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季赛过后，程古就安分了下来，再没有出现过不服从指挥的情况，甚至算得上对木惊蛰说的话言听计从，仿佛之前那些事情就真的只是他闹小孩子脾气一样。
对于VIC的某些队粉来说，他们对新人莫名生出了“免骂心理”，总有人会为程古开脱——虽然知道他不如其他三个人厉害，但是一想想他才打多久，包容一下说不定还更有利于主队和谐。
于是自然而然地，那个像陪衬一样的人，在众人眼里仿佛也跟上了队伍的节奏。
VIC的教练团一整个都被程双再次更换掉，新团队在上半年的比赛里面逐渐磨合，之后的赛事又恢复到了前两年里那种由Sunset带来的无形压迫力和统治力之中。
对于他在春季赛缺席的那几局，好像没人记得，也就没人去提。
渐渐地，之前冒出的Sunset手伤的话题也沉底，众人的目光再次放到Sunset以出色的个人能力带着队伍一次又一次夺得冠军上面。
无数怀揣着梦想的青少年跟随着Sunset的脚步前赴后继地来到VIC，哪怕留不下来，只要能近距离接触到传闻中那个全能的自由人，他们就很满足了。
“木神，你在我心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我好爱你！”
木惊蛰看着眼前的大概是青训生的男生，被他直白热情的告白给吓了一跳，主要是男生蹲在楼道间忽然蹦出来的时候确实有点猝不及防。
“谢谢？”木惊蛰想抽烟，但是又不好教坏未成年，于是他只好看着男生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男生却被他的注视鼓励到一样，很是激动地站在旁边继续表白，木惊蛰只好站在原地听了一波夸张的彩虹屁。
直到被来寻找木惊蛰的程古打断：“队长，训练赛要开始了。”
“嗯，就来。”木惊蛰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好好训练，加油。”
男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耽误了Sunset的独处时间，涨红着脸不停道歉，等到木惊蛰说没事之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木惊蛰，下楼的时候还差一点被自己左脚绊着右脚摔下去。
从头到尾，男生都没有跟程古说一句话。
程古想到这里，看着木惊蛰的背影，脸上不服气的表情又渐渐浮现。
训练赛的时候走神好几次，木惊蛰提醒了一次之后，就没再管程古，只当是没这个人。
凌晨两点，复盘结束，木惊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揉着右手手腕，看着月底了还在补时长的三个人，难得体贴地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吧宝贝儿们。”
“不用补时长的人没资格跟我说话。”徐秀羡慕有的人合同上没有直播时长要求，只要每个月播了就行，“简直就是区别对待！我要举报！”
两人的声音你来我往地传到三个直播间里，引起弹幕一阵毫不留情的哈哈哈哈。
白柯的声音冷冷地在一边响起：“我要下播。”
徐秀怜悯地看了白柯一眼：“我只差四小时了，而你，我的小外，还差二十四个小时，离月底只有两天了，哦，现在是一天。”
木惊蛰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笑。
白柯忍辱负重地继续直播，打得格外生猛。
徐秀也跟着弹幕一起乐了起来，在弹幕的提议下就答应了今天通宵多播一会，看到礼物列表里面多了张垚送过来的礼物，他恍然了片刻，咧开嘴笑着道谢：“谢谢First的礼物。”
弹幕里面他们俩的cp粉闻风而动，立马就开始磕糖发弹幕刷屏。
却在徐秀并不自然的表情里面嗅到了一点端倪，知道徐秀对着他们从来都是一副好脾气，于是就多问了几句，问完只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再结合之前两人明显减少的互动，不知道怎么就推出来“First有对象，纯直男，Xiu就不一定了”这个结论。
徐秀明明也可以当作这是个没营养的玩笑一笑而过，但是他选择了沉默，反应过来这种沉默等于变相的承认，他想着找补，却也知道为时已晚。
于是他在粉丝面前强撑着笑意，播完了最后一小时。
关上直播之后，徐秀看着漆黑的屏幕里面倒映出自己的脸，这才明白自己刚刚犯的错误有多离谱，又有多愚蠢。
闭上眼驱散脑子里面的想法，徐秀站起身准备回房间休息，却看见对面的程古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他，手里还拿着一张被揉皱又摊平的纸张。
徐秀瞳孔皱缩，迅速从程古手上抢过来那张纸张，压低了声音，眼神却带着很少会露出的凶狠：“你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程古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并不在意徐秀威胁的语气：“地上捡的。”
看着他还拿在手上的手机，徐秀冲过去就要拎着他的领子质问，却被后者躲开。
“已经拍照备份了，你就算摔了我的手机也没用。”
徐秀压制着怒火：“我再问你一遍，哪里找到的？”
程古转了转脖颈，清脆的声音在训练室响起。
“张垚房间的窗台上面，大概是被哪个心急的人塞在里面的吧。”
“什么时候找到的？”
“今天。”
徐秀闭了闭眼，想到了无数个结果，哪一个都是坏的，最坏的。
“你说，要是我将这个——VIC的Xiu暗恋有青梅竹马女朋友的First多年，在二者分手之后表白，一腔真情被拒，选择了灌醉——”
“闭嘴！”
徐秀和程古扭打在一起。
两个人都并不是擅长打架的人，不知道打哪里会疼，也不知道打哪里不会被人发现不对，只知道凭着直觉一拳一脚地朝着对方用力。
“你再打下去，我明天就发到网上，让你们俩都身败名裂！”
一直到程古大喊一声，徐秀才喘着粗气停下来，双眼猩红地死死看着他，本来还在威胁徐秀的程古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狼狈地用屁股往后面挪了几步。
“你想做什么？”徐秀想到张垚，冷静了一点，“如果不发到网上，你想要我做什么？”
程古没想到徐秀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意图，却还不忘嘴贱一句：“你还真的挺喜欢他的。”
徐秀冷冷地看他一眼，警告的眼神让程古暂时闭上了嘴。
木惊蛰低头靠在训练室门外的墙边上，左手搭在腰际，懒散地转着右手手腕，手指上面的戒指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就连他脸上的神情也是漫不经心的，一直到训练室里面的谈话接近尾声，他才不发出任何响动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木惊蛰推开自己的房门，地上的地毯摊着一本相册，那一面的结尾正好就是去年PGC夺得冠军的那一幕。
他坐到地毯上，合上相册无所谓地一笑，顺势就往后倒下去，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把他心里那点儿什么情谊都给摔碎了。
他盯着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想着过去那几年的种种事情，疲惫地闭上了眼。
明明闭上眼该是什么都看不见，可是灯光太刺眼，在他一片黑暗的眼框里面疯狂跃动。
压抑了那么多年的不好的情绪在这一刻喧嚣至极，搅得他头痛欲裂。
他摸到手机下意识地想要寻求辛阳和的帮助，最终却也只是动了动手指，在地毯上缓缓蜷缩成一团。
他真的好困。
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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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所以年少成名的代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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