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呆了,快点吃。”辛阳和看着木惊蛰半天没动一口的烧烤,知道他又被那些事情困住了思绪,于是他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贴了贴木惊蛰。
木惊蛰被冰得一个哆嗦,骤然回过神来,看着拧开冰水自己喝了的辛阳和,他放下手里的签子,朝辛阳和张开五指:“我要喝。”
“我喝过了。”辛阳和虽然是这样说,还是拿了个杯子准备倒给他。
木惊蛰啧一声,指尖与辛阳和的手一触即分,一口喝了小半。
“喝慢点,等会头晕。”
“谢谢,已经开始晕了。”
“......”你语气还挺自豪。
“辛阳和,”木惊蛰下巴靠在瓶子上面,双手撑在脸侧,“我觉得我好蠢,这么简单的一些事情怎么就被我搞得这么复杂,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你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在想,你现在好像变聪明了。”看着木惊蛰非常不好惹的样子,辛阳和笑了一声,没再开玩笑,“很多时候,我们谁都不知道某个选择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在当时,深思熟虑也好,一时冲动也好,那个选择都是你无论如何都会做出的行为,这可能就是直觉吧。”
“可是很后悔怎么办?”
“如果造成的是不可弥补的损失,那就去谋求新的利益,人不能一直都为了以前这种,不可追之事驻足,如果一切都还来得及,那就再也不要做错选择。”
“说得这么有经验的样子,你是不是也有过这种选择啊?”
“小七啊,怎么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
“听得和上课一样认真。”
“辛阳和!我以前就是这么信了你的!”
“嗯?”
“夸你能说会道呢小元哥哥......”
木惊蛰这还是第一次来张垚开的网吧。
他裹得严严实实,穿过一众喧闹的少年人们来到了二楼,二楼是张垚的住所,隔音很好,关上身后的门之后,楼下的喧嚣全都消失,只剩下眼前在客厅的电脑前打游戏的白柯和张垚,两人各自戴着耳机,背对着背隔得很远。
白柯背对着木惊蛰,张垚看着木惊蛰推门进来,冲他点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木惊蛰看着偌大一个客厅按照最开始的训练室那样四面墙一面摆了一台电脑,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旁边的张垚,拉下他耳机,语气也很复杂:“看不出来你手还挺多,一个人用四台。”
“我呸,我这是念旧,小孩子懂个屁。”张垚还不忘记噼里啪啦地摁着键盘,他看向屏幕猛地回头朝白柯吼,“你开车走了不带我???”
白柯的声音从耳机里面淡淡地传过来:“你不是说死都不坐我开的车吗?”
“你特么的快回来接我!”
木惊蛰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在一个房间打双排还要开着语音交流,他坐到惯常坐的方位,戴上耳机,他忽然就自动屏蔽掉其他两人、主要是张垚的声音,看着黑色屏幕里面两侧的身影,熟悉的感觉混合着并不久远却很深刻的记忆,带着他回到刚来训练室的那段时间。
“小七,你开门,跟我聊聊。”木惊渔听了父母和弟弟争吵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回了家,看着坐在沙发上默然不语的父母,她没再问什么,只是上楼敲响了木惊蛰的房门。
听见她的声音,木惊蛰才过来打开了门,眼睛都还是红肿的,显然是刚刚大哭了一场。
木惊渔抬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弟弟,这个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的弟弟,爱哭爱笑爱闹,看上去什么事情都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情喜好去做,实际上都是家里安排好的一条路,平坦安稳,一眼就可以看到头,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目标和想法,家人却变成了最大的阻力。
他躺在电脑房的沙发上闭着眼休息,也没有抗拒姐姐的踏入。
“一定要走一下那条路吗?”木惊渔以前被他缠着也会跟着他坐在电脑面前玩一会游戏,但是她确实不怎么理解他的乐趣,后来辛阳和来了之后,她也没再和他一起玩过那些复杂的游戏。
“不是走一下,是要走下去。”木惊蛰挪开放在眼睛上面的手臂,很认真地看着木惊渔。
“打游戏终归不是最好的那条路,电竞这个行业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顺利地走下去的。”木惊渔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她的表情,“更何况你才十六岁,什么事情都还来得及去学去做,就非要一意孤行吗?”
“我本来也不适合读书,也不适合去学什么做生意,我只知道我喜欢这个,我就要为了它去做到最好,让别人都看到。”木惊蛰神色很是倔强,眼眶通红,又要落泪,“如果姐姐你也是替爸妈来阻止我的,我只会跟你说,我不会改变想法的。”
木惊渔似乎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件事情,没正面回答木惊蛰,自顾自地说起了别的:“我记得你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老师布置了一个作文题,叫做‘我的梦想’,别的小孩都写的是老师啊,警察啊,只有你写的是要当一个电竞选手。”
木惊蛰还记得这件事,那次他被老师请了家长,因为父母都没时间,来的是木惊渔。
还是个学生的木惊渔被那个他觉得很迂腐的老师为难了好一阵,几乎是指着他俩骂,木惊渔一直拦着他不让他说话,自己仔细地看了一遍他的作文,很冷静地朝着那个老师开了口:“我不觉得这个作文写得有什么问题,结构分明,情感真挚,也没有错别字,所以你认为问题出在梦想本身对吗?可是在我看来,想当一个电竞选手没有什么不对。”
说完这段话,木惊渔没再理那个老师,拉着木惊蛰就往学校外面走。
那天他偷偷在姐姐房间的小沙发上睡了一个晚上,和小时候一样,觉得他姐姐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后来也不知道木惊渔怎么和家里人解释的,在他换了学校之后,家里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电竞房。
他想到这个事,眼睛更有些酸了,明明都对他那样好,为什么在他迈步的时候都要来阻止他,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走安排好的路吗?
木惊渔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揉乱他一头柔软的黑发,和他相似的眼睛弯着:“看到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并且要为之努力,我也很高兴。”
“那你怎么还帮他们来劝我?”木惊蛰又要开始哭。
木惊渔伸出双手掐他的脸:“谁说我是帮他们来劝你的?说到底,去不去那是你的自由,他们也只是在担心,在未曾涉足的领域能不能保护好你。”
木惊渔还记得跟着警察在昏暗的仓库里找到蜷缩成一团的小七的那一刻,她和母亲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差一点她们就要失去珍视的家人。
未知的前路有太多不确定性,他们总想着为他摆平好一切,将他当作养在玻璃房里面的玫瑰花,没人发现他是一棵张牙舞爪的树,注定没法养在玻璃花房。
“可是他们说我去了就别再回这个家了,遇到什么事也不要找他们......”
“......那是他们吓你的。”
“真的吗?”
“反正我们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1、我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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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木成,叫Sunset就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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