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我?”
不知道等了多久,卓文君总算是开了给了回应,可说出口的并非第同意或拒绝的话语,而是带着疑问的复述。
“嗯,我养你。”司马相如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你见识过我多倒霉的,而且我也从小倒霉到大的,遇上过很多危险的事情,却还是活得好好地的,要是换作旁的人遇见这种事情,死伤都很正常,我却总还能好好活到现在。”
“所以,”清了清嗓子,司马相如说的无比认真,“在别人的眼中是不幸,可是我能活到现在应该算是大幸了不是?这样的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也许……可以和你白首不离。毕竟……我命很硬,很难死掉的……”
“只是白首不离?”卓文君侧头。
“嗯,一人心早已寄给,你若收下,亦能得一人心,”司马相如的右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本想要触摸卓文君的脸庞,却在半路停了下来,只在空中握成了拳头,“这样你要得一人心和白首不离就都全了。”
我一直觉得司马相如有些呆笨,再加上被厄鬼缠身,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地过活。
他很爱面子,爱逞强,不愿让别人瞧见自己任何的缺点,总想要在他人的面前树立起一个完美的形象,可越是这样,倒霉得他所做的事情就会和这些预想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然而像他这样的人、像司马相如这样的人,开口给出誓言的时候,却令人感到意外。
从他口中的情话,也不知道为何会格外的动听。
“长卿。”注意到了司马相如的动作,卓文君却先一步伸出手抚了他的脸颊。
“嗯?”浑身一僵,司马相如脸上的表情不是单单用惊喜或者激动就能形容的。
“我问你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卓文君抬起了嘴角。
卓文君的问题多少有些坏心眼,像是想看司马相如害羞的模样,可听到问题的司马相如却只是垂了眼帘,柔了目光:“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
要是可以,我真的很想问问卓文君,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接受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喜欢她,从喜欢上她的那一刻就没有对这份感情进行任何的遮掩,她不可能没有察觉,亦不可能因为女子特有的矜持迟迟没有开口明说,只等对方先把爱恋说出口。
这份爱恋卓文君早就知道了,也曾用自己的方式拒绝过司马相如……
“书上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真一点都不假。”瞧着眉头苦锁的我,钟离溪笑得无奈,“刚刚那时候想要卓文君答应司马相如的是你,此时觉得卓文君地答应过于轻浮的也是你。”
“我没有觉得她轻浮!”因在钟离溪的结界呢,我也没了顾忌,“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明明之前说不会再接受别人的是她……”
“还说没有……”钟离溪打断了我的话,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次倒是奇怪,总觉得这段时间的,你放在司马相如身上的心思比放在卓文君身上的多多了。”
“谁喜欢谁,谁爱上了谁,总有那么一些缘故,就算世人口中所说的一见钟情也得看别人漂不漂亮不是?”我摊了摊双手解释道,“我经常能听到谁喜欢上谁了,可是很少见到人这么努力地去让别人觉得自己可以去喜欢,司马相如他……他很努力不是吗?比起要放弃爱情的卓文君来说,他耀眼的就像星星,让人移不开目光,所以……”我捏起了自己的拳头,“让人忍不住去为他加油,为他呐喊,希望他能梦想成真。”
“要是没有最后一句,我要以为你喜欢上司马相如了,”钟离溪提起嘴角笑着和我打趣,“不过想想他先前倒霉的模样,还真是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司马相如最近可……”可是正常得不得了。
我想感叹的话语,才说了一半就停在了喉口。
我突然记起厄鬼说过,他虽然不能近卓文君的身,可福泽只能保护和她心意相通的人。
心意相通的人啊!不是一方对一方的暗恋,而是双方之间互相的。
那日司马相如脚滑落水就是因为和卓文君发生了争吵,先前几次也是这样……可亦在同一日,在卓府宴请的时候,司马相如抚琴只断了一次琴弦,第二把琴由卓文君亲自送上后,便成功地赢得了满堂彩,没再发生任何算得上是倒霉的事情,是厄鬼偷懒没下手吗?不可能,他靠作恶为生,绝不会放弃任何的机会,那么只可能是——他没找到可以下手的机会。
原来卓文君她……那么早……那么早就对司马相如上心了吗?
而且我们这一路上,除非几次极其特殊的情况,司马相如还未倒过什么霉。我都快忘了她被厄鬼缠身的事情,这样说来他早就和卓文君同心了吗?所以厄鬼才作恶才一直未成功?
“怎么了?”见我突然停下来,钟离溪不由侧头问到我。
“想明白了一件事,”我扭头冲着钟离溪笑了起来,“我觉得这是一个我会喜欢的故事。”
“就这样?”钟离溪苦笑。
“当然不是。”我甩头不再和钟离溪细说。
钟离溪是多精明的人,只怕我告诉他我所想的那些,他也只点点头告诉我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丢下了这个话题,我大步追上了手牵着手向前走的卓文君和司马相如。
“其实逃家的时候我就猜到阿翁会说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天边慢慢地泛出微光,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并肩走着,他们靠得很近,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一抬头一低眸就能看见对方的侧脸。
所以,司马相如能瞧见卓文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笑的。
“他总说我投错胎了,一个生来就是刁钻野丫头却有了富家千金的命,”像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卓文君的笑容变得很甜,“他总说要把我教育成知书达理的小姐,却总没有真正的行动过,我做什么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偷溜出去他让守卫休息,方便我回家;我翻高墙出去跌伤,他特意把一面墙做矮;我贪杯他让丫鬟偷偷帮我准备醒酒汤,我问他却总当不知道。直到好久好久以后,管家告诉我,阿翁在喝醉酒的时候说过,他想给我我想要的所有,因为我是卓家的女儿,他卓王孙的女儿。就是因为他太纵容我了,我的哥哥们也完全不会要求我去做什么、去变成怎样的人了。”
“所以,我见到了现在的你。”司马相如回应。
卓文君点头,继续说道:“阿翁很疼我,什么都想给我最好的,可我却不想被锁在那高高的院落之中,不想因为我是女子,就注定一生要循规蹈矩。可是我的身份在这里、我阿翁给我的身份在这里,阿翁再宠我,我们的上方还有蜀中巨富卓家的人这样的身份,再过度纵容,被抹黑的就是整个卓家了。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做不到,因为……我有想做的事情。”
司马相如不自觉地把卓文君的手捏紧了,他只看着卓文君不再说话了。
“他是我的阿翁,是从小看我长大的人,我的心思他都清楚,我想做什么想干什么他也都看在眼里,他给我找了我一定会喜欢上的夫君,原本的欣慰却因夫君的死消失了,他总觉得有些内疚,有些对不起我,觉得没有给我最好的,还给我留下了悲伤的回忆,”卓文君低头了头,“所以,我从娘家回来后,他对我更加纵容,总是想要弥补什么,想要补上一个其实不存在的空缺。”
“你离开临邛是因为你阿翁?”
卓文君的说法,很容易让人有这样的想法,司马相如也就问了出来。
卓文君摇了摇头,“不,之前同你说过我,我只是突然想走走,想去找一个值得停留的地方,那时候,我没有想到阿翁。”
“说谎。”司马相如蹙眉。
“被发现了。”卓文君吐了吐舌头,“我离开的话,还是和一个男人一起离开的话,这个污点卓家是不容有的,他只能不认我做女儿,虽然心里难受,却也能明白这是放我去做喜欢做的事情。”
“那你还说他不会认你?”
“恩,”卓文君认真地点了点头,“原谅我我又会被束缚住,又会变得不快乐,与其如此不如就此放纵我,让我过得自在。”
“你回来,是想告诉你阿翁其实你过得还不错吗?”短暂的沉默过后,司马相如像是明白了卓文君的想法。
“只占其中一小半!”卓文君拉着司马相如的手快步走了起来。
司马相如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卓文君,“还有什么?”
“你猜?”卓文君做了一个鬼脸,像是报复之前司马相如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一样,她也在这里闭嘴不言,不告诉司马相如全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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