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未走出十里,后面便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南若忙喊道:“黄金飞,加快速度!”
“好!”
乔氏忙问:“瓜儿,怎么了?”
南若道:“娘,您躺好,后面可能来了追兵。”
说着更用力的抽在马身上。
“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
南若也很奇怪,在密院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和乙字号丙字号的学过伪装,但自从那次演戏她见识了他们的厉害后,私下里就有意识的接触那两个丙班的,从中学到不少技能,甚至连乙十一和乙三都称赞她有这方面的天赋。
她自信这次的伪装不容易被识破,为什么他们还是追来的这么快。
马车到底比不过纯粹的马,他们很快被截住。
南若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不同,他们是比那些衙役还要危险的人。
她面上惊慌,“各位大爷,你们有什么事么?”
楚立道:“今日城门口早有告示,但凡病弱者皆要经过大夫诊断才可离开,你马车里载着重患,那衙役却私自放你离开,此等做法与规矩不符,现在须得再次诊断。”
南若神色愁苦,“差爷,我爹已是将死之人,大夫们早已束手无策,他也经不起折腾,我多谢你们的好心,可诊断这事就免了吧。”
楚立冷笑,“把个脉而已又能多折腾,而且这是衙门里的命令,怎么,小子是要违抗么?”
说着放下身后被颠得晕头转向的大夫,拉着他往马车这方来。
南若眼中一冷,面上勉强道:“好吧,那就麻烦这位大夫了。”
说着解开小胖墩儿,将他放进马车里,乔氏紧张地看着她。
南若示意她抱好孩子,从被褥下抽出弓弩转身便射,同时大喊道:“飞哥!”
“来了!”
楚立早就防备,拉着大夫猛地避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朝后一挥手,“上!”
黄金飞提着长棍冲在前,南若拿着弓弩在后辅助,楚立带的人不弱,但一时也难以近身。
楚立将吓得脸色发白的大夫往后扔,“站远点!”自己飞身而上。
一招龙腾虎跃千钧般踢向黄金飞,后者慌忙横起长棍抵挡,仍被踢得后退三四步,闷哼一声。
南若连发两箭打退左右攻上来的两人,射伤一人。见此大喊:“飞哥,守马车!”
黄金飞果断后退,南若扔下弓弩抽出长剑越至阵中,直攻楚立。
内力加持,南若手中长剑仿佛有了生命,剑影闪烁,快的目不暇接,极快地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带着无尽的杀意朝他席卷而去。
楚立大惊,原本并未将这少年放在眼里,交手之初的自大让他瞬间落了下风,一双短刀武出残影却只能抵挡,步步后退。
这下打出心气,他准备好好和这小子打一场。
奈何南若这边只有两人,她拖住楚立,黄金飞一人要保护两辆马车,逐渐力不从心身上很快见血。
南若本想擒贼先擒王,但楚立的功夫并不弱,且对战经验比她丰富许多,在初始失去节奏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南若一时难以拿下。
这时背后忽然传来南花儿的哭腔,“二姐!”
南若内力灌注剑身,如排海倒海般猛地朝楚立砍下,楚立大惊,慌忙退避,他面前的地面被砍出一道尺深的沟壑,剑锋依然不去,撕碎他身上衣衫。他不由瞪大眼睛。
南若已经越回,途中极快的看了眼,黄金飞挡在马车前已经是勉力支持,骡车上的花儿和石头已经暴露,有一人正想冲进去捉拿两人。
南若飞跃冲去同时长剑刺出,那人显然也战斗经验丰富,背心发寒时果断退出,却还是低估南若的速度,背上被划过一剑,瞬间染血。
南若又几剑挥出扫退黄金飞面前几人,双方各自退回,各有损伤,各自戒备。
楚立原本以为将人带回去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着实没想到这少年竟是个少见的高手,年纪轻轻能达到如此程度,的确叫人钦佩。
不由道:“这位小哥,我看你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若将心思专注于练武上,几年过去定可大成,何必小小年纪掳人子嗣,致人父子分离,此举可有伤天和。”
南若冷若冰霜,闻言冷笑,“有伤天和?真是何其可笑,他鹿正安不顾他人意愿强掳我娘替他生子,致我家人离散难道不伤天河?他利用我五弟逼迫我娘生下儿子,却不善待他们,任由他那夫人险些害死我娘我弟弟,难道不伤天和吗?”
她眸中戾气尽显,“我只不过带走我娘和我弟弟有什么错?你们这些人助纣为虐不说,还在这里高高在上指责我有伤天和?你们有什么资格?你们算什么东西?”
她抬剑一指,“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要说了,听得我恶心,但你们今日想带走我弟弟,先问问我手中的剑再说吧!”
楚立却是愣住了,忍不住和兄弟们对视一眼,刚才的话他没听错吧?那鹿老板是强迫别人的娘生的儿子?
如今人家孩子找上门要把娘和弟弟带走,那不是再理所应当不过,他们却来阻挡?这好像真的是助纣为虐?
几人不由苦笑,尤其受伤的那几个,觉得这场架打的是真冤。
但这事世子答应了要帮邹大人,所以现在怎么办?
几人打着眼色,楚立沉吟片刻,很快做下决定,他看向那少年正要说话,忽然听对面传来妇人虚弱的声音,“瓜儿。”
楚立一怔,这名字有点耳熟。
马车上的车帘掀开,乔氏靠在车门上,怀里揽着小胖墩儿,神色痛苦却又温柔不已,“瓜儿,算了吧,不要打了,让他们把小六带回去吧。”话落眼泪就掉下来,双手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孩子。
小胖墩儿嘴里嚼着杏脯,抬头疑惑地看着她,“娘?”
“不,不行,我不让弟弟回去!”
石头从骡车上跳下来,他身体还未痊愈,落地的刹那踉跄了下,吓得南花儿在后面大喊:“小五你别急!”
石头跑到马车前,哭着对乔氏道:“娘,弟弟回去会没命的,夫人会伤害他,大小姐也不会放过他,他们之前就把他扔冷水里,往后没有我们保护他,他会活不下去的!娘!”
胖墩儿听不懂这些,他看见哥哥扑过去抱住他脖子,见他流眼泪,含着杏脯的嘴凑上去给了口水吻,胖乎乎的手拍着他的脸,“哥哥,不哭~”
石头抱紧弟弟,祈求地看着乔氏,又看向南若,“二姐,不要让他们带走弟弟,他们都是坏人,弟弟真的会没命的,二姐我求求你了!”
南若道:“放心,今天除非二姐死了,否则决不会让他们带走你们任何一个。”
说着看向乔氏,“娘,你放心吧。”
乔氏早已泪流满面,她哪里舍得小儿子,可也更不想女儿受伤,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出了事都是在挖她的心。
南若转头,面无表情的抬剑,“来吧。”
黄金飞横棍在前,视死如归。
花儿忙过去帮石头抱住小胖墩儿,脸色发白,却恨恨地瞪着他们。
楚立忙道:“等等!”
他指着南若,“你是个女孩子?你姓南,小名瓜儿?”
南若神色不改,“我姓什么叫什么,是男是女都不影响我杀了你们。”
年纪不大,杀气挺大。
楚立无奈又好笑,“南小姐,都是误会,我们不知道这其中缘由,我们只是给别人帮忙。”
南若皱眉,并不如何相信。
楚立继续道:“南小姐,我找了你很久,你还记得四年前曾在孟县救过一个人吗?他受了伤断了脚,你还记得吗?”
楚立激动地看着她,眼里都是期盼。
南若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谢仰?”
才四年不见,竟然长成了这幅模样?
楚立大喜,竟然真的找对人了,对上她难以置信的目光忙道:“南小姐你误会了,你救的人是我家公子!自从那时在巴埠没能将您带走,公子一直让我找您,只是后来您可能被带过江,我们失去了您的踪迹才不得不停下来,但这些年公子一直惦记您!”
南若一时没有说话。
说实话,那件事都过去四年多,他们两个虽然也算是共患难一场,但也没相处多久,从两人分开开始,她便觉得缘分尽了。
没想到多年后得知他一直在找自己,倒有些感慨。
她收敛气势,神情也平和了些,“你们公子这些年可好?”
楚立顿了顿,又笑道:“好,公子一切都好,只是一直惦记着您,南小姐,如今好不容易再见,您随我回去见见公子吧,他一定会很高兴。”
南若摇头,“不了,你也看见了,我们一行病的病弱的弱,后面还有追兵,还是早日离开为好。”
说着又问:“你们不会还要抓我弟弟吧?”
楚立忙道:“南小姐,这真是一场误会,也怪我们没有将事情查清楚轻易帮忙,别说您对我们公子有恩,便是没有这一层关系,我们知道了因由也不可能再拦着你们。”
“好,多谢。”
南若颔首,跳下马车,让其他人赶紧上车。
见她一副恨不得立时走掉的样子,楚立忙道:“南小姐,好不容易找到您,您可一定要见见我家公子,否则我回去没法交差啊。”
他将双刀扔给其他人,上前拉出马车缰绳,一脸祈求。
南若看着他,“你家公子想见我无非是想确认我是否安全,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已经和我家人团聚,我很好。所以烦请你转告你家公子,往后不用再惦记我,大家各自保重吧。”
说着让乔氏躺好,将小胖墩儿绑回身上坐上马车。
楚立见她动作利落毫不犹豫,忙吩咐一人回去向世子禀告,又极力劝她,“南小姐,您对我们公子有大恩,别的不说,他一定会好好保障你们一家人的安全,你就回去见见他吧。”
南若理好马缰,“多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们好不容易从睢县出来是不可能再回去的,而且缘分这个东西有起就有灭,你让他实在不必太过介怀,往后各自珍重为好。”
楚立神情复杂,这是不想再和公子扯上关系,但想起公子这些年的惦记,他坚持道:“即便您说再多,我也得让您和公子见上一面。”
说着死拉着缰绳不放。
南若无法,想了想,“你有银子吗?”
“银子?”楚立一愣,忙道:“有有!”
下意识松开缰绳去拿荷包,南若迅疾点他穴道,不顾他震惊地瞪大双眼,调转马头飞快离开。
“不是,南小姐,南小姐!您不能这样啊南小姐!”
“您要是就这么走了公子会恨死我的南小姐!”
南若的马车越走越快。
楚立大骂背后看热闹的几个,“你们瞎啊,赶紧把人留住啊!”
那几个这才围上来,无奈道:“你都留不住我们有什么办法?”
楚立怒瞪,“那你先把我穴道解开啊!”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忙解开他的穴道。
楚立骑上马就要追,远远传来一句,“不要追上来,否则我见了你们公子就杀了他!”
楚立被惊在原地,马儿仿佛也感受到了他急躁的心情不停地跺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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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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