劲,狞笑起来。
一只手轻巧一伸,把他的手机从耳朵边上的打落。
那台苹果一下子掉进一只有力的手心。
“操他妈的,谁敢抢老子电话,孙子不长眼啊撞老子的枪口……”
老头儿破口大骂,猛地回头,对上一个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登时三魂掉了七魄。
“叶叶叶…叶..”
他结结巴巴地念了一会儿,叶迎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他那磕巴:
“您也吉祥,戴老板。”
他搂上戴促的肩膀,对方肥圆的身量只到他咯吱窝。
“戴老板哎我的戴老板,咱好歹这姓跟那大特务随一边儿,人家虽然手段狠辣但好歹还颇有威望,不比您姓戴,那是真阴毒啊。”
他拿过那块抢来的手机,往前一递捏在一头儿,另一头儿敲打起老头儿的腮帮子。那叫戴促的胖佬儿要没命似的受着,看着快断气了。
“叶老板!”他发出一声惊天的哭叫,“我,我我不知道这人您罩着啊——我冤枉!冤枉!!”
“冤枉?我不照着你就能玩儿那脏的了?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冤枉!尽然你想得出,那我哪能让您扫兴呢,今天一定让您玩爽咯。”叶迎朗声朝外面叫了声:“小杨。”
闻声进来一个高高壮壮气质文雅粗犷参半的小子——穿着德式西装露出的两只手上刺青一直延伸到手指尖儿上。
“老板,您叫我。”
“是戴老板叫你。”叶迎笑着点点头,“你今天可得好好伺候,等戴老板准备的东西到了,找几个人给他上全套。”
叶迎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一句,“哎?别忘了。”
“咱们干净人难免有知识盲区,戴老板的帮手一会儿就到,等来了一并捆了,好好问清楚了,别影响戴老板的体验。谁知道这是不是戴老板的最后一回呢。”
“是,老板。”
戴促在旁边发出杀猪似的叫声,“叶老板!!我错了!!您饶了我啊!!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呜呜呜……”
包房里众人变了脸色,但都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敢求情,谁不知道这阎王叶迎,连他老子的话都不听,放着好好的正红统不干,偏要倒腾黑的,低调又高调的在京北两道通吃,是真正的草菅人命。
叶迎转头对尖叫的戴促作了个揖,彬彬有礼地招呼声:“戴老板,请吧。”
小杨闻声上前,一把把戴促押在饭桌子上。
对方臃肿肥胖的身子极力扭动挣扎,哭天抢地的喊声更加凄厉,震得柳湘正耳膜轰鸣。
危机解除,但柳湘正发现,自己竟然对侥幸逃脱这份运气没什么波澜。脑子见到,感官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一昧揣摩,那脏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恐怕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刚刚是真的绝望了。
他惊讶于自己的反常,整个人似乎是解离了,这可不是个好心理状态。
也就没看到叶迎一闪而过的揶揄。
叶迎是真的觉得他好笑,自己进来这一会儿,柳湘正一只没有什么反应,不哭不叫,说被吓傻了,但是他又知道喝几口水,说感激被自己解救,他又一眼没看自己。这会儿戴促叫成这样,他又跟听不见似的,没什么表情。
就是坐在那儿,在窗下,吹着夏天刚来的晚风。
叶迎也不催他作反应,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拿了个烧酒杯子,一口一口品那开封的茅子。他对这酒没什么欣赏,粮食味儿醇厚但是总让他想起他老子那酒鬼一样的污浊气 。
喝了小半瓶儿,叶迎仰脖子抻直了食管,忽然看见柳湘正盯着自己,一瞬不移的,不知道看了多久。
“怎么这么看你的救命恩人?终于认出来我是谁了?”叶迎笑归笑,又透出一股子柳湘正记忆里的温柔,话说得吊儿郎当:“怎说也是‘深度交流’过的人,这回总该不能又把我忘了吧?”
柳湘正看看包厢里的人,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是聋子。
柳湘正脸上挂不住,绞尽脑汁问出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来救我心尖儿上的人,简称心上人。”
叶迎想都不想,回答的好不正经。
回想每次遇见叶迎,都是在救他。他一个中年男人,总是在被揩油,被当成个等价物被轻薄侮辱,无力自救,实在是很掉面子。他要是个一晃而过的陌生人也就罢了,但他又是个要过他身子的体贴人。
而且叶迎似乎有心护他。
为什么呢。
“我…不是……我不用你救,咱们又没什么关系。”无功不受禄,也不受情。这冒出来的师弟,看起来要比戴促水深的多。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我不是说了得对你负责吗?”叶迎皱眉。
“我不用你负责,咱们也不是什么矫情的,各取所需,那一晚上忘了不行么?”
“是两晚上。”叶迎纠正他。
但柳湘正的头更低,叶迎倒是不忍心戏弄他了。
这个男人毕竟上了年纪,跟他也不是一代,保守,抹不开那直条条的面儿,也是有的。
“忘了可以。”叶迎退一步,慢慢说。
果然这男人如获新生,抬起头看他。
叶迎不禁有点气闷,这人还真对他没什么意思。
话音一拐,又不正经上了:“那今天这救命之恩怎么算?”
这怎么算的救命之恩呢,大不了就是被那胖佬儿睡,他那样子也不像个耐久的人,不过是忍几分钟恶心。
叶迎看穿了他似的笑出声,“想不到你还挺开放,被睡一次就当被狗咬了,也没什么?”
合着跟谁睡都无所谓呗,一把年纪挺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也不是没被男人睡过…睡一次还是两次三次,有什么区别吗……”
他声音很低,但叶迎还是听清了,一时间恼火的很。让谁睡都一样?自轻自贱成这样,他可是柳湘正。
他叶迎睡他能跟戴促一样?这憋佬仔怎么和他相提并论。
叶迎脸色也不好看了,冷笑道:“柳湘正 ,我看你是不知道行情也没见着棺材,还心存侥幸呢。”
“行吧,今天小爷我有空,就带你去看看什么是脏物件儿。”
“妈的,早知道你这么不知道好歹,我就晚点来了。”他嘟嘟囔囔,几步转到桌子这边儿拉起柳湘正。
柳湘正一缩脖子,“去哪儿?”
“你他娘的这会儿还什么怕,该害怕的不害怕。”叶迎心气儿顺不了一点儿,拦腰把人扛上肩膀,扫视一圈努力把自己融入白墙的观众们,“还在呢诸位,那记得结账哈。”
然后快步走出酒楼,亲自把人塞进楼下的新大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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