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箍着赫希的手臂渐渐放松,眼底的猩红与疯狂如同被潮水淹没般,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委屈。他松开抓住赫希肩膀的手,转而紧紧抱住她,声音带着哭腔:“希儿,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像那些人说的一样,被他们抓走,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我只有你了,你不能走。”
“我不会离开你,”赫希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我妻由乃式的甜腻,却又带着水银灯般的冷静,她的指尖轻轻描摹着萧玦的眉眼,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但你不能再用杀戮来掩盖你的恐惧,萧玦。你是未来的帝王,是要站在金銮殿上接受万民朝拜的人,你要做让我骄傲的君主,而不是被执念困住的囚徒。”
萧玦像是被蛊惑般,用力点头,将脸埋在赫希的颈窝,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好,我听你的。我不杀他们,我要做让你骄傲的君主。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赫希靠在萧玦的胸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萧玦的执念已经完全被她的“执念共鸣”所捕捉,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将这份执念引向任何方向。这两种觉醒的能力,不仅是她完成模拟任务的“奖励”,更是她打破萧玦构建的金丝笼,掌控自己命运的最强利刃。
接下来的日子,赫希开始不动声色地运用这两种能力,在东宫与朝堂之间编织属于自己的网。
她利用我妻由乃的“执念共鸣”,在萧玦处理政务时,悄悄强化他“只有让赫希过上安稳生活,自己的人生才有意义”的念头。每当萧玦因为朝臣的反对而暴怒,想要下令严惩时,赫希就会轻轻握住他的手,通过“执念共鸣”将“赫希希望你成为仁君”的念头植入他的意识,让他渐渐放下那些极端的掌控手段。
没过多久,萧玦便下令拆除了暖阁的鎏金栅栏,允许赫希在东宫的范围内自由活动,甚至在她的“建议”下,同意让她参与到一些简单的政务处理中——比如批阅赈灾粮款的奏折,拟定后宫采买的清单。萧玦觉得,这是他对赫希“信任”的表现,却不知道,赫希早已借着这些机会,开始熟悉大靖的朝政运作,记下那些手握重权的朝臣姓名与他们的派系归属。
同时,赫希也没有停下对“精神荆棘”能力的运用。她借着“感谢暗卫保护”的名义,时常给守卫在东宫的暗卫们送去茶水与点心。在递出茶杯的瞬间,她会将一丝微弱的“服从”情绪,通过指尖的精神荆棘注入对方的意识中。这种影响极其细微,甚至连暗卫自己都没有察觉,只觉得对这位“储君妃”越来越敬重,越来越愿意听从她的吩咐。
有一次,萧玦因为赫希与兵部尚书多说了几句话而暴怒,下令禁止赫希再与任何朝臣接触。可第二天,就有暗卫“不小心”将兵部尚书递上来的、关于边境布防的密报,错送到了赫希的手中。赫希看完密报后,又趁着给萧玦送宵夜的机会,将密报中的关键信息,以“闲聊”的方式透露给了他,还“无意”中提出了几个关于边境防御的建议,这些建议恰好切中要害,让萧玦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也让他更加坚信,赫希是“懂他”的,是能在政务上帮助他的。
萧玦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沉浸在自己构建的“甜蜜假象”中,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处理完政务后,回到暖阁,看到赫希在灯下看书的身影。他会从身后轻轻抱住她,给她带来城西那家最有名的芙蓉糕,听她讲书中的故事,规划着登基后如何给她举办最盛大的封后大典,如何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赫希耐心地听着,偶尔会顺着他的话,描绘一下封后大典的场景,眼底却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审视。她知道,萧玦的这些“承诺”,不过是偏执者的自我感动,一旦她表现出任何“背叛”的迹象,这些甜蜜就会瞬间化作最刺骨的毒药。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份“甜蜜”彻底变质前,完成自己的布局。
借着参与政务的机会,赫希开始频繁地接触朝中大臣。面对刚正不阿、心系百姓的老臣,比如户部尚书张大人,她会在与对方讨论赈灾事宜时,通过“精神荆棘”悄悄注入“储君年轻气盛,需有贤内助从旁辅佐,方能避免决策失误”的意识;面对趋炎附势、只重利益的官员,比如礼部侍郎李大人,她则会强化“追随赫姑娘,未来必能得到重用”的执念,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将她视为未来的“靠山”。
除此之外,赫希还通过被她影响的暗卫,悄悄联系上了父亲赫将军当年的旧部。她拿着父亲留下的半块兵符,在东宫的偏殿里见到了当年跟随父亲征战沙场的老将——周将军。
周将军看着赫希手中的兵符,又看了看眼前这位眉眼间与赫将军有几分相似的少女,眼眶瞬间红了:“大小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将军当年……是被冤枉的啊!”
赫希的指尖微微颤抖,却很快恢复了冷静。她将这些年收集到的、关于父亲被诬陷的证据,递给周将军:“周叔,我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萧玦虽然是储君,但他的偏执早已深入骨髓,若让他登基,大靖的江山迟早会毁在他手中。我要做的,不仅是为父亲洗刷冤屈,更是要守住父亲用生命守护的这片土地。”
周将军接过证据,双手紧紧攥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大小姐,您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能为将军报仇,为大靖出力,我周某人万死不辞!”
赫希看着周将军眼中的忠诚,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很简单,三日后的先帝祭典,我需要你带着军中旧部,在太庙外待命。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轻举妄动。”
周将军重重地点头:“属下明白!”
在赫希紧锣密鼓布局的同时,朝堂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先帝的身体日渐衰弱,已经到了连朝都无法上的地步,朝中大臣们都在暗中猜测,先帝会何时立下最终的遗诏,而萧玦这位储君,又能否顺利登基。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消失许久的影一突然出现在了京城,而且还带着一队禁军,驻扎在了太庙附近。
赫希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给萧玦整理奏折。她的指尖顿了顿,人偶之眼悄然开启,她能“看”到,影一的周身萦绕着浓烈的“恐惧”与“无奈”,而他身后的禁军,虽列队整齐,却个个面色凝重,握着长枪的手微微发白,显然是接到了某种不容置喙的死命令,只能硬着头皮执行。
“影一……”赫希低声呢喃,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影一送来的、关于赵珩与漠北勾结的密报。她意识到,影一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很可能会成为她夺权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
果然,在先帝驾崩的前一夜,影一带着一队禁军闯入了东宫。他手中举着一份明黄色的卷轴,声称是先帝的“遗诏”,声音冰冷地说道:“储君萧玦,私通外敌,囚禁罪臣之女,意图谋反,罪证确凿!先帝临终前留有遗诏,废黜萧玦储位,改立三皇子赵瑜为新帝!来人,将萧玦拿下,打入天牢!”
萧玦看着影一手中的遗诏,又看了看他身后持刀的禁军,眼底瞬间燃起浓烈的杀意,他抽出腰间的佩剑,就要冲上去:“影一!你竟敢伪造遗诏,背叛我!我杀了你!”
赫希连忙上前,一把拉住萧玦的手臂。她看着影一身后那些神色紧绷的禁军,指尖的精神荆棘悄然凝聚,这些禁军都是皇城守卫的精锐,平日里只听先帝与禁军统领的号令,如今却跟着影一闯入东宫,显然是被影一用“先帝密令”或是某种伪造的信物所蒙骗。
而影一的眼底,除了强装的“忠诚”,那抹被胁迫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想来是有人拿他在意的人或事作为要挟,逼他走上这条背叛之路。
“影一,你手中的遗诏,是赵瑜让你伪造的吧?”赫希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影一,“先帝三天前还与萧玦在御书房商议过登基后的政务安排,甚至还亲手将先帝御笔的‘承嗣’二字交给了萧玦,怎么会突然留下这样一份漏洞百出的遗诏?你以为,凭着几句谎话,就能让这些禁军将士背弃先帝选定的储君吗?”
说着,赫希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三日前萧玦兴奋地交给她保管的,玉佩正面刻着先帝的御印,背面是“承嗣”二字,正是先帝用来确认储君身份的信物。她将玉佩高高举起,对着那些禁军说道:“你们看清楚,这是先帝亲手交给储君的承嗣玉佩,这才是先帝选定继承人的铁证!影一手中的遗诏,连先帝的骑缝章都没有,分明是伪造的!你们身为皇城禁军,难道要助纣为虐,违背先帝的遗愿吗?”
禁军们的脸色瞬间变了,纷纷看向影一手中的遗诏,又看了看赫希手中的玉佩,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与怀疑。他们都是常年守卫皇城的人,对先帝的御印与骑缝章再熟悉不过,此刻仔细一看,影一手中的遗诏果然没有骑缝章,纸张的质地也与真正的圣旨相差甚远。
影一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握着遗诏的手开始颤抖,却依旧强撑着喊道:“别听她胡说!这玉佩是伪造的!先帝的遗诏就在这里,你们若是抗命,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可那些禁军将士们已经开始动摇,有人悄悄放下了手中的长枪,看向影一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警惕。他们深知,违背先帝遗愿与助纣为虐,哪一个的罪名更重,若是真的抓了先帝选定的储君,日后事情败露,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满门抄斩。
混乱中,一名禁军小校突然开口:“影统领,末将斗胆问一句,这遗诏上为何没有先帝的骑缝章?而且,先帝病重多日,早已无法提笔,这遗诏上的字迹,虽模仿先帝的笔锋,却少了几分先帝晚年的苍劲,倒多了几分刻意的工整——这分明是旁人仿写的!”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炸响在禁军之中。越来越多的将士放下了长枪,看向影一的眼神从犹豫变成了敌意。影一踉跄着后退两步,肩膀撞到身后的廊柱,手中的遗诏“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抬头,看向赫希,眼底的“恐惧”终于彻底暴露:“是赵瑜……是赵瑜用我妻儿的性命要挟我!他说只要我拿到储君,帮他登基,就放了我的家人……我也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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